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姿仙蓦地发觉对方盯着自己,俏脸微红,别转脸去。
风行烈大感尴尬,望向身旁的谷倩莲道:「守壶叔和岳叔两人到了那里去了?」
潭冬心不在焉答道:「他们到路上接应震北先生去了。」顿了顿道:一让我去看看。」说罢匆匆去了。
风行烈见三女毫无动身之意,惟有压下这冲动.向谷倩莲道:「你是否不舒服,为何不说话了?」
平日总是只有这小精灵吱吱喳喳,现在一反当态,自是教他大感奇怪。
小倩莲挨到他旁,在他耳边轻轻道:「我们想你和小姐多说话儿,多多沟通,增进感情。」
她声音虽低,谷姿仙仍厅得一清二楚,半嗔半怒责道:「倩莲!」风行烈为之气结.知道谷倩莲若要达到某一目的,通常都是不择手段,目下就是制造形势,便架他两人上轿,令人啼笑皆非,淡然道:「公主芳心早有所属,倩莲你再不知好歹,胡言乱语.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谷倩莲嘻嘻一笑道:「行烈息怒,小姐和浪翻云只属纯洁的神交,现在如是.将来也如是,小姐:小莲说得对吗?」
谷姿仙玉脸一寒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若你再这样没上没下,胡言乱语,风公子带走你后,就永远不准回来。」
谷倩莲吓得噤若寒蝉,一脸委屈。
风行烈看得心头发痛,胸臆涌起傲气,冷冷道:「公主干脆利落.明表立场.风某实在不敢高攀,亦高攀不起。由这刻开始,倩莲素香你两人再不得提起此事,否则我拂袖即走。」
谷姿仙娇躯微颤,知道自己语气确是用重了,一阵难堪。谷倩莲说得一点不错,浪翻云早趋然於男女物慾之外,是修行中的有道之士,和自己只能止於神交,假若将来风行烈真的杀了年怜丹,自己不嫁他还嫁谁?.她自幼修练双修大法的基础宝,其中一项就是「观男术」,那是一种基於男女相吸的玄炒直觉感应,所以当日和浪翻云一见锺情,就是此理。
昨日她遇上风行烈时,芳心仍被浪翻云盘据,故对风行烈不以高贵,到今天见面时,才忽然发觉风行烈对她有不逊於浪翻云的吸引力,况且形势逆转.成抗巳走,大祸迫在眉。双修大法变成不切实际的一回事.自己实有权选择喜欢的人,亨受到梦寐以求的鱼水之欢。
刻下却为着脸子,便迫这骄傲的男子说出这番没有回头的强硬话来,真是何苦来由。
心中轻叹:可能我注定是个苦命的女人。
四人间一时气氛冷僵之极。
在谷姿仙身一旁的白素香眼中泪花打滚,向风行烈然道:「行:小姐并不是那个意思,你……」
风行烈心头火起,往她看去,正要喝止,眼光过处,蓦地发觉谷姿仙眉黛含愁,秀目内藏着两泓深无尽极的变色怨意.心中狂震,知道这美女对自己并非无情,到了咽喉的重话。竟说不出来。
与烈震北几番有关道心种魔大法的对话后,他清楚知道无论是庞班.浪翻云又或厉若海。追求的都不是这世上的任何东西,包括世人歌颂的爱情在内,所以就算他对谷姿仙展开攻势。亦绝无横刀夺爱的问题。
为何自己明知此理.仍以浪翻云为题,蓄意去伤害眼前这姿色内涵,均能与靳冰云相捋的美女呢?这大巽自己一向的君子风度。
难道不知不觉间,早爱上了她?故爱深恨亦深?
