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向邓砚尘,眼中锐利丝毫未减。
他们二人身量差不多高,年纪也是一般的大。
萧珩审视的目光在邓砚尘身上停留了许久,沉声道:“你不是还有话要同我说?”
邓砚尘顿了顿,随即笑起来道:“殿下聪慧,一眼便能看出我的心思。”
萧珩没有应声,径直地朝楼下走下去。
此地人多眼杂,的确不是一个适合聊些不为人知的话的好地方。
邓砚尘跟在他身后,出了客栈后二人各自上马,沿着城中东街一路行驶至对面山坡上。
他们二人同时勒马,邓砚尘停在他身后半寸的位置,同他一样齐齐看向山下。
良久后,邓砚尘最先打破平静,幽幽开口笑道:“其实七殿下不来,我明日也会将东西送到县衙您的住所。”
萧珩微微侧首,“你要离开?回靖安侯府?”
邓砚尘点点头,“来遂城县快两个月了,我是靖安侯的亲卫自然是要回到侯爷身边。”
萧珩目视前方,良久后道:“为何不等案情查明再离开。”
“我还有仗要打,亦有属於我的生活要过。有人曾告诉我,人不能在已经过去的事上困顿一生。”邓砚尘凝神,“再者说,如今不是有七殿下过来查案了吗?”
人不能在已经过去的事上困顿一生。
好像从前也有人曾这样开解萧珩,不要困在过往的恩怨里无法脱身。
萧珩皱了皱眉,他想不起来说对他这话的人是谁。
又或者,根本没有人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又是他做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梦。
萧珩按住心神,道:“这些年来朝廷派来遂昌县查案的人不在少数,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案情积压至今仍没有任何能重审的机会,你为何相信我能查明真相?”
邓砚尘沉默了下,或许是因为萧珩同遂城县,乃至牵扯在其中的诸多朝廷官员没有任何联系。
也或许是他同自己一样无所依靠,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拥有一个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在宫中打拚出自己的一席之地。
亦或者是邓砚尘当日捧着木板告知县衙众人,吴知县并非死於山匪之手时。萧珩虽一语未发,但眼神紧盯着邓砚尘,将手里的官银放在桌案上轻轻磕了几下。
别人兴许不明白他的动作,邓砚尘心里却是十分清楚。
那银子是从山匪身上搜出来的。
当日萧珩带人围剿山匪老巢,虽是放出消息说一无所获,实则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