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2)

太古的盟约 冬天 4228 字 4个月前

第七章 谎言谎言

挥别女友之后,梁图真就直接回家睡觉,接连三趟超远距奔波难不到他的修为,却累倒了他的心神,躺下去一夜到天亮,说有多好睡就有好睡,早上还赖床不想去学校,如果不是西恩用嘴把他拖下床,旷课记录恐怕又要多一笔。

大军不在,没人帮忙遛狗。

克巳不在,没人帮忙做早饭。

两位少年早已成为梁家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如今既然都不在,梁图真只好回复独居老人模式,遛狗顺便买早餐。过程中西恩讲述各大势力的动向,他的消息来自於深邃,曼丘家族收买许多兽人喽罗提供情报,每天都会整理一本报告书上呈掌门人,苦命的拉不拉多犬每日午夜都会找深邃了解详情。

听起来里米特真是一个坏老板,但他从未要求西恩准备这些,太古遗族的事情他连问都不想问,比起各个部族的兴衰起落,他对选秀节目的晋级淘汰更感兴趣,西恩了解这一点,但也知道主人肯定会有用上这些情报的一天,为了那天的到来,他天天都做准备,即使无用也没关系,这只是贴身助理应尽的本分而已。

以往西恩并不会例行报告局势的演变,因为讲了也是对牛弹琴,梁图真永远觉得事不关己,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已经卷入斗争核心,承受四面八方的压力,再不做点事情厘清头绪洞烛先机的话,平淡安乐的日子只会越离越远。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部分情报梁图真仍然是左耳进右耳出,不怎么放在心上,西恩讲了半小时,也只对踪靡族的部分比较有印象,因为他在冥界搞了一手瞒天过海,害得伊比雅她妈差点得死上两次来赔罪。

第一次差点死掉,是在输掉首酋之战的时候。

璐娜和辛黛修为只在伯仲之间,要分出高低还真不容易。辛黛迅速败阵并非技不如人,而是一开始就已经决定要把人质放回去,这个决定当然不是出自於好心,识时务者为俊杰,有疯虎跟将卫在此监督,明刀明枪搞不出花样,还不如干脆点放人,赌战只是为了撑住面子而已。

为了表现愿赌服输的气魄,辛黛大声下令,放人豪气干云,但作梦也没想到人质居然凭空消失?这可让她大大漏气,先不论自圆其说是如何的不易,踪靡族天下闻名的卑鄙根本没有人愿意采信。

“还想要耍花样!”

勃然大怒的铜山倍达抢身动手,现场修为以他最高,再加上有雷孝压阵,三招就把辛黛擒拿,一手捏着脉门,一手扣住后颈,稍加使劲,踪靡族就的遴选新任首酋。

“铜山大哥,有话好商量,我真的不晓得这是怎么一回……”

“闭嘴!我好话说尽,你却是坏事做绝,去死吧!”

大半辈子玩弄阴谋诡计,死到临头却不知道被谁算计,辛黛真是欲哭无泪,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伊比雅排众而出,下跪求情。

“我妈妈没有骗您!菲亚斯他们刚刚真的还在,不是我们搞手段,真的是他们自己不见的。求求您了,铜山大叔,我给您磕头,求您放过我妈妈,这件事情我们真的是无辜的,请不要受奸人利用啊!”

娇小玲珑的国中少女声泪俱下,真心不知有几分,动作却很扎实,磕头如捣蒜、撞声如擂鼓,可惜踪靡族的声名实在太臭,表现越激(河蟹)情就越引人怀疑,就算磕到头破血流也勾不起人家的恻隐之心。

铜山倍达无动於衷,老派作风宛如花岗岩般强硬,不会因为黄口小儿哭爹喊娘而产生动摇。

只有他敬重的人才能把他影响。

“铜山君,且收手吧,我们借一步说话。”

没有人明白璐娜为什么要替破坏自己家庭幸福的狐狸精解围,也没有人知道她在铜山倍达耳边说了什么,但那显然是很有用的一番话,因为他们言罢后立即离去,再也没有多看一眼。

第二次差点死掉,是在面见洞主的时候。

“两个小毛头也看不住,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老不死的口气不算很差,但四大执事全都跪了下来,伴君如伴虎,他们对於老不死动辙取人性命的脾气与手段有深刻认识,晓得马上就要大难临头。

“呃!?洞、洞主饶命……”

果不其然,辛黛的娇娆身躯忽然浮空而起,整个人像是被透明的巨人掐住咽喉,定格在离地两公尺的高度,美艳的五官因痛苦而扭曲,眼耳口鼻渐渐渗出鲜血。

“没用的骚货,独臂怎么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看在你能扳倒独臂的份上还以为你有点本事,冀盼你会有些许作为才让你暂代总执事,没想到连点小事也办不好,你说说我留你在世上还有什么用?”

辛黛其实已经要断气,但为了保命,还是挤出四个字:“……戴……罪……立……功……”

“哼!还指望建功吗?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老不死嘴里说得凶狠,实际上却解除了窒息式攻击。

辛黛垂直落地,非但没有摔得难看,反而还有点妩媚,功力深浅在这种时候就看得出来,落地之前已经复原三成,运用身法自然降得漂亮。

“去把事情调查清楚,我要知道是谁在捣鬼。”老不死的双眼平时都是一样大,动起真火时却变成大小眼:“我要知道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虎嘴边拔毛,如果找不出来,你就自个儿提头来见,省得惹我烦心。”

毫无头绪的辛黛当然心中叫苦,不过免死已经是奇迹,哪还敢讨价还价,赶快叩头感激。

“谢洞主不杀之恩。”

就这样,辛黛连续两次跟死神抆肩而过,但死亡的阴霾仍然挥之不去。

听完所有情报之后,梁图真拿了课本就出门,到达校门口的时候着实是愣了一会儿,虽然旷课才两、三天,却觉得学校已经有点陌生,这种情形令他感到沮丧——明明老早就决定过要和太古遗族划清界限,搞到现在却完全相反,变成与人类世界越拉越远。

到底是命运的安排还是自己犯贱?

