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和崔元出门,刚到门口,就见到有两辆马车在锦衣卫的护送下过来。
看到从靠前马车上下来的人,张延龄不由皱眉。
是萧敬。
后面那辆走下来的居然是张鹤龄!
“建昌伯、长公主驸马,能一同遇到你们真是太好,免得老朽再往建昌伯府跑一趟,给两位见礼了。”
萧敬一如既往,笑意盈盈。
崔元赶紧过去行礼,而张延龄则只是将萧敬上下打量一番道:“萧公公?怎何处都能见到你?你最近不是有要紧公务要办?”
张鹤龄急忙道:“老二,对萧公公客气一些。”
也忘了之前评价萧敬那番话,腆着脸教训弟弟。
萧敬急忙道:“侯爷您见外了,伯爷其实提醒的是,老朽的确是在奉皇命办差的,不过这京师工匠中有不少灶户,陛下交待的差事自然是不会懈怠的,陛下之前还吩咐过,让老朽多督促伯爷……还有几位的课业,眼下老朽也是在办钦命的差事。”
萧敬那叫一个为难。
以前何曾低声下气过?就算张延龄以往再不学无术,好歹跟他没利益冲突,他只需要保持见面时的礼貌便可。
但现在不同,见个面都让自己局促好一阵,张延龄最近就没给过他好脸色,越是求人办事越是热脸贴冷屁股。
“原来陛下还有如此安排?稀奇稀奇,那今日是要作何?”张延龄问道。
“陛下吩咐,让两位国舅爷,还有长公主驸马,一同去接待几人。请恕老朽不能说得太明白,请吧。”
萧敬似乎也是有脾气的,故意不把事说太清楚。
张延龄先看了看张鹤龄,就两辆马车,崔元钻进了萧敬的马车走在前,而张家兄弟同乘跟在后。
……
……
马车吱吱呀呀往前行进。
“老二,你说姐夫也是的,咱书都没读过几天,怎突然关心起咱的课业?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让为兄跟着一起挨罚?”
张鹤龄对今天的事也很无奈。
让他干一些歪门邪道的事在行,他就没想过有一天还要在学问方面回炉重造。
张延龄道:“大哥,你真不知今天要去做何?”
张鹤龄尽力回忆着,摇头道:“说是要去见什么人,好像是从山东那边过来的,好像名声很挺大的,也不知是干嘛的……”
听到这里,张延龄瞬间明白,这是要去见衍圣公世子一行。
“老二,先不管去见谁,之前你不是说咱要兵行险招?为兄回去问过,才知是险中求胜的意思,你是不是想找人去宫里,把为兄带来的仙草偷出来,让姓李那混蛋无法诬赖咱兄弟?”
张鹤龄一脸的兴奋,好像是想通了弟弟给他出的计策。
张延龄有一巴掌把这个哥哥给拍死的冲动。
守着这么个玩意,以后别说是帮忙,不是要天天扯自己的后腿?
张延龄道:“大哥,死无对证这种事放到别处好使,你这件事上……怕是没那么容易。”
“怎就不好使?”张鹤龄对此不太满意。
张延龄叹道:“东西丢了,不管是不是你做的,别人都会怀疑到你头上,除了你还有别人有入宫行窃的能力?”
“那……怎办?”张鹤龄发现自己脑袋瓜又不够用。
张延龄没有正面回答,岔开话题道:“之前让兄长带回去那四千贯,可有陆续还给债主?”
“少在这里言笑,
为兄借过的钱,几时有还过?”张鹤龄一副“我凭本事借的钱凭什么要还”的架势,还用打量怪物的神色望着弟弟。 张延龄其实早就猜到这兄长是这副德行,见怪不怪,若是那四千贯就能把张鹤龄的嘴给堵上,让其老实本分其实也值得,关键是这兄长……
太不是东西。
“对了,那个马家的二公子,叫马玠那个,昨日里来找为兄,本以为他是来要债,都准备将他打出门,谁知他还送了东西来,让我转告你,想让你赐给他一点生意做,为兄就纳闷了,他这是要做什么生意?他想自行放贷?”
张鹤龄的脑回路不正常,再加上他对过去一段时间京师的信息缺失,很难给他讲明白一些事。
“大哥,外面的风景不错,这京师的烟花三月也是一片胜景。”
“问你话呢。”
“哦,或许马公子真的想放贷,那就把咱的生意分一点给他……”
“做他的春秋大梦!跟老子抢生意,老子灭了他!”
……
……
马车最终停在了文庙之旁的一处官家别院内。
萧敬这才笑着解释:“今日带几位来,乃是去见衍圣公的。”
崔元释然,而张延龄则好奇问道:“萧公公所说的衍圣公,是前一位呢?还是后一位?”
这问题可能是涉及到朝廷的一些秘辛,萧敬也是一怔,随即才苦笑道:“是……后一位。”
张延龄这才知道,原来孔闻韶到京师,并非单独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