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第七章

「盂予橙,你给我出来。」未入门,继祯的声音老远传来。

砰地,推开门,他大步跨人房间。

橙儿缩在床上,摀住耳朵,背着他,理都不理。

「你今天在番什么,一直闹那些无聊事情。」扳过她的肩膀,继祯强迫她面对自己。

看住他,眼睛一眨不眨,瞪住,试图让自己的怒焰烧出他的良知。

「我番?你居然什么都没问就说我在番,看来,你不是普通偏心,喜欢莫愁吗?想迎她为妻吗?行啊!休书签一签,各过各的桥、各走各的路,谁也别干涉谁。」连珠炮弹轰他一大段,轰炸过,心情稍稍平复。

休书?连休书都拿出来吵架?继祯指向她。

「把话再说一次!你要拿我们的婚姻来闹情绪是不是?你要一拍两散是不是?你要桥归桥、路归路是不是?」他的一句句是不是,问得她满心惊颤。

「不是我要,是你要!你还赖我。分明是你把别人看得比我重要,你还凶我……」说着,她委屈万分地瘪下嘴,眼眶染上轻雾。

深呼吸,她的委屈收拾他高张怒涛,继祯企图用理智和她交谈。

「你又扯偏,告诉我,到底是哪里不对,让你这么失常,你从来不是无理取闹的女人。」

无理取闹四个字又燃起她的新火种。「错了、错了,我就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人,恭喜你,总算看清我的真面目,现在撤脚还来得及,要不要啊?一刀两断挺有趣的呢!」推开他的大手,她坚

哥看待,往后你能不能像个大嫂,对她诸多包容和教导。」

「我、我……我能不能说后悔?」

「后悔什么?」

「等我们回家,给她一笔银子,然后请她不要跟我们一起?」

「不行!她人生地不熟,身上又带着大笔银两,这无异是将她送入虎口,与其如此,把她留在江南会更安全些。」

「一定要带着她吗?」

「你终是不放心我?傻瓜!我不会对莫愁有想法。」

「可是……」

「听话,不要随意猜忌,这只会让你心胸变得狭窄而不愉快,没有太大帮助。夫妻间最重要的,是互信对不对?你要相信我会对你专心,像你成天在外面跑,我始终认定自己在你心中,你会对我专一。」

瞧他,不语,认真将他的话一遍遍在心中反刍,最后,她决定让自己被他说服,笑开颜。橙儿说:「我想,你是对的。」

「好,有空去找莫愁聊聊,不要让这件事变成你们主仆间的心结。」

「我懂。」

「这才乖,我们家橙儿最讲道理,往后碰到事情也要像现在这样,先放下怒气,把事情说明白,别气坏自己,让我心疼。」环住她,把她紧圈在怀中,他的吻在她发梢掠过。

他赢了,在先主动退过一步之后,取得最后胜利。

这是他们的相外模式,他先让她尝到胜利滋味,获得情绪上的满足,然后由他拿到最后主控权。表面上是双赢,但认真计较起来,事情」常是遵循他想要的方向前进。

「你会心疼我吗?」

「当然,除非你我出哪一个女人比你更可爱、更漂亮。」

「有啊!莫愁就比我漂亮;她的眉毛细细弯弯两道,像柳叶。」

「可惜她没入我的『情人眼』,自然就成不了我的心中『西施』,也许将来在她丈夫眼里,她会比你,漂亮,可是不管我左看、右看右看上看下看,她处处不及你。」

他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已经大大满足她的虚荣心,但好胜的橙儿仍要顶他几句。

「哈!你还说她不在你心中,你分明上下左右看过,说不定连里里外外把人家都看透彻了……」

跃起身,她再度跳进他怀中,不依地嘟起嘴。

他笑了,为着她的耍赖撒娇,吻落下……封锁住所有争执。

命 令 令

莫愁得到全家人热烈欢迎,尤其是继善,自第一眼相见,他的心便挂上她,三不五时在她身前打转,相形之下,橙儿专为他带回的菜单,显得失色。

大家看在眼底,心知肚明,分明是一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是继善一心模糊,百拆不回,谁都拿他没办法。

只有橙儿百分百支持继善,她乐观其成,三不五时在莫愁眼前,净挑继善的好处说,因此,叔嫂关系进入前所未有的和谐状态。

另外,橙儿租房子、盖工厂,长孙家的织造厂热热闹闹开张,只不过他们尚未开始接受订单,她招募一批想从事织造的男女,开始进行训练工作,两个月下来,倒也有些见得了台面的新作出现。

她预估最慢半年,长孙家要在镇上举办一次大型织造展,待名声打开,量产出售。

黄昏,橙儿拿来账本,扰乱继祯,不准他看书,硬要他帮忙出主意。

「我真的觉得这些船家,越来越过分,姿态高不打紧,船资还一年一年调涨,再调上去,我们的利润就要被吃掉大半。气死了,他们分明瞧咱们没有船只运货不成,非要欺人。」

「利润被吃掉大半,也还有一半啊!干嘛斤斤计较。何况,船工本就辛苦,让他们多赚些何妨。」对身外物,他的要求不高,有无银子可赚,他没那么积极。

「若银子被船工拿走,我心里还能平衡些,都是刻苦人家,能照应何乐不为,可是,银子根本都落人船家手中,那些船工个个苦哈哈,一天好日都过不得,你说公平吗?」她义愤填膺。

「你确定?」

「怎不确定,咱们这里又不像北方的黑龙江,冬天结冰夏通船,船工一年有四个月没营生;再加上这些年,各家商号竞争强烈,对外往来密切,那些船家一个个成了大户,可船工还在过苦日。」

她的话撩起他的兴趣。「说说看,这番话你打哪里听来?」

「今晨,我到织造厂去,半路碰到以前见过面的老船工,人病了,歪在路上,说是没钱看病。我把他带进厂里,请来大夫,药喝过,人才精神些。我问他这些年船运业好,怎没多储些银两往后好过日?他说船工的薪俸能捱三餐就算不错,哪还有本事存下银子。我听了吓一大跳,问明白,才知道,原来钱全被船家苛扣。简直是可恶!」

「后来呢?那位老船工怎么了。」

「我给他一笔银子,叫他身子养好后,到织造厂里扫扫地,每个月给三两银,另外他也替家中老妻讨工作,我允了,可是,还没想到要安排在哪里。」

「你的做法很好,救急又救下穷,这些日子我会到外头打听,了解一下船工的生活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