他实在懒得去想,因为想了也是白想。

“训导处报告,训导处报告,学生会长请至训导处报到。”

才刚进教室广播声就响起,梁图真心不甘情不愿地倒退回走廊,以缓慢的步伐走向训导处,心中颇有微词地犯嘀咕。

那个条码秃头又想干嘛啊?每次找自己都不会有好事,不是想把繁杂的公共事物推给自己,就是被校长训斥所以想训斥别人,这次大概也不会例外吧!

梁图真很不希望自己猜中,但遗憾的是,完全宾果。

“你这个家伙终於肯出现了吗?堂堂一个学生会长缺席都不会请假,现在是怎么样?带头作乱吗!”训导主任劈头就问个没完:“我们学校的出席率已经低到快要贴近地平线,为了这件事我被校长还有董事会狠狠刮了一顿,但我被骂事小,学生向下沉沦事大,为了提升出席率,想找你来研究原因共同想个对策,结果找了两天都没见人影,终於我想通了,原因就出在你身上。”

“我?”梁图真面有难色的说:“我没那么伟大吧……”

“你当然不伟大,相反的,你混帐透顶。学生会长应该是要头脑好、身体强、脸蛋帅,但你去照照镜子,哪一点在你身上找得到?”

智勇双全的青年才俊学校里不是没有,但一下课就跑去打工兼差买股票,哪可能蠢到加入学生会。梁图真痴之以鼻地想着,挑明讲大概会引来主任的不快,随便说说就好:“我勉强算是身体还不错啦……”

主任当作没听到:“学生会长不像样,学生当然也不像样。”

“是这样吗……”

“如果你成材,学生当然也成材。”

这种逻辑实在妙想天开,梁图真再怎么逆来顺受也忍不住要抨击:“流行病毒才有那种传染力吧。”

“住口!”主任大声斥喝:“我有三十年教学经验,我说的话就是定理,你少在那里狡辩!”

“是、是、是……”梁图真心下暗骂:臭条码秃,老子可是存在几万年啊!

“总而言之,你要突破困难、追求进步、日新又新、自强不息,成为所有学生的好榜样。”讲完那些八股的教条,主任话锋急转:“更要紧的是与师长好好配合,成为学校与学生之间的沟通桥梁,眼下有一件事你是义不容辞。”

义不容辞通常只有当事人才能讲吧!这老贼根本乱塞任务,梁图真并不想知道哪件事这么的非他不可,但对方摆明停下来等他,如果不顺势发问,就会陷入与条码秃头深情对望的窘境里,那还真不敢领教。

“什么事?”

“学生宿舍的瓦斯管线出了问题,洗不到热水的学生罢(河蟹)课抗(河蟹)议,你跟我走一趟安抚人心。”

靠!这才是出席率拉低的主因吧!刚刚还讲那么多屁话干嘛?

“去了只会挨批吧?直接把瓦斯管线修好不就得了!”梁图真想到群情激愤的场面就头皮发麻。

“这不是破几个小洞或者坏几节铁管而已,整个住宿区域的瓦斯管线都氧化生锈,全部换新才能解决问题。

“那就换啊。”

“你知道那是如何庞大的数目吗?要两百多万啊!”主任谈到钱就显得很无力:“现在人口少子化,学校员额招不满,学费收入有限,每个学期都要向银行贷款才撑得下去,预算抓得死死的,哪有地方可以凭空挖出几百万。”

梁图真可以理解学校的困境,不过:“不能向教育局求助吗?”

“这种事情被教育局知道那还得了,年底评鉴肯定降等,明年度补助大幅度缩水,学校营运会更加困难!你知道私立大学在这个只认公立文凭的社会里要生存下去是多么不容易吗?”

梁图真一点也不觉得困难,公立大学毕竟只有少数人进得去,大部分人还是考进私立大学,只要教学认真、设备完善、考核严格,维持住毕业生水准,做出名声之后招生满额应该是轻而易举。

可是这间学校连自己这种烂学生都收,应该没救了……

“我还有课要上,恕我难以奉陪。”直觉遇上个大烂摊,梁图真只想闪人。

主任似乎早已料到他不肯就范,好整以暇地说:“我和你好几位教师都谈过,他们对你的印象差到无以复加,已经不是你每堂课准时出席所能够补救的,你早就被列入重修名单。不过呢!他们一向钦佩为学校付出的好学生,可以接受忙於校务而牺牲课业的苦衷,如果我向他们推荐你热心公益,说不定事情就能有所转机喔!你要放弃这唯一的机会吗?梁同学,重修可是花钱又费力呢。”

也就是说,不帮忙就要被当是吧?

条码秃你真是好样的。

梁图真咬牙切齿地说:“当然是义不容辞喽……”

这间大学的宿舍分为校区部跟城区部。前者位於学校后山,户数一千三百间;后者位於市中心,户数五十间。两者的规模差距显而易见,寄宿学生的素质也天差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