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仿佛陷进了风暴般,再也不属於她的掌控,本能地扭动着窍腰,随着他的律动而摆舞。
她一双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却再也没有力气抗拒,被侵入的强烈快感不断地累积,在攀上高潮的那一刹那,她无助地哭了出来。
她真的好无助,虽然知道自己已经属於别的男人,却还是想要他,一个她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却能够紧紧地掐住她的灵魂,完全地掌握住她……
这妮子在躲他,自从竹林那晚之后,她就明显地在闪避他,教他就算想把话跟她说清楚,也冲冲找不到适当的时机。
绋乐知道他一定会觉得奇怪,但她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心里不讨厌他的碰触,但却知道这种事情不该发生,因为,她已经嫁作人妇,虽然她与相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但无论如何,她与相公以外的男人做了那种事情,就是不守妇道,就是错了!
就算是平日作风惊世骇俗的她,心里还是有愧。
她不想跟他把话说清楚,也不想知道他是谁,如果知道了他的名字,一定更会忘不了他。
为了要转移注意力,绋乐比平时更会惹麻烦,反正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怕惹麻烦,因为她发现他比想像中更在意她的安危,就像龙风寨的弟兄们绝对不会让她受伤一样。
她不想去细究他跟龙风寨那些人有啥不同,反正她就是得到了一个免费的保镖,可以乐得当一个逍遥自在的「人质」。
至於她都惹些什么麻烦呢?比如说,在路上遇到传家宝物被官兵夺走的可怜小女孩,她都会「不小心」过去插手管一下。
这里是顺南府,因为临靠河岸,水运非常发达,是个物产丰饶,来往商旅也多的地方,因为是个重要据点,所以元兵也不少,一进了这个城镇,腾格里就特别谨慎。
现在绋乐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在他找机会告诉她之前,千万不能够被熟人认出来,要不,他的下场绝对不会太好过。
「好心的姊姊,你真的可以把我爹被拿走的画要回来吗?对方可是官府的人,他们说我们家欠租税,要拿画去抵,他们一定是听说那幅山水画价值不菲,才故意以田租未缴,把画抢走的!」说话的少女叫小绢,她坐在街边挂着告示牌要卖身葬父,在绋乐的询问之下,才将事情全盘托出。
「小娟,你别担心,我们会帮你把画给拿回来的。」绋乐拍胸脯挂保证,一副有「保镖」万事足的模样。
「你别惹事。」
腾格里不想去惹官府的人,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丢了两只碎银在小绢的面前,揪着绋乐的手转头就想走掉。
「我?要去的人当然是你呀!」她用一副「你在说什么傻话」的理直气壮眼光望向他。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帮她了?」
「不会吧?你有这么没心没肝又没肺吗?你没看见这名可怜的孤女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正用她脆弱无助的眼光看着你吗?」
「你自己惹上的麻烦,少往我身上搁。」这几天,他不知道已经打跑多少恶霸和土财主,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跟她把话说清楚。
「你不会真的那么没有同情心吧?瞧,这位可怜的孤女哭得更伤心了,我想,她一定是在哀伤自己身世可怜,被恶霸欺负也就算了,好不容易以为自己遇上了好心人,结果竟然是个没心没肝又没肺的无情汉,对不对?」
孤女一时反应不过来,被绋乐强押着点头。
「瞧,她点头了,你真的忍心让她觉得这个世上一点温情都没有吗?」他怎么还不点头答应?难不成要让她把这位孤苦少女弄得更可怜,哭得更凄惨才甘心吗?
腾格里从来没有看过像她那么无赖的手法,他相信如果自己再不答应的话,她真的会把这个可怜的孤女打一顿,好让他觉得更可怜。
「好,我答应你帮她把画拿回来,但你要答应我,等我把画拿回来之后,我们要好好谈一谈,可以吗?」
「我们没话好说……」她在他锐利的瞪视之下住了嘴,心虚地垂下小脸,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等事成之后,我们好好谈。」
腾格里总觉得她的语气一听就觉得心虚,总觉得就算事成之后,也会被她蒙混过去,但他现在更该担心的是,进关的蒙古官员并不算多,他在蒙古恰好又是非常有名的人物,只希望在抢画之时,不会被认出来才好!
一辆牛车上捆满了金黄色的稻草,摇摇晃晃在林道中前进,农夫扬着手里的短鞭,驱策着牛只走快点,他想快点把活儿做完,就可以早点回家。
在牛车后面,腾格里与绋乐两人并肩而坐,农夫答应送他们两人一小段路,而他们似乎也没急着赶回京的打算,坐着牛车,一点儿也不介意稻草屑沾满了他们一身,反而还有点享受这慵懒的步调,以及难得的秋日阳光。
腾格里最后还是帮小绢把画给抢回来了,跟那群抢画的士兵打了一场,希望他们没有发现他的刀术路子是出自塞外的流派,画抢回来之后,绋乐给了小绢一点银子埋葬父亲,还给了她盘缠,要她早一点离开顺南府。
「那幅画真不错,要不是小绢不肯割爱,我很想把它买回去挂在厅里,一看就有幽静的感觉。」绋乐哼着歌,不自觉地把头靠到腾格里的肩上。
「既然我已经把画抢回来了,咱们是不是该好好谈一谈了了』腾格里以手为梳顺着她的长发,敛眸注视着她的双眼充满了怜爱。
绋乐昂起美眸回看他,「你不觉得那幅画很好看吗?」
这妮子又在跟他打马虎眼了!