谷姿仙见他呆看着自己,不由偷偷往他望去。
两人眼光一触,都吓了一跳,各自别过脸去,心儿都卜卜狂跳起来,泛起一种意外之极的甜蜜感觉,好像忽然得到了从天降下的某一珍贵的礼物。
谷倩莲喜叫道:「先生回来了:噢:还有那一男一女是谁。」
谷姿仙忙收住心神:住下望去,惊喜道:「浪翻云来了!」
门开:柔柔闪了进来。
韩柏正捧着那十多页手抄的无想十式看得愁眉苦脸,见到柔柔进来,大喜,一把将她搂到怀里坐好,惊奇道:「你怎过得死老鬼那关的?」
柔柔怜惜地吻上他的脸侧道:「你要多谢诗姊了,她说你若没有我们陪在一旁,甚么事都提不起劲儿来的。」
韩柏呵呵大笑道:「真是深悉老夫的性子,她们为何不来。」
柔柔道:「她们到膳房弄美点侍候你呢:快用心看,这是我们答应了范大哥的,有没有字看不懂?」
韩柏将抄本掷在几上,哂道:「这样的功夫,我一学就会,有什么了不起的。」
柔柔道:「范大哥也这么说,因为你有赤尊信的魔,所以天下武功到了你手上,都是一学就会,最怕是你临急应敌时,忘记了使出少林心法,那就糟了。」
韩柏叹道:「我看老范是自费心机了,这无想十式全是内功心法.什么招式都没有,怎样去骗人?」
柔柔道:「你太小觑范大哥了.其实他老谋深算之极,早想到这点,只要你是凭少林内家正宗心法和敌人交手,兼之你根本全无招法,动手时只凭意之所指,反会使敌人误以为你是故意隐瞒出身少林的身份,以致深信不疑呢?」
韩柏一愕道:「你的老头大哥果然有点道行。来:横坚我已大功告成,你昨晚又可能占得太少,我们先快乐快乐。」
柔柔俏脸飞红,求饶道:「不:你的诗姊和霞姊快来了,给她们看见怎么办呢?」
韩柏大奇道:「看见有什么问题?昨晚我才和诗姊及你在同一张床上胡天相帝,你比平时更热烈呢,何现在反害羞起来?」
柔柔抵挡不住,幸好这时门打了开来.左诗和朝霞掉着茶点进来,后面还跟着范良极和陈令方两人。
柔柔吓得跳了下来,装作上前帮手捧东西.掩饰曾和韩柏亲热过。
左诗和朝霞同是兴高烈。范良极则笑至一对眼睁不开来,陈令方却像变了另一个人,黄光满脸,就像以前脸上积有污垢.现在才洗干净了似的。
镑人不拘俗礼,随便在这船上最大最豪华的贵宾室坐下,由三女把茶点分配在三个男人旁的几上。
当朝霞把茶点放在陈令方的几上时,低叫道:「老爷请用点心。」
陈令方脸色一变道:「韩夫人以后叫我陈老、陈令方,陈先生、陈公,惜花老、总之叫什么也可以,绝不可再叫老……不……刚才那一个称呼。」
朝霞欣喜地道:「我跟柏郎唤你作陈公吧!」韩柏目不转睛看着陈令方道:「陈公为何今天的样子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
陈令方眉开眼笑道:「嘻:这事我正想请教范师傅呢。」
范良极正欢喜地从未来义妹女酒仙手中接过一盅热茶.闻言吓了一跳,正容道:「陈兄难道忘了我为你机牲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阳寿,一年内都不可再给人看相吗?」
陈令方愕然道:「不是一百天吗?」
范良极道:「普通看相就是一百天,但是若给人化了恶煞,则至少一年内不可看相。」
左诗第一个忍不住笑。借故出房去了,接着是朝霞和柔柔,跟在左诗尾后逃命般走个一干二净。
陈令方失望地道:「如此由我试道其详,请范兄记着我说错了的:一年后给我纠正。」顿了顿又兴奋起来道:「昨夜我照了十多次镜子,发觉气色不断转好,自丢官后我一直鸟气盖脸。由昨夜送了韩兄入房后.鸟气退却,老夫还怕灯光下看不真切,到今早一看,天呀:我的噩运终过去了。」
范韩两人脸脸相觑,心想难道真有此等异事。
陈令方仃细端详了韩柏一会,欣悦地道:「韩兄真是百邪不侵,气色明润,更胜从前,老夫安心了。」
韩柏首次细看陈令方的脸,道:「不过陈公鼻头和两颧均微带赤色,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陈令方道:「难怪范兄肯收你为传人,韩兄确是天分惊人.这赤色应在眼前之争,看来今晚会有些少许惊险,幸好老夫印堂色泽明润,到时自有你们两位贵人替我化解,」
范韩两人见他如此高与,再无任何骗他的良心负担,齐齐举茶祝贺,满座欢欣。
边吃着左诗和朝霞弄出来精致可口的美点,范良极向韩柏问道:「那无想十式你上了手没有?」
韩柏傲然道:「无想十式刚和我体内行走的气脉方向相反,非常易记,例如运转河车时,我的气是由壬脉顺上泥丸下督脉,无想十式则反由气海逆上脊椎督脉,再出督脉过尾枕回壬脉,所以我一学便会.噢!」范良极和陈令方见他忽地陷进苦思里,都不敢打扰:静看着他。
自得到赤尊信的魔种后,韩柏体内的真气只依着以前赤尊信体内的路径行走,自然而然地应用出来;但对体内究有何经何脉,实在一无所知,自学了无想十式后,最大的收益似乎只是多知道了经脉穴道的名称位置。
现在他却忽然灵机一触,当日和里赤媚动手时,对方每次真气入侵,都是逆气攻入,故能造成特别伤害.现在他学懂了无想十八这少林玄门正宗的最高深的内功心法,岂非真气可顺可逆,随时转变?
