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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她给她掩了掩被角,“你这回伤得重,至少得躺上个十天半月,在此期间里尤其不能着凉。”

“外面的事,有我,还有你哥哥,你不必操心,好好养身体。”

她听闻先要点头,然后又皱眉,“那帐本,找对了吗……”

金词萱不由好笑,“这姑娘,才说叫你不必操心的。”

“帐本完好无损,余下的李将军会全权料理,你啊多顾着点自己吧。”

得到这番回答,观亭月总算真正放下心来,满足而宽慰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告诉你。”二嫂给她理了理鬓边的乱发,“你的伤恐怕等愈合了也还得再调养半年。那药一日吃一回,但药性重,所以……短时间内恐怕不能要孩子。”

她莫名其妙地怔了怔,随后“哦”一声,似乎觉得这离自己颇为遥远,没什么担忧的。

金词萱怕她介意,“当然今后等你停了药,过个一年半载的,还是可以再怀子嗣。”

观亭月见她说得极认真,只好跟着附和。

“嗯,好。”

门外忽的响起一阵轻叩,动静仅有三下,好像带着点试探,观亭月人在病中,一时间没能从对方的脚步听出其身份。

不想金词萱却一副了然於胸的神情,施施然站起来,“族中尚有庶务要忙,我也不便久留,这就不打扰你们了。”

观亭月:“……二嫂慢走。”

她拉开门,与屋外的燕山视线相对,倒是半点不意外,笑容晕染了些不可捉摸的味道,十分礼貌地侧过去让他。

青年略一颔首,端着熬好的汤药,举步进去。

金词萱在后面贴心地给他俩关门,顺手把自己杵在廊上,一脸不识相的夫君拽走,将方圆十丈的闲杂人等清理得干干净净。

病榻间的观亭月正让两床棉被盖得密不透风,明明只一会儿没见到他,乍然抬眼,她无端感觉燕山变了一点。

那种变化说不出有多大,但若有似无。

最明显的便是他的眼神,幽静沉淀,里面的阴霾煞气散去不少,莫名磊落许多。

他进来后一声不吭地坐在一旁,放下药碗,宽大的掌心撑住观亭月的背,几乎没让她动半分气力就将人推着起身。

“慢慢喝。”燕山小心把碗凑到她嘴边,眼睑却是低垂着的,“已经不烫了。”

这副汤药里加了一味甘草,苦涩便没有那么浓烈,些微透着甜,以至於她一气喝完眉头也未曾皱过一下。

背后伤痛初愈,观亭月不敢倚靠软枕,腰身笔直僵硬,眼见燕山过来接空碗,她定定地凝视他,忽然探出手指,轻柔地抚上青年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