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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一,是皇族玉碟上所记录的,朝阳公主的生辰。

可常念感觉只是睡一觉醒来就到了,时间过得飞快,她呆呆地望着大家送来的生辰礼,记忆还停留在两三日前,祖母问她要什么礼物。

她想,许是睡糊涂了,这脑子不记事。

生辰没有大办,老太太说,人来人往多了,喧闹不休,会扰到孙媳养病,收了众人送来的贺礼,她们祖孙几个吃了团圆饭,也是很好的。

常念一直没什么胃口,晚膳过后,江恕给她煮了宵夜,是碗长寿面。

味道比她上回煮的好了太多太多。

常念叹了口气,颇有些同情地看着江恕:“你好惨啊。怎么就娶了我这样不中用的夫人。唉。”

江恕觑她一眼:“不得胡言。”

“……好吧。”常念吃了两口面,她本来还想去看看快堆成小山的生辰礼的,不过这会子也懒得动腾了,到最后,面只吃了一小碗。

江恕知她病着这段时日胃口大不如前,也没有多说什么,剩下的他吃完。

窗外响起烟火绽放的砰砰声,不知谁家这么早就热闹起来了。常念靠在榻边,想起往事来:“其实今日不是我的生辰。”

“嗯?”江恕诧异抬眸。

常念倾身靠近他,像说悄悄话一般小声道:“这可是皇家秘闻,不过你是我夫君,是最亲近的人,可以说。”

最亲近的人。

江恕平静的眼中浮现一丝显然的欣慰。他放下筷箸和碗碟,专心听她讲。

他这样认真严肃,常念反倒有些不自在,又坐直身子,指尖把玩着那个福娃娃,慢慢回忆道:“我也是听房嬷嬷说的。当年母妃生我的时候,是十一月二十八的凌晨,可生下来皱巴巴的一小团,青紫青紫的,太医想尽法子,怎么也不会哭,气息也弱弱的。她们都说这公主十有八.九养不活了,父皇又气又无奈,到第二日,老样子,没希望了,本该拿去埋了,可母妃哭着,怎么也不许。父皇爱屋及乌,只好叫整个太医院的人来,说,'朕这个闺女要是活不了,你们人头落地!'他们惜命呀,什么稀奇古怪的招儿都使出来了,终於撑到第三日,永乐宫总算传来几声孱弱的嘤啼。”

“起初,太后娘娘和徐皇后都说这是不祥之兆,恐怕会影响国运,事关江山社稷,父皇很忌讳,遂听大师的,将我的生辰改到三日后,公主封号定为朝阳,或许旁人都以为这是取之朝阳初升,生机蓬勃,寓意好,其实也不是的。那是大师严苛推算了天时地利人和,才呈上给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