「画很好看,但你没忘记自己的承诺吧?绋乐,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是谁都一样。」绋乐垂下小脸,神情有些落寞,心想如果这牛车可以一直慢慢走,让他们花一辈子的时间才能够回京城就好了!
「怎么可能会一样呢?我是你的--」腾格里忽然住了口,他听见了马蹄声由远而近奔来,接着,是一阵滚滚黄沙扬起,在牛车前面停了下来。
「下官顺南府兆尹阿脱答参见雷刃大将军,不知将军前来,有失远迎,请将军恕罪!」为首的男人带着部属下马,恭敬地拱手参见腾格里。
腾格里叹了口气,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掉。
一听到「雷刃」两个字,绋乐感觉有点困惑,有点讶异自己会在这个地方听见这个名号,她用手肘撞了撞腾格里的手臂,「这个人好奇怪,他认错人了吧?这里哪有什么雷刃大将军,你叫他别闹了。」
过了片刻,绋乐发现身边的男人不发一语,没有动静,与其说是沉默,倒为如说是心虚。
「你快叫他别闹了。」她再次要他为自己反驳,但见他一脸沉凝,不打算为自己辩解的样子,心里感到有点不对劲。
「你就是雷刃?」说完这几个字时,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无力了。
「对。」他叹了口气,看见她俏脸沉了下来,伸出大掌捉住她窍细的手腕,急着想要解释一切前因后果,「绋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瞒了你那么久是我不对,但我在找机会要告诉你--」
「我不想听!」绋乐挣开他的钳制,走到阿脱答面前,语气冷淡地问道:「如果我说自己是雷刃将军的妻子,我说的话你会听吧?」
「那当然!」阿脱答忙不迭地点头。
「好,那我现在就是将军夫人,我要你帮我准备一匹快马,我要回京去。」说完,她回头朝腾格里伸手指道:「另外,不要让那个男人靠近我,一步也不可以,听见了吗?」
「这……」一个是将军,一个是将军夫人,他到底应该先听谁的呢?原本想趁此机会拍马屁的阿脱答,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局面。
「你听过汉人常说一句话吗?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你听过吗?」绋乐挑眉觑着他,语气很轻淡。
「呃……可能有听说过。」阿脱答干笑地回答,心想就算他没听过,也知道这句话说得非常之正确,因为他家就有一个恶婆娘,是个活生生的惨案。
「我是女子,手段向来也不光明磊落,大概也算是个小人吧!你觉得又是小人又是女子的我,你有本事惹得起吗?」
这下子,阿脱答总算听懂了,她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没照她的意思去做,她绝对会把他整得很惨的意思。
「来人,给马!挑一匹又快又好,最好乖巧懂事,不会把我们将军夫人摔伤的灵骏,快!」
接到府尹的命令,一群士兵开始忙着挑选坐骑,深怕挑到不好的马匹,到时要让将军夫人摔伤了,他们准是吃不完兜着走。
腾格里没有制止她的行为,走到她的身后,轻语地说道:「绋乐,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但别急着走,让我们单独把话说清楚,好吗?」
她背对着他,根本就不想回头看他一眼。
这辈子她从来就没有遇到如此过分的事情,他存心隐瞒自己的身份,看着她千方百计想从他身边逃跑,根本就是存心要看她笑话。
「夫人,马匹准备好了。」阿脱答笑咪咪地替她把马牵到面前。
「绋乐!」腾格里又唤了声。
她当作没听见他的声音,仔细地礁着面前的骏马,随即向阿脱答点点头,「就这匹马,我要了。」
只怕再不长眼的人都能够看出来,知道被他欺骗之后的她,那张如覆冰霜的小脸看起来就是一副恨死他,想把他千刀万剐的样子。
腾格里看着她踩着士兵手托跨上马背的背影,心里知道这下子,无论他再多做解释,就算说破了嘴皮,只怕她都不会原谅他了!
绋乐才不管他现在心里想什么,勒紧强绳,双腿一夹,胯下的马匹扬蹄飞驰离去,就连片刻都不愿在他的身边多待。
「也给我一匹马。」腾格里转头向阿脱答吩咐道。
「将军,您夫人说不准您靠近她半步,所以……」
「现在夫人不在了,你听谁的?」他扬起一道浓眉,质疑地问道。
「当然是听将军的!来人,快给将军准备一匹快马,一定要又快又好,听见吗?快点备马。」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阿脱答立刻见风转舵,一伙人又开始为了挑选马匹而忙碌了起来。
此刻,在腾格里心里有一种不踏实感,他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一种害怕会失去最重要东西的不好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