假使给对方真气侵入,逆气攻进内腑时,自已逆转体内真气。对方入侵的真气。不是变了顺气而行,和体内真气合,减少侵害。
不过当然不能任由对方顺气攻入脏腑,自己届时或可转顺为逆,如此顺顺逆逆,何愁不能化解对方的真气?
想到这襄.拍几喝道:「我想通了。」
范良极皱眉道:「又说一学就会,原来到现在才想得通。」
韩柏兴奋道:「我想通的不是无想十八法,是如何挨打的工夫。」
范良极啐道:「这样没志气的人真是少见,不想去打人,却想若如何挨打。这么喜欢的话,让我揍你一顿来看看!」陈令方此时充满对韩柏的感激,替他辩解道:一韩小兄奇人奇事,若他挨得打.和别人各揍一拳,他岂非大占便宜,此真绝世奇功呀!」
范良极不想长韩柏志气,变话题道:「来:让我们商量一下今晚如何应付敌人的手段。」
陈令方精神一振道:「范兄的布置妙至毫巅,我真想不到胡节还有什么法宝。」
韩柏道:「范小子你有什么布置?」
范良极怒道:「你叫我作什么?」
韩柏嬉皮笑脸解道:「小子代表年青,所以只有年青小子,没有年老小子,明白了吗?范小子!」范良极拿他没法,道:「我着范豹等人在舱内设了几个可藏人的平台,可将那八鬼藏於其中一个的台下,到时我们坐了上去,谁有本事来偷人。」
韩柏道:「不怕闷死他们吗?」
陈令方代为解释道:「台后贴墙处开有气孔,台庇上下叩方都饷了铁甲,敌人想破台而入都要费一大番工夫。」
韩柏皱眉道:「我看敌人今次来是志在陈公,不是那八个小表。」
他这说话最合情理,没有了陈令方,谁还敢为这件事出头?何况最初的目标正是要杀陈令方。
范良极笑道:「所以我才要你扮不是少林高手的少林高手,小子你听懂了没有?」
韩柏哑口无言,站了起来道:「我在此困了整个早上,都应该出去活动活动.何况我还未看灰儿呢。」
范良极抓起手抄本喝道:「你忘记这功课了。」
韩柏笑道:「你可当烟丝把它吸下肚去,因为所有末都在我脑中了。」
范良极笑骂声中,韩柏以最高速度出门去了,不用说,又借借看灰儿之名,去占三女便宜了。
浪翻云和烈震北并肩登阶而上,言笑甚欢。
烈震北的脸色反常地红润,而不是平时病态般的苍白。看得人心悸神颤,担忧至极。
秦梦瑶悠然走在两人身后,蛮有兴趣地听着两人的对答,不时露出会心的微笑,教人忍不住生出好感。
陈守壶、赵岳和谭冬跟在最后,不断警觉地往山下回望下去,观察有没有敌人的踪影。
谷姿仙一瞬不瞬看有着浪翻云,脸上现出动人心魄的喜意,和风行烈迎了上去。
浪翻云目光落到谷姿仙的俏脸上,亲切一笑道:「公主愈来愈美了。」
谷姿仙欣悦地垂下了头,显示出女儿家的娇羞。
浪翻云伸手扶起要向他拜倒的风行烈,拿着他的手仰大长笑道:「厉兄。。有徒如此,当能含笑九泉之下。」
风行烈心中涌起对长者的孺慕,激动地道:「浪大侠当日於行烈落难时的援手之情,行烈没齿难忘。」
浪翻云放开了他的手,亲切地道:「见到你像见到韩柏,都不由我不打心底里欢喜你们。」眼光落到两旁好奇地打量他,又不时偷看秦梦瑶的谷倩莲和白素香处,先向谷倩莲道:「这位美丽姑娘定是连范良极和韩柏也要既头痛又疼爱的小妹妹了,行烈你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众人想不到浪翻云对他们的事如此清楚,大为讶异。
谷倩莲在浪翻云的目光下,羞人答答地道:「大侠不要信他们两人说的所有关於小莲的坏话,我是很乖很乖的。」
浪翻云哈哈一笑,向白素香道:「这位姑娘!我们是否曾有一脸之缘呢?」
白素香吓了一跳,想不到当日扮了丑女都瞒不过他的法眼,含羞报上了名字。
烈震北兴致极高,向各人道:「来!让我为各位引见慈航静斋三百年来首次踏足尘世的仙子秦梦瑶小姐。」
谷姿仙风行烈等齐齐一震,往走上前来的秦梦瑶行见脸礼。
