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匆忙,衣着是随便了些,不过,有什么不妥吗?”
不明所以的景麒低头检视。
“非常不妥。”
“啊?”
“随便就是不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就是要你尝尝被人百般挑剔的滋味!”
她劈手抽去他的发簪,霎时间,散落的金色如丝如水,荡漾不已。
“……请、请您恕罪。”
与之相映成趣的,是僵硬的面部肌肉和僵硬的身姿。
“恕什么罪?”
“明明切身体会过进言不足的危害性,我却依然在必须告白的时候保持了缄默,请您宽恕我,请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和我重归於好。先王之死是出於她的自我选择,这种牺牲我固然心怀感激,但决非如我所愿……”
“很好。那么你能告诉我当场拒绝回复、长期拒绝回复的理由吗?”
阳子的脸, 真的有点红。
“这是在和您怄气……气您对我胡乱猜疑,又坚信您会主动前来软语相求,正所谓恃宠生骄仗爱跋扈吧。如果不是青将军过来斥责,一味沉浸在儿女私情中的我,真险些误了国家大事。”
按说青辛理应适时告退,让他俩单独叙叙旧情。但他一想到景麒这番言辞恐怕是他给他开窍的成果,就感到心神不宁。
“景麒,你……”
果然,阳子的脸色一阵红,又一阵白,最终还是铁青着脸进行了礼节性的自我批评。
卑躬屈膝或情话绵绵,和毫不留情的死刑一样,此一时彼一时,反正都是对国家有益。所以投她所好的言行没有任何意义,无法打消她的疑虑。也许只有祸国殃民才能考验出他的真意来。遗憾的是以谦和仁厚享誉常世的景女王,还远远没有为爱痴狂到想拿政务充当爱情试金石的地步。
既然庆的传统是讲究夫妇相敬如宾,面对俯首认罪却居心叵测的他,除了发扬传统美德,她已别无选择。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