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章见此,瞳孔缩成一团,急声提醒廉丹,“大将军,退兵吧。”
再不退,很有可能会溃败。
廉丹咬紧牙关,握着拳头,关节在咯嘣作响。
他不甘心,但他也清楚,再不退,中军和后军也会出现降卒,到时候等待他的就是无情的追杀。
“退!”
廉丹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一声。
廉章高喊,“鸣金收兵!”
鸣金收兵中的金,指的是铜锣。
《荀子·议兵》中有云: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
意思就是听见鼓声就进军,听见铜锣声就退兵。
传令兵们提着铜锣一个劲猛敲。
将士们如同潮水一般往后退去。
廉丹自己也策马退到了更远的地方。
王奋并没有下令追击,而是吩咐传令兵敲响了铜锣,召回了庄氏藤甲。
经过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撕杀,将士们也都累了,需要休息。
虽说初战他们占据了上风,也俘虏了一些人。
但新军并没有伤筋动骨,剩余的兵力依然是他们的倍数,追上去的话很有可能被新军硬生生的拖到精疲力竭,然后再反戈一击。
蒙庄戟挑着廉丹麾下的中军偏将军返回营中,将中军偏将军的屍骸丢到王奋脚下,大声笑道:“将军,我斩了一个偏将军!这可是大战以来,我们斩的最大的官。”
王奋笑呵呵的道:“行了,别炫耀了,回头我就派人去向太守和陛下为你请功。”
蒙庄嘿嘿笑了起来。
虽说鱼禾和庄顷没有称制建国,给不了蒙庄什么高官厚爵。
但是权力、钱财,绝对不会少。
特别是钱财方面,庄顷一直很大方。
“也不知道左右两翼的战事如何?”
王奋在安顿好兵马,盯紧了廉丹一行后,担忧起了左右两翼。
左翼好待有一万兵马,守着的还是一道险地,纵然不能击溃敌人,也能挡住敌人。
右翼的张休和相魁二人,手里只有一千多兵马,他们要阻挡的敌人是他们十数倍,甚至几十倍。
飞龙涧。
在王奋和廉丹大军交战落幕的时候,张休和相魁率军应上了廉丹的左翼兵马。
在经历了兽潮和火焰山削弱以后,廉丹左翼兵马还剩下足足四万人。
是张休和相魁麾下左右虎贲卫的三十多倍。
“四万多人啊。我们打得过来?”
相魁握着刀,盯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敌军,神色凝重的问。
张休随意的提着剑,舔了舔嘴角,“一人三十多个,也不是很多啊。”
相魁瞪着眼珠子喊道:“你以为是杀鸡呢?!”
张休淡然一笑,“就当他们是鸡好了。”
相魁恶狠狠的道:“人家就算是鸡,压也能将我们压死。”
张休鄙夷的望着相魁,“你怕了?”
“呸!”
相魁吐了一口唾沫,哼声道:“鬼才怕呢。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张休回头看向身后的左右虎贲卫将士,高声问道:“你们怕不怕?”
左右虎贲卫将士齐声道:“不怕!”
张休在将士们身上仔细打量了一圈,发现将士们说的是实话,忍不住有些吃味的对相魁道:“你狗日子的手底下的兄弟真好。”
相魁手底下一营的将士,大多都是汉人。
跟着相魁大大小小打了数十场仗以后,不仅培养出了相当强的胆识、武艺,也有相当强的韧性。
他们是真的悍不畏死。
比张休手底下那些人强了不少。
张休当然觉得吃味。
他当初率领着他手底下的人去偷袭新军的时候,他手底下那些人吓的腿肚子都在打颤。
相魁手底下的将士如今面对更多的兵马,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相魁听到了张休吃味的话,冲着张休挑了挑眉头。
张休见此,又舔了舔嘴唇,握紧了手里的剑,“那我就看看,你手下的兄弟是真的悍不畏死,还是强装镇定。”
相魁愣了一下,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你要干什么?”
张休咧嘴一笑,“干什么?当然是主动杀过去!”
相魁张嘴要阻止,张休却已经提着剑冲了上去。
相魁惊的瞪大了眼珠子,大喊道:“你娘的,那可是四万大军!”
张休头也不回的喊着,“四万大军又如何?再这飞龙涧,他们也发挥不出实力!要是让他们冲出了飞龙涧,那我们这点人根本就不够看!所以必须将他们堵在飞龙涧里杀!”
相魁知道张休说的是实话。
可人家好待也有四万大军,一眼看不到头啊。
你不犹豫一下就冲上去,是不是有点莽?!
“兄弟们!战!!”
相魁提着刀,喊了一声,跟着张休冲了上去。
虽然他觉得张休莽了,可张休跟他并不一样,张休绝对不是那种乱莽的人,也不是他这种靠着莽吃饭的人。
敌人四万人若是冲出了飞龙涧,摆明了车马跟他们打,他们根本不是敌人对手。
即便他们有厚厚的铁甲防身。
敌人四面围攻,如同潮水一样冲击,冲早将他们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