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知卫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但光想着花厅里满座的姜氏族老,和自己昨日跟妯娌们吹嘘说自己儿子马上就要成世子了,她便老脸羞红。
人都走完了,她还在原地搓磨,实在不愿迈开腿,想着怎么才能装病躲开。
奈何自己这个缺心眼的儿子,听说花厅有新排的戏,当即便好了伤疤忘了疼,挣开她的手就往花厅跑,见她不动弹,还分外体贴地折回来拉她,“娘亲快些啊!好戏要开始了,可千万别冲到。”
也罢,横竖都是自家人,丢脸也就这么一回,还不至於闹得人尽皆知。心一横,扈姨娘便松了力道,心不甘情不愿地叫拽去了花厅。
然而天不遂人愿,刚踏进大门,她便傻眼了。
满座黑压压的人头,有穿官服的,有穿燕居服的,花厅挤不开,都坐到了门外头,围着戏台子呈扇形而坐。
何止是姜氏一族的人啊,这是把全帝京的官宦权贵,无论是正当职的,还是在家休沐的,都给请过来了啊!
这是想干什么?!
姜央也惊讶得不行,扭头问:“你想干什么?”
卫烬却笑而不语,拿折扇指着戏台子最前头、扇形正中单独摆好的两张帽椅,朝姜晏青和扈姨娘抬抬下巴,“最好的位置,朕给寿星预备好了,都落座吧。”
说罢便拉了姜央,坐到了他们后头的两张圈椅上,而姜央旁边的位置则留给了姜云琅。
董福祥捧茶,小禄递瓜果点心。
真就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姜晏青和扈姨娘互相交换了个迷茫的眼神,更加奇怪了。
边上的人显然也都不知道卫烬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心里各自都有牵挂,想赶紧了事赶紧回去。见两人还磨磨蹭蹭,大家眼神都多了几分不耐烦,怒目瞪去。
两人被瞧得浑身不自在,只得硬着头皮,在一众眼刀子中,领姜云玠一道乖乖坐上那所谓的“最好的位置”。
看一出戏,跟上一回断头台似的。
而卫烬却自在得紧,捧着茶盏怡然地呷了一小口,道:“开始吧。”便仰躺回椅背里,抓了把炒松子,给姜央剥起来。
台上戏子得令,水袖一甩,便“咿咿呀呀”唱开。
当今皇帝让排的戏,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一开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至於内容,还是老生常谈的落难名门千金,被一穷酸才子所救,两人一见锺情,突破层层磨难终於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