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道,“大人明鉴,乡里妇人不同大家小姐,乡间妇人泼辣,有几家不打的?夫妻打架,素来床头打来床尾合,越打情分越好。”
陈府尹为官多年,面容一凛,“寻常拌嘴吵架无妨,可你打的旧伤多年难消,可见当时不是寻常打闹!这你可认?”
李顾不敢嘴硬,“草民跟赵氏成亲时年纪尚轻,不懂分寸,草民已知错了。可那不过是夫妻间的争吵,赵氏抛头露面无妇德,这却是事实,还望大人给小的主持公道。”
陈府尹问这妇人,“赵氏,你丈夫说你与人私通,你可认?”
赵氏冷冷道,“此皆子虚乌有,是李顾污蔑於我!”
陈府尹传双方证人上堂,李顾的证人就是他娘李老太,李老太言之凿凿,“我老几次去酒铺,见她与男人有说有笑,每回都是不同的男人,这不是有了首尾是什么?”
赵氏道,“我做生意,来了客人,难道对客人冷眉冷眼?”
“谁知道你做的是酒水生意还是旁的生意!”李老太朝赵氏眼睛一横,头上金簪闪闪发光。
赵氏羞愤难抑,“你胡说八道!我铺子开在正街上,生意也是堂堂正正!”
“你说堂正就堂正?你一个妇人,若不是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如何能把生意做大?也就我儿,天生老实,受了你的蒙骗。”李老太说着还哭了起来。
赵氏脸色涨红,气的浑身颤抖。
陈府尹惊堂木一拍,“都肃静!”
李老太受此一吓,顿时不敢哭了,重新跪好。
陈府尹道,“私通不是谁上下两张嘴一说就算的?什么事都得有证据?”然后传来李家街坊亲戚数人,连李顾的三个小妾都传了来。
赵氏是真会做人,街坊说句公道话还罢了,李家这些亲戚里,一半说不清楚不知道,还有个老婶子颇义气,“侄媳妇没去卖酒时,他家都要典卖宅子了。如今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哪样不是侄媳妇赚回来的。不知她的好也罢了,怎能朝人泼这样的污水?不说旁的,家里哥儿姐儿的名声,你们是一点都不顾!”
表示,绝无此事!
赵氏的娘家嫂子也说自家小姑子冰清玉洁品行无暇,李顾所言皆为污蔑,绝无不德之事!
最令陈府尹无语的是,连李顾的三个小妾也说主母待人宽厚,洁身自好,绝无通奸之事。
李顾气的大骂小妾,“她们卖身契都在我这贱内手里,故而受她驱使!”又骂婶子,“当年我父在世时,婶子就觊觎家中老宅,与我父母多有龃龉,她自然相帮赵氏!”
陈府尹怒道,“合着有利你的全是真的,不利你的全是似的。专你也是堂堂监生出身,难道在你心里,本府乃糊涂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