风行烈看到秦梦瑶,生出一种奇怪之极的感觉,顿时想起了靳冰云。
她们都有着某一种使人倾倒心仪的绝世气质,却又是迥然有异,非常难以形容。
谷姿仙想着的却是为何她会和浪翻云联袂而来,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秦梦瑶客气地和他们招呼着,可是总令人感到她所具有那超然於人世的特质,形成了一种难以亲近的距离感。
亦是这种距离和远隔,使人觉得若能得她青睐,将是分外动人和珍贵的一回事。
烈震北伸手搭着浪翻云的肩头大笑道:「想不到烈某在这生人最后的一天里,能和浪兄把臂同行,实乃生平快事,不若我们先进府内,边喝酒边等待贵客的来临。」
浪翻云丝毫不以为意地向谷姿仙笑道:「我想着的却是公主亲手烹调的野茶,公主莫要让浪翻云失望了。」
谷姿仙由统率全府的英明领袖,一变而为天真可人的小女儿家,雀跃道:「那天烹茶的工具全保留在我房内,我立即拿出来招呼你,可不要笑我功夫退步了。」
谷倩莲和白素香齐叫道:「让我们去拿!」你推我撞,抢着奔进府堂内,大敌当前的愁,一扫而空。
众人不禁莞尔。
烈震北道:「姿仙行烈你们先陪浪兄和梦瑶小姐进去,我吃完药便来。」迳自去了。
谭冬三人道:「我们留在这里,好监视敌人的动静。」
谷姿仙道:「切勿和敌人动手。」然后向浪翻云道:「大侠请!」
浪翻云深深看了她一眼,想起了纪惜惜,一阵感触道:「公主请!」和她并肩往府堂走去。
风行烈向秦梦瑶微微一笑道:「梦瑶小姐请。」
秦梦瑶报以笑容,跟在他旁,追在浪谷两人背后,齐往府堂正门缓步走去。
前面的谷姿仙低声道:「我知道你会来的,但又担心你不来,现在你来了,真的很好!」
浪翻云道:「知道公主有事,无论怎样我也会来的。」
谷姿仙偷看了他一眼后,轻轻道:「我还以为长江一别后,以后无缘再见,不过是否不再见面,反而更美呢?我可以把最好的形像,永远留存在你心中。」
浪翻云微笑往她望去道:「你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么风姿绰约、楚楚动人,什么都改变不了这印象,公主请放心。」
谷姿仙娇躯一震道:「有了这几句话,姿仙纵使立即死去,亦心满意足了。」身子靠了过去,让肩头碰上浪翻云的肩头。
后面的风行烈把谷姿仙对浪翻云的情款深深、亲昵举动尽收眼底,出奇地心中半丝嫉念也没有,深切地体会到两人间那超越了普通男女情慾的忘惰爱恋,有的只是欣赏情怀。
身旁的秦梦瑶温婉地道:「风兄消除了体内种魔大法的余害,因祸得福。梦瑶真替风兄高兴。」
风行烈往她望去,犹豫片晌,问道:「请问令师姐芳踪何处?」
秦梦瑶平静答道:「云师姊应已回到静斋去,风兄有什么打算?」
风行烈苦笑道:「我不知道!」
秦梦瑶感到他心中浓烈的哀伤和无奈,怜意大生。在她所遇到的年青男子里,除了韩柏、方夜羽和戚长征外,风行烈是第四个令她看了第一眼就生出特别好感的人,轻轻一叹后,回复她那平静无波的心境。接着心湖里不由自主地泛起韩柏那恼人的脸容,热烈的眼神。
风行烈沉浸在对靳冰云的思念里,默然无语,跨过门槛后,忽然问道:「梦瑶小姐是否认识风某的好友韩柏?」
恬静清冷的秦梦瑶,闻言娇躯一颤,问道:「风兄为何忽然提起韩柏?」
风行烈愕然道:「我也不知道!」
秦梦瑶知道这天资卓绝的年青高手感应到自己心中对韩柏的思念,幽幽一叹道:「认识的!」不知是何缘故,自受伤之后,反更不能遏制地不时念着韩柏,想起被这无赖调情时自己反常的放纵和忘忧。
浪翻云刚遇她时,曾出奇地迫她表白对韩柏的态度。浪翻云并非普通的人,其中自有深意。
难道自己真的对这可爱的小无赖情难自禁,真是冤孽!
