超过十万里的直线距离,还是在借道死亡之域的情况下,“演绎世界”与现实世界之间的误差在十里左右。
这误差算是小呢,还是大呢?
在“演绎世界”中,此刻自己应该站在驭灵域南境边缘的一座荒丘上。
可当他再次“睁眼”观察,却发现自己正站在那座荒丘的山脚位置。
两者之间大约有十里的偏差。
“不管误差是大是小,这至少说明,我以海量信息构建起来的‘演绎世界’与客观的现实世界之间,还是存在一些差异。”
不过,单就这次验证的结果来说,孟周心中还是非常高兴的。
这个环五域存在的“死亡之域”,在他心中的压迫感,一下子变小了许多。
当然,孟周也不可能真的因此就对这“死亡之域”生出了小觑的心思。
别的不说,单是那能将死亡之域对应的真实界凝固成铁板一块的手段,就足够让他叹为观止。
孟周站在原地,驻足想了一会儿。
自己已经对环青玄域、丹器域、金鼎域、驭灵域的死亡之域做了实地的考察。
他基本可以肯定,位於五域东侧的合欢域情况也类似。
在合欢域的东境之外,必然也有死亡之域环绕包围。
那么,还有必要继续吗?
很快,孟周便挥手换出无光飞船。
身入飞船后,飞船以无光遁法隐入虚空。
疾行的飞船在虚空中划出一条笔直的长线,横跨数十万里的距离,从合欢域东境笔直向东,孟周再次看见了熟悉的一切。
凝固的、如波浪起伏的大地,永远也走不出一万五千里的空间循环,当然还有最让孟周在意的,那依然凝成宛如一块铁板的真实界。
随着这最后一块信息拚入,“演绎世界”中,死亡之域的形态似乎也变得完整起来。
就像是一口巨大而无形的盖子,将五域盖在其中。
孟周的情绪不是太好,却也没有太过沉重。
因为在这次行动之前,他心中其中就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从结果来说,孟周反而还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还好,至少比我猜想的最坏的情况好了很多。”
探查完合欢域东境之外死亡之域的情况后,孟周踏上了返程之路。
隐匿於虚空的无光飞船在空中疾驰,孟周站在甲板上,分出一点念头控御飞船,更多的心思却沉浸在有关“死亡之域”的发现上。
种种念头在孟周心中翻涌,有许多过往曾经浮现又被他按下去的思绪,也如沉渣泛起,在他心中激荡不止。
最后,这些念头在孟周心中化作了几个巨大的疑问。
……
“所以,星宿宫,星宿海,到底在哪里?”
“不在五域之内,那就只可能在五域之外。”
“五域之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除了星宿海、星宿宫之外呢,又是个什么情况?”
……
“死亡之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它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存在?”
孟周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疑惑,是因为死亡之域这样的大手笔,和上限只是三阶灵脉、三阶煞脉的五域实在是太不匹配了。
真的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当然,也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犯下了“皇帝的金扁担”这样的错误。
他在自己的角度,认为这是一把“牛刀”,说不定在施展这等手段的存在眼中,这就是随手一扒拉的事。
就像孙猴子用金箍棒在地上随便画了一个圈,可对圈外的妖魔鬼怪来说,这就是无论如何都突破不了的“绝对规则”。
……
“这死亡之域,是绝对无法突破吗?”
“应该不是,且不说在星宿宫封山之前,常有星宿宫弟子出没。
便是近期,不还有晏庄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除了晏庄,还有如乔家这种星宿宫安排在五域的眼线,可以唤来星宿宫修士的神魂虚影。”
“……所以,要穿越这死亡之域,很可能需要一些特殊的密令或者权限?”
“又或者,存在一个单向通道,只有外面的星宿宫修士可以自由出入,而对里面的五域修士来说,却是一块铁壁?”
“这……似乎也不对。
星宿宫若真掌握了这样的权限,五域对他们来说,哪里还有丝毫的威胁?
完全是予取予求!
晏庄记忆中的星宿宫,可没有这么吊。”
想到这里,孟周还想到了更多。
星宿宫元婴老祖殒落,这消息的源头是从哪里扩散出来的?
很显然,不可能是晏庄这些星宿宫门人的主动爆料。
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后,捂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说出来?
这个信息出自於对星宿宫有敌意的势力之口,这才更符合逻辑。
可有死亡之域啊!
这岂不是反过来说明,还有其他势力可以无视死亡之域这层屏障。
即便不能真身出入,也可以让信息自由进出。
星宿宫元婴老祖陨落,晏庄这些任务在外的弟子被第一时间召回,然后封山自守。任由五域被各路“贼子”争夺,乃至开宗立派,都不闻不问。
这一切都无不说明,星宿宫在防备一个、甚至多个敌人。
且这敌人是具备对身在五域范围内的晏庄等人以致命打击能力的。
而这敌人,绝不可能是青玄五老、合欢四祖这样的修士——说句伤人的话,他们还不值得星宿宫如此重视。
孟周曾一度将“离恨神像”对号入座。
孟周又想到那些隐秘的祭坛。
“所以,离恨教是不是也拥有无视死亡之域这层屏障的能力?”
“除了离恨教,五域之中,是否还有其他存在,也拥有无视死亡之域这层屏障的能力?”
“……”
……
种种错综复杂,甚至算得上彼此矛盾的信息在孟周脑海中交织、沉浮、涌动。
最终,孟周自己都感觉有些心力憔悴。
他索性暂缓了在这方面的深入思考,毕竟,这种空对空的思考,全部都是猜测,没有任何实据。
想得再多,也不会有真正的答案。
“不知道他们现在进展如何。”
孟周忽然想到了因他的“提醒”,现在正在丹器、金鼎、驭灵、合欢四域寻找隐秘祭坛的那些五宗老祖们。
“我是不是应该帮他们一下?”
想到这里,孟周心中却忽然一动,一些念头不受控制的在心中浮现。
“五域五宗,真的都是散修上位吗?”
“他们对死亡之域的情况,又知道多少?”
“我为什么将目标死死的锁定在离恨教身上呢?”
“有句话叫‘谁是受益者,谁就是凶手’。
在后星宿宫时代,难道不是五域五宗受益最大吗?”
“……”
随着这些念头不受控制的从心底浮现,孟周已经忍不住有些脊背发凉,心中发毛。
孟周甚至忍不住反思,“是不是我想得有些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