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城县县衙中有内鬼,虽是提前告知山匪离开,但事发突然,许多金钱银两来不及带走。
萧珩从山匪老巢中寻到了几大箱刻着官印的金银珠宝,默默地叫亲卫抬走收好。
那是罪证,是当地官府勾结山匪行凶的证据之一。
且邓砚尘一直相信,被苦难淬炼过的人内心真诚,善恶分明。
萧珩此番过来,兴许是遂城县百姓日后能得以安稳度日的转机。
“遂城县旧案过去了多年,放眼整个朝中也就只有太子殿下还记挂在心上。只要这案子多一个人在意,便能多一分重见天日的机会,所以在听闻七殿下亲自前来遂城县办案,我心里是高兴的。”
邓砚尘的话听得萧珩自嘲地冷笑了一下,“一个有名无实的皇子,又能做的了什么,你对我的期望未免太高了些。”
邓砚尘笑笑,“殿下是天潢贵胄,金枝玉叶。且殿下为人稳重素来勤勉,日后必定贵不可言,又何必妄自菲薄。”
萧珩扭头看向他,一年前的宫中射箭亭上,两个年岁相同的少年透过层层宫人摇摇对视时,
他看清了他的隐忍藏锋,
他也看清了他的谨小慎微。
一年后的今天,邓砚尘驰骋沙场褪去了少时的谦卑,整个人自信开朗,俨然一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模样。
而他自己,困在这暗无天日充满着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怀着那点无人知晓的仇恨,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眠的夜。
他摸不清自己的定位,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当亲卫递给他调查邓砚尘的卷宗时,他从他的前半生里看到了些自己的影子,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如今再看,只觉得可笑。
命运这个东西,当真是不公。
邓砚尘从怀里掏出一叠子崭新的宣纸,递给萧珩。
“自我父亲去世后,我同母亲从未放弃搜集有关当年案件的线索。在后来,遂城县接连又有三位知县去世,我暗自调查了许多年,发现其中有一些相似之处。”
萧珩接过邓砚尘递来的书稿,仔细翻阅着,又听见邓砚尘道,
“我父亲是因为精通治河之道才被朝廷派遣至遂城县担任知县,永德六年,他初来遂城县发现此地百姓生活困苦,且受水患影响,难以度日,遂向朝廷请求拨赈灾钱粮。”
“当时的朝廷同意了父亲的请求,四年之后河坝兴修完善,解决了遂城水患问题后父亲开始着手处理遂城县积压的欠税。他翻阅帐本,发现遂城县比苏州府其余几个县多出了一项税收,且金额巨大,百姓但以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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