风行烈见提起韩柏后,秦梦瑶的冷漠立时烟消瓦解,代之而起是一种难言的幽怨和感怀,心中一震想道:原来她真的爱上了韩柏,这家伙真个得天独厚。
秦梦瑶嗔怪地瞪他一眼道:「风兄莫要胡思乱想!」
傍她这么一看一说,风行烈反感到有种打破了这仙女般的美女那与人世隔绝的禁忌的快意,忍不住炳哈大笑起来。
秦梦瑶出奇地俏脸红了一红,刚好此时浪翻云闻笑回过头来,看到秦梦瑶这罕有的神态,一笑道:「我欢喜梦瑶现在的样子。」
秦梦瑶回复她的恬静无波,淡然自若道:「韩柏何时把大哥你收买了?」
这时四人来到府堂里一角的大台旁,浪翻云为谷姿仙拉开椅子,让她坐下,笑道:「有情而无情、无情而有情,在劫难逃,终有一天梦瑶能明白我这局外人的说话。梦瑶请坐,行烈为你拉开椅子了。」
秦梦瑶俏脸再红,原来她竟忘了坐下。心中惊叫道:为何我受了伤后,竟不时为那无赖脸红?秦梦瑶啊!这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像她这种高手,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心不在焉的。但刚才听到浪翻云「在劫难逃」一语,竟有片刻失神,怎不教她骇然大惊。
可恶的浪翻云又故意指出这点,令她更是无以自处,芳心乱成一片。
唉!自己二十年来的清修,难道就如此毁了吗?
幸好这时谷倩睦和白素香兴高采烈捧着茶具从内堂跑出来,解了她尴尬的处境。
谷姿仙站了起来,迎了过去,在二女协助下,开始在一旁的茶几上开铛煮水。
烈震北然而至,脸色回复清白,坐到秦梦瑶对面,沉声道:「梦瑶今天绝不宜动手。」
风行烈凛然望向秦梦瑶,暗忖天下间除庞斑浪翻云外,谁可伤她?
秦梦瑶淡淡一笑道:「先生好意,梦瑶心领了,生死何足道哉,梦瑶与红日法王之战势在必行,这是梦瑶对师门的唯一责任,绝不愿逃避。」
烈震北仰大长笑,道:「好!只有静庵方可调较出秦梦瑶来,谁也不行!」
风行烈心头一阵激动。
先是浪翻云对烈震北仅有一天寿命,表现得毫不在意;现在则是烈震北对秦梦瑶的视死如归以长笑处之,都表现出他们视生死如无物的心胸气魄。
谷倩莲托着茶盘,上而的四只小杯子均斟满了滚热的茶,香气腾升,跟在谷姿仙后,来到台旁。
谷姿仙伸出窍美雪白的双手,轻轻拿起一杯,递给秦梦瑶道:「梦瑶小姐高义隆情,远道来援,姿仙谨代表双修府上下各人,敬小姐一杯。」
秦梦瑶含笑接过,一饮而尽,才放下小杯子。
两女各具惊人美态、绝世娇姿,看得浪翻云和烈震北古井不波的心都不由油然惊叹。
风行烈则不用说,眼都呆了。
谷姿仙提起第二杯茶,屈膝微一躬身。盈盈递向烈震北道:「对先生姿仙不敢言谢,先生永远是姿仙最敬爱的长者,姿仙和倩莲素香都是先生的乖女儿。」
烈震北一笑接过,啜个干,肃容道:「有这么三个乖宝贝,烈某还有何憾事?」转向浪翻云道:「浪兄当明白我今天的兴奋心情,这是烈某期待了毕生的大日子。」
白素香哗一声哭了出来,伏在谷倩莲背上,不住抽搐,累得谷倩莲陪着她眼红红的,泪花滚动。
烈震北摇头道:「傻孩子!」
谷姿仙把小嘴凑到白素香耳旁,安慰了两句后,拿起笫三杯茶,送到浪翻云眼下,娇痴地道:「由今天开始,姿仙要学梦瑶小姐那样,唤你作大哥,喝了这杯茶后,大哥以后都要怜我疼我,不得反悔!」
浪翻云仰天长笑,充满欢娱之情,拿过杯子,送至鼻端,深深索了一下,道:「真香!
