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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燕山仍旧固执道:“我想见她……只见一面。”

“见她,见她,你见了她难道就改变得了什么吗?”

“我……我不知道。”

就算什么都改变不了,他还是想见她。

“你看,分明你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那还非得见她干什么。”

他沉默了半瞬,依旧重复,“我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我想见她。”

“你……”观行云被他这冥顽不化气得咬牙,一拍桌子拂袖要走,“简直没救了!”

当他堪堪收回手时,袖摆竟蓦地叫人一把抓住。

少年用力地以十指拽紧他的胳膊,那目光近乎卑微,“求你。”

人心是肉长的,观行云让那眼神一烫,险些就要松口了。他艰难地别过脸,糟心地想,自己挨上的全是些什么破事啊。

“唉!”

他终究把袖子一扔,狠狠摔门出去。

一如观亭月临走之前,观行云也在客栈的卧房内给燕山留了大包的银钱。

他们都希望他远离狼烟,希望他永不动刀枪,做个本本分分,庸碌一生的商贾。

他们以为这样他会很顺遂,也足够快乐。

可最终,燕山只是将钱财收捡好。

他沿着来路往回走,默不作声地翻看途中一个又一个征兵的告示。

生逢乱世,谁都不想从军入伍,偏他如此另类。

那些年,燕山揣着一份单纯且可笑的念想,被许多军营因故逐出来,又被许多不怀好意的人嘲讽奚落。

他过得浑浑噩噩,却忙忙碌碌。

经历了猪狗不如的岁月,也曾因故人离世而万念俱灰,他拚了命地为一个遥不可及的承诺披荆斩枣,踽踽求存。

而后数年,观燕山成了定远侯,重新站到了当初观家军曾经驻守过的边疆,在呼啸的朔风中遥望江山。

他一面处心积虑地为自己谋求将来,一面又命人四处打听远方故友的消息。

漫长的时光让一些人磨平棱角,也让一些人变得锋芒毕露。

直到第十个初夏的来临。

他接到了前往西南小城镇压叛军的命令,在漆黑的山谷深处埋伏数日,某天傍晚,燕山遇到了一个不自量力的女子。

他隔着石壁漫不经心地嘲讽对方。

那时他们彼此都以为是初识,却不知,是久别重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