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纵容

这顿晚饭让赵兮词认识到， 这位丛先生并不是锺时叙口中所谓的普通好友，而是一家地产公司的设计部总监，有能力有才华，以前也在设计院做， 后来离职， 转去甲方公司了。

这是她的潜在客户， 趁现在打好关系， 即便以后不成买卖， 仁义也在。

总有机会合作。

赵兮词觉得自己累糊涂了，锺时叙身边的朋友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这下要庆幸自己没有因为一时疲乏而离开， 或者说， 感谢锺时叙硬是将她留了下来。

一想到赚钱， 赵兮词打起精神， 挑一些行业话题跟丛先生聊。

可谓聊得风生水起。

什么行业现状，行业内的大师，对建筑业的见解，再上一点价值， 拔高话题的立意……

大概是她太过忘我， 完全忽略了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丛太太已经是一脸悻悻， 百无聊赖的样子。

也是， 别的女人当面跟自己老公打得火热， 换谁都不乐意。

车停在楼下，赵兮词下了车，路走一半，想起来有样东西忘记还给他，赶紧折返回去，看见他甩上车门径直过来，抱着她亲了一下，小声说：“上楼。”

不过，说到丛太太的爱好，赵兮词脑子里只浮现一幕，是丛太太对着锺时叙露出来的那种狩猎般赤裸裸的目光。

“好了没有……”

赵兮词下了床，在底下窸窸窣窣摸索一阵，过来递了张卡给他。今天下午他把这东西交给林见霜，林见霜又交到她的手里。

赵兮词看他一眼，知道他指的是刚才饭桌上她打生意经的事。

刚才她顾此失彼了，光想着和丛先生打好交道，竟然把丛太太给冷落了，实属不应该。

靡靡之音，确实轻易让人头脑发昏，眼下如果她开口要，色令智昏，他未必保得住多少身家。

赵兮词原本躺着好好的，冷不防被他抱起来调换了个位置，她在上面，可惜腰软无力，顺势倒在他身上。

锺时叙却再递给她，“你拿着，有时间多跟林见霜过去转转。”

她这副样子，引得他笑话人，“你这么娇弱，怎么会有出息？”

锺时叙今天当君子够久，现在邪火遍及全身，二话不说将她抱起——

这时锺时叙开口说话，“改天我找丛先生请教一下， 她平时跟我没那么多话。”

他又说：“还有，丛先生是妻奴，夫妻两个里面丛太太更有话语权，你不如先拿下丛太太，毕竟枕边风最容易让男人头脑发热。”

到半夜，赵兮词歇了许久终於缓回一口气，迷迷糊糊之际，脑子里还记着一件事，她让自己清醒，结果刚起就被搂了过去。

锺时叙说：“时代属性造就的特殊局面，一个人的力量太过薄弱有限，任何一场变革都需要时间，有志者事竟成。”

赵兮词一下子回神， 不明所以。

她反拽住他，“可是我今天很累……”

一顿饭结束，锺时叙开车送她，路上他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

丛先生倒先觉得不好意思， “从业多年， 已经很久没有跟哪位业内人士聊得这么畅快过了，赵小姐的见解我很喜欢，现在整个行业太过悬旧shígG独伽浮，粗暴，这也是我后来转行的原因。”

赵兮词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下午的时候他非要让她试球，无非是因为，通常去那种地方消遣娱乐的多是一些有身份的人，那个地方到处是潜在的商机。

她挣扎两下，还是坐了起来，“你等一下。”

她没接，说：“不用了。”

锺时叙知道她什么想法，说道：“你心里顾忌这么多，束手束脚，指望自己能够做成什么事？”

赵兮词回道：“我有自己的打算。”

他问:“什么打算？你的打算是拒绝别人的好意，还是只拒绝我？你这么瞻前顾后，别说出去跟人打交道，哪怕是跟我……”

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比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已经是岌岌可危，距离黑与白只是一步之差。

林见说这种事看心态，谁心态强，谁就是赢家。

赵兮词没法做到彻底洒脱，她甚至敏[gǎn]，想得多，道德感太重，老一辈的传统世俗观念诸多加身，却又无法抵御一部分诱惑。

其实以前她是可以做到的，心绪通透，自得其乐。

怎么现在一碰上锺时叙就不可以了？

什么道理。

赵兮词干脆厚着脸皮豁出去，说：“反正我也不亏，锺老板身份矜贵，那些富婆出再大的价钱，求都求不到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