」一饮而尽,微笑道:「双修大法,果是不同凡晌,看看是谁家男子有福,可配得上我这迥异流俗、兰心慧质的好妹子,必然亨尽人间仙福。」说到最后那句,眼光扫向风行烈,大有深意微微一笑。
换了其它人,都会对浪翻云这几句话,摸不着头脑。但在埸各人,均明白到浪翻云所指的是谷姿仙因为自幼修习双修大法的基本功,是绝不如一般女性看异性的浮面肤浅,而是深入地感触到对方真正的内涵,故能看破浪翻云已达到超越了人世肉慾的道境,就若当年跃空仙去前的传鹰。
赞她迥异流俗,自是因她清楚表示出会将对浪翻云之情,转化作纯洁无瑕的兄妹之爱,如此兰心慧质的娇娆,怎能不教他叹服。
浪翻云想起左诗,希望她现在已得到了真正的幸福。
风行烈听到「享尽人间仙福」一语,一颗心卜卜跳了起来,想到谷姿仙精擅双修大法,若能和她作鱼水之欢,那种动人处确是不作他想。
这时谷姿仙把最后一杯茶送至他面前,垂头道:「过去姿仙多多得罪,还望风公子大人大量,既往不究,这杯茶算是我向公子赔罪了。」
谷倩莲化哀为笑道:「烈郎喝了这杯茶后,以后再不准向小姐说硬话儿,要像浪大侠般怜她疼她了。」
风谷两人都给她说得大感尴尬。
烈震北欢喜地道:「还不赶快把茶喝掉。」
风行烈从谷姿仙手上接过热茶,当指尖相触时,两人同时轻颤,目光交缠了电光石火的刹那,才同时撤回目光。
风行烈举杯朗声道:「公主请原谅在下愚鲁之罪。这一杯风某只喝一半,另一半当是在下向你回敬。」
他整个人忽然发出亮光,一时虎目神光电射,罩着谷姿仙,半点畏怯也没有。
众人呆了一呆,想不到一向儒雅温文的风行烈有如此惊人之举。
虽说是江湖儿女,不为礼教余风所拘束,但仍是深受男女之防影响的。
合喝一杯酒,只限於共谐秦晋的男女,称为合卺酒。
当日浪翻云以共享一杯打开了左诗紧闭的心扉;今天的风行烈却以半杯茶公开迫谷姿仙向他明示以身相许之意。
最明白其中究竟的是烈震北,知他因体内三气汇聚,彻底提升了他的气质,使他连平常的举动,也深合燎原百击那慑人的气势,教人无从抗拒。
风行烈轻啜一口,喝掉半杯茶,稳定的手把剩下半杯茶的杯子递至羞得脸红过耳的谷姿仙低垂螓首下的眼前去。
谷倩莲放下托盘,和仍满脸泪渍的白素香来到谷姿仙左右。欣喜地把她挟持着,教她欲逃无从。
浪翻云拍台叫绝道:「快刀斩乱麻,得势不饶人,小子真有你的。」
秦梦瑶嘴角含笑,看着这对似有情似无情的男女,涌起温馨的感觉,暗忖胆大妄为的韩柏若如此对自己迫婚,真不知应如何招架才好。
谷姿仙偷偷看着眼下那小半杯茶,心中既怨又喜。
怨的是此人大男人得可以,竟在众人面前以泰山压顶之势,硬架人家上轿,迫她投降;喜的却是风行烈这种不可一世的英雄霸气,和浪翻云的放荡潇酒一样,均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真正男子汉典型,教她身软心颤,欲拒无从。
风行烈则是痛快之极,直至此刻,才感到自己真正在享受生命,就像使出了厉若海所教的横枪势,心中充满了杀於千军万马间那一往无前的豪雄气势。就算给对方断然拒绝,亦属快事。
谷姿仙终忍不住抬头望向风行烈,一看下暗叫一声「罢了」,伸出手来,抓紧风行烈的大手,就在他手上低头把茶啜干了,然后若无其事地到浪翻云旁的椅子坐下,风情万种横了风行烈一眼道:「风公子满意了吗?」
浪翻云和烈震北齐齐鼓掌喝采,就若市井里好事起哄之徒,不世高手的风范荡然无存。
秦梦瑶向浪翻云笑道:「这时若有清溪流泉就好了,是吗?浪大侠。」
浪翻云哑然失笑,接着神色一动,悠悠往外喝去道:「贵客已临,为何还不上来一会。」
里赤媚的声音由山脚下的远方传上来道:「浪兄休要如此客气,折煞我等了。」
接着是喧天而起的奏乐声。
秋阳当空。
戚长征和水柔晶连夜赶路,抵达洞庭南面湘水旁的长沙府。
尚未进城,已感到异样的气氛。
原来城门增设了关卡人手,严密地搜查和盘问入城的商旅。
