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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光线反射着台阶积雪照进来,刺眼的光芒将影子拉得修长,又随着日光隐没,影子淡下,最终化为虚无。

华姑思忖妥当,终於开口:“半月前我研出两个方子,强身为主,治病为辅,应的是固本培元之理,殿下.体弱多病,正是体弱,才多病,倘若从根基入手,想必这些病痛也不复存在,调养至来年开春、入夏,大约一年的功夫,明年今日,至少可保殿下不似今日。此药方,或可一试。”

赵太医接过两张药方看了看,皱起眉头。

“怎么?”江恕问道。

赵太医犹豫道:“这方子虽好,可玹麒①之血得不到,天山瑞莲亦……缺此两味药引,如何行得通?”

华姑怎会不知?她犹豫许久不敢轻易说出来,正是明白寻不到,这方子便如同异想天开。可眼下,没有法子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殿下一日一日熬下去不是?

华姑看向宁远侯,艰难开口:“玹麒是上古凶兽之一,体型近似麒麟,却比麒麟凶险残暴,双爪带毒,后脊长有尖刺,藏於深山烟雾缭绕之处,与剧毒蛇蚁为伴,灵性极强,其心血炙热滚烫,若能取之热血入药为引,有起死回生之效,念及殿下.体弱,恐怕受不住,遂以良性瑞莲为辅,瑞莲生於雪山之巅,需得含苞待放之时取下,侯爷,这两味药……”

说到这里,华姑忽然有种不该说出这药方的懊悔,明知希望渺茫,宁远侯身系整个江家甚至西北边塞,地位举足轻重,亲自去求药是不可能的,要选出死士出发,活捉玹麒,极有可能一去不回,这是救人,也是送命的差事!

赵太医张了张口,欲替华姑说完后面的话,然下一瞬,她们听见江恕一字一句道:“药,我亲自去取。”

没有半点犹豫和冲疑。

两人硬生生怔住,震惊看向面前冷肃认真的男人,好半响说不出话。

江恕沉着脸,从容不迫:“你二人且将药方完善妥当,另按玹麒体型画出囚笼样式,交给十骞,速速打造。瑞莲所需存储囊袋,一并安排妥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赵太医最先回过神,惊愕的语气满是不敢信的疑虑:“您,您,您要亲自……”

江恕冷眸扫他一眼:“不过是回城民乱尚未了结,本侯亲去处理,有何不妥?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二人心里清楚。”

言罢,江恕转身回了寝屋。

身后,华姑推推赵太医,极力冷静下来,道:“侯爷既有此吩咐,你我便该去准备妥当。”

不仅是囚笼和囊袋,此行所需最要紧的,是药,随身携带可救命去毒的药。她们治不了殿下的身子,更不能叫宁远侯一去不回,否则,两个人头,甚至株连九族都不够赔。

赵太医连连点头,可拿药方的手都还是抖的。

天啊,宁远侯这是连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