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第六章

她救了他?

当休息过一日后,耿云天体内毒性已解,人也恢复神智。

他只记得当时为了救常德光,中了玉狐的暗算,而他也打了玉狐一掌,直接毙命,接着,他全身灼烫难耐,之后发生什么事,便不记得了。

当常德光告知他一切过程后,他无法不惊异。

他身上的毒,竟是她解的。

当自己神智昏狂时,她为了让他吞不解药,用尽了方法,其中的细节,常德光一字不漏的全说给他听。

这也是为什么,当他恢复神智后,便立刻来到婵娟楼。

「我要见她。」

耿云天正襟危坐,神情严肃,这次他来,是诚心登门造访。

「耿捕头啊,我求求你,你们这些大人们坐在这里,咱们这里还能做生意吗?」孙大娘苦口婆心的劝着,只差没掉出两滴眼泪来。

婵娟楼富丽堂皇的大厅上,满满坐着一群身着衙服的捕役,个个威猛,腰系大刀,恍若门神般,坐镇在大厅里,有些客人一进门,又吓得赶忙退出去。

其实这群捕快是跟着耿云天来的,当捕头说要来,他们全都跟了过来,因为他们好奇死了,耿捕头和君君姑娘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似两个有仇的人,却在生死交关时刻,为了救对方而不顾一切,像雾又像花的关系,令人摸不着头绪,教人不好奇才怪。

与耿云天交好的江南才子唐绍,也闻风而来,勾着浅笑,摇着扇子,在一旁看戏。

「孙大娘,咱们耿大侠想见君君姑娘,您就成全一下吧。」

「唐公子,不是我不让见呀,咱们君君说了,不想见任何人,我也没办法呀。」

「那我等,等到她愿意见我为止。」

孙大娘想要发火,小昭上前拉住孙大娘,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话,然后对芷儿使使眼色。

芷儿上前,态度虽不热络,但也是分寸拿捏得当。

「请教耿捕头大人,为何要见我家小姐?」

「我……」耿云天正要开口,忽尔瞧见几双大眼盯着他,全是他那些好奇跟来的兄弟。

人多口杂,耳目众多,他站起身,和芷儿到一旁,才压低声量道:

「我必须见她,为我对她所做过的事道歉。」

芷儿秀眉一扬,眼儿一亮,仔细打量耿云天,瞧他今日诚心的模样,不同於先前的气势,禁不住心下窃喜。她早预料,不出三日,耿云天一定会来找小姐,果不其然呀。

而且,来得正是时候。

「你是诚心的?」

「是的,诚心诚意。」

芷儿打量他认真诚挚且一脸坚决的神情,点头。

「你等等。」她走向孙大娘那儿,在耳边说了些话。

孙大娘面有难色,不过既然芷儿说她要负责,她又想做生意,遂点头答应。

然后,芷儿又走回耿云天身前,轻轻福了福。

「耿大人,请随我来。」

其他捕快一听.也立即站起身,大摇大摆的跟在耿捕头身后,也要进去,但随后被上前的小昭给挡住。

「等等,你们不可以去。」

常德光瞪着这个俏丽的小女人。「为什么?」

「我们又没说你们可以见我家小姐。」

「耿捕头可以去,为何我们不能去?」

「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还有啊,如果这儿没有你们要抓的人,就请离开吧。」

这丫鬟可真凶啊,居然无畏他捕快的身份。

常德光一双眼盯着她,发现这张清秀丽致的瓜子脸,小巧的嘴,白皙的肌肤和窍细的腰,有着不同于一般青楼女子的气质,禁不住看呆了。

小昭横了他一眼。「看什么!」

「呃……本大爷们来这儿喝酒总行吧。」

那容颜勾出一抹媚笑,连声音都转柔了。

「大人想喝酒,当然行,不过喝酒前,请先把你们刚才在这坐了半天的茶钱付清再说。」

常德光一愣。「茶钱?」

「是呀,总共一百文钱,谢谢。」

「才坐这么一下就要一百文?这不是坑人吗?」

「不给吗?不给就请回。」

瞪着这刁蛮的小姑娘,说也奇怪,若是换了别人,常德光早发飙了,但他没有,为了不想给这小姑娘看扁了,便掏出钱来。

「一百文就一百文。」

「啊?常兄,真的给?」

「当然!」不顾其他兄弟的讶异,他豪迈的掏出银子来,大方递给她。

本来她只是故意刁难,料不到对方居然还真的给了,小昭瞧瞧银子,再瞧瞧这人高马大的家伙。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要喝酒,不会去酒楼喝吗?一百文钱可以喝好几盅哪。

算了,既然人家愿意给,她也乐得收下,敛起怒容,换上一张如花似玉的笑脸。

「大爷,请随奴家来。」

望着那娉婷婀娜的身影,常德光心中起了异样的涟漪,随那笑靥而去。

躺在软榻上的傅君绣,不停的咳着。

原本就染了些风寒的她,救了耿云天后,病情更加重了,三天下来,她不只头疼,全身都不对劲,甚至开始觉得发冷。

喔,可恶!她好不舒服,不喜欢这种全身痛的感觉,也讨厌自己病撅鳜,偏偏她什么都吃不下。

先前,她是气耿云天,气得吃不下。

现在,她是完全没食欲,所以吃不下。

她是傅君绣,一个不轻易被打败的女子,风寒这种小病,才难不倒她。

为了提振精神,她勉强地起身,想要活动活动筋骨,打打拳,运运气,好去除一身的寒意,但才一运功,便双腿一软,没跌在地上,反倒跌进了一个宽大的怀抱里。

抬起的美眸,与另一双担忧的黑眸对上,她愕然的瞪着那张连作梦都会梦到的俊容。

他的出现,令她心跳漏了一拍,她没想到他会来,更以为,他不会再出现。

耿云天皱眉望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你生病了?」

「你、你怎么进来的?」她想退开,却发现自己的腰,困在粗壮的臂膀里。

她苍白的脸色,令他皱眉,大掌摸上她的额。

「你发烧了?」那额头的烫度,令那双浓眉拧得更深。

「不关你的事,放开我——咳咳——」

「你受了风寒。」

她想推开他,但才稍一离开他的臂膀,另一阵晕眩又来袭,将她卷入黑暗里,再度身子一软,又跌回他的怀抱里。

耿云天一把将她抱起,大步跨入她的房里。

「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

「生病的人,要好好休息。」

「我才没——咳、咳咳——」

「有就有,别嘴硬。」

他将她抱回房里,放在柔软的床榻上,他也顺势坐在床沿。

他的出现,早在她的心湖掀起波澜,搅得一团混乱,而他突然对她如此和颜悦色,更让她不习惯。

「谁准你进我房里,滚出去!」

对她的怒目相对,他很不以为然。「姑娘家不该这么凶悍。」

别人说她凶悍,她不介意,但出自於他口中,她便抑不住胸口那股狼狈的怒意。

「我本来就很凶悍,不行吗!」

「不是不行,是不好。」

她气得打出一拳,轻易被他的大掌握住。

「才说你凶悍,又动起拳脚来,难怪被人说是男人婆。」

「你、你敢骂我是男人婆?」

「我不是骂你,是提醒你。」

他是个武夫,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有什么说什么,没去注意女人家细腻的心思,认为自己是好意,不明白她为何反而更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