戚长征大摇大摆地往城门走去,吓得水柔晶畏缩地依傍着他,低声劝道:「这些兵丁分明是针对你们怒蛟帮而来,你这样进去,是否要找人打架?」
戚长征道:「放心吧!老戚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一个关卡也过不了,还有脸见人?」
水柔晶道:「我们大可在别处攀墙而入,为何要舍易取难?」
戚长征道:「越墙而入才危险,敌人只要在城内的几处制高点布下人手,在这样的大白天我们保证无所遁形,对官府来说,由於人手充足,这是轻而易举的事,还是由城门进入妥当。」
水柔晶芳心卜卜狂跳,无奈下硬着头皮,追在他尾后往城门走去。
这时城门有十多人和几辆运货的骡车,正排成松散的队伍,轮候检查。
戚长征走路的动作忽地夸大起来,一副有恃无恐,昂扬阔气的样子,还不遵守规矩,带着水柔晶绕到队伍的最前头,看样子是要打尖做第一个进关。
城卫看到他这副「气派」,愕了一愕,齐喝道:「立即给我滚回去排队!」
戚长征两眼一翻,举手打了两下手势。
其中一个城卫微愣道:「老兄原来是长沙帮的人,不知是那个堂口的兄弟,什么字辈的?你身旁这漂亮娘儿是那个窑子的姑娘,待我们好去捧她的场。」
戚长征向水柔晶大笑道:「由你自己答他们吧。」
水柔晶心中暗恨戚长征玩世不恭的态度,偏又莫奈他何,垂头道:「他是小熬人的丈夫。」
众卫均露出艳羡之色。
戚长征上去用江湖切口交谈了几句,众卫均不由肃然起敬。
戚长征拖着水泵晶,轻轻松松进入了城内。
水柔晶心中佩服,问道:「你真有办法,但我仍不明白你怎能骗过他们。」
戚长征道:「不是我有办法,而是老翟有办法,他特别为我找了几个身份,都是些连官府也不轻易招惹的人物,身材相貌又都与我有几分相像,兼之我们怒蛟帮一向严禁帮中徒众冒充别些帮会的,所以现在临急拿来一用,立即见效。」
水柔晶笑道:「你刚才扮得真像,成副江湖恶少的模样,真怕你把我卖进窑子里去。」
街上的人熙来攘往,好不热闹,两人沿街缓行,另有一番悠闲味儿。
戚长征笑道:「若我其把你卖进窑子里,你会否和我拚命?」
水柔晶嫣然一笑道:「绝不会!你舍得便任你卖吧!让你的良心整治你。」
戚长征心中一甜道:「我当然舍不得。来!」拉着她溜进一条横巷去。
在横街左穿右插,来到一处僻静的荒地,一把将水柔晶压在一棵树后,贪婪地品水柔晶的香唇。
水柔晶给他吻到娇喘连连,由怨怪他不懂选择时间地点,至乎热烈地回应着。
戚长征离开她灼热的红唇,身体仍挤得她紧紧的,赞叹道:「你是老戚曾干过的女人中最美最动人的了。」
水柔晶搂着他的脖子道:「你想现在要我吗?」戚长征瞪大眼睛道:「在这里?」
水柔晶道:「你吻我都可以了,有其么事是不可以的。」
戚长征叹道:「难得你愿意,这真是想想也感到刺激的事,可是敌人随时会来的。」
水柔晶吓了一跳,慾念全消,骇然道:「什么?」
戚长征道:「这城内有个我们的暗舵,他们在城口留下的暗记,显示他们遇到了麻烦,因为由昨午开始,他们停止划上代表时间的横线。」
水柔晶明白这是江湖上惯用的手法,可借特别的笔划,显示符号有效的时间,遂道:「他们可能是昨天撤离此处了。」
戚长征摇头道:「我们进城后,竟没有帮会中人来盘查或跟踪我们,太不合理,定是对方故意不惹起我们注意,待我们自投罗网摸到暗舵处时才围杀我们。」
水柔晶此时完全地信赖着戚长征的忖度和智计,问道:「我们躲到这里来,不是明告诉着别人你看破了他们的诡计吗?不走更待何时?」
戚长征坚决摇头道:「我们不走!」
水柔晶吃了一惊,瞪大美目道:「不走?」
戚长征轻轻吻了她一下,微笑道:「我们等他们来。」
水柔晶把脸贴上他的脸,温柔地磨抆着道:「征郎!你每一着都教我大出意外,但今次我真的不能明白,你连敌方有什么高手都不知道,又有官府牵涉其中,难道你有把握胜过后援力量源源不绝的强大敌人吗?」
戚长征露出他阳光般充满生气和光采的笑容,轻啜着她的耳珠道:「这是置诸於死地而后生的险中求胜法,若我不能在短时间内刀法大进,会在未到洞庭前给鹰飞杀死,你也会受他淫辱,故而我要尽量争取时间,领悟封寒教我的左手刀,冉融入我自身的刀法里,所以不得不引敌人出来试刀,只有血战中领悟出来的刀法,才是真实的。」
水柔晶娇体一震,俏脸后仰,望向这能使她完全忘掉鹰飞的男子,心中生出无穷敬意和爱慕。
戚长征柔声道:「纵然我尚未能比得上他,可是他绝不够我狠,绝不及我的不怕死。柔晶!我有绝对的信心保护你,让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这是丈夫对爱妻的保证。」
西南方衣袂破风声响起。
水柔晶像没有听见那样,俏目射出今人心颤的情火,哀求地道:「征郎!痛吻你的小妻子吧!她不论生死,都是永远属於你一个人的私产。」
※ ※ ※
韩柏刚步出走廊,左诗恰好由隔壁柔柔的房中走出来,见到韩柏,招手叫他过去。
韩柏大喜,走到她身前,温柔地拉着她柔软窍巧的玉手道:「诗姊找我吗?」左诗霞生双颊,玉手却愿意地任韩柏握着,悄语道:「她们两个少见你片刻都受不了,掇我出来找你过去陪她们。」
韩柏怜爱地揉捏着她的窍手,微笑道:「诗姊是否也想我过来陪你呢?」
左诗横他一眼道:「早知柏弟你会以这问题来调戏我这管教无方的姊姊,答案就是假若诗姊不想你陪她,用刀架着诗姊的颈,诗姊都不肯过来找你,让你可以得意洋洋。」
韩柏差点给心中的甜意淹死,热切地道:「为何时姊忽然会变成现在这宠我样子?」
左诗眼中射出万缕柔情,轻轻道:「人家昨晚那样让你这坏弟弟得偿所愿,还不够宠你吗?」
韩柏感动地道:「诗姊为何对我那样好?」
左诗垂头无限娇羞道:「诗姊怎能不对你好呢?柏弟使诗姊首次到恋爱的滋味嘛!」
韩柏大喜道:「快叫声夫君来听听!」
左诗不依地横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然后才以蚊蚋般的弱音轻唤道:「夫君!」
韩柏那还按捺得住,放开她的左手,拉着她的右手便往她的舱房闯去。
左诗给他拖得急步随着走,骇然道:「你想干什么?」
韩柏直把她拉到门前,才停下反问道:「一个给你挑引得似火焚身的弟弟,带你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尤物姊姊到房中去会干什么呢?」
左诗紧张地拉起韩柏另一只大手,防止他用那只手推门进去,求饶道:「柏弟!不寸以呀!扁天化日下,别人会知道的。」
韩柏反握着她的手,奇道:「白天不可以和娇妻欢好的吗?这是谁订下的规矩,知道了又拿我怎样?」
左诗跺脚嗔道:「你再不到她们房中去,给知道了,会怪左诗没有江湖义气,说不定联手起来整治我。」
韩柏失笑道:「起码诗姊要让我吻个够和摸个够吧。」
左诗嘤咛一声伏到他身上,幽幽道:「你只顾自己占便宜,不理人家会难过死的吗?」
缠绵情语,使韩柏更是心痒难熬,几乎是呻吟着道:「不成了!我刻下已难过得要命,诗姊救我!」
左诗忘了害羞,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小嘴凑到他耳旁道:「要好不如三个人一齐和你好,令别人不会暗怪诗姊全无义气。」
韩柏一言不发,拖着左诗回头走到柔柔的房前,推门入内。
朝霞和柔柔坐在窗旁的椅里,前者正拿起一幅缎锦刺绣着,后者拿着一卷白香词谱专心细读,听到开门声,抬头望来,恰好看到韩柏推上横栓,把门由内锁着,俏脸立时红了起来,知道在劫难逃了。
左诗的手给他拉着,想逃也逃不了,何况根本不想逃呢?
韩柏差点要借高呼狂叫把心中要溢泻的满足和幸福渲出来,放开左诗的手,改为搂着她不盈一握的柔软腰肢,向朝霞和柔柔下令道:「都给为夫到床上去。」
朝霞颤声道:「柏郎!不行呵!天还未黑。」
柔柔失笑道:「你真不知我们夫君的脾性还是假不知,他干这事时从不考虑是白昼还是黑夜,是房里还是房外呢!」
朝霞向左诗求助道:「诗姊!你的柏弟最听你的话,快要他改变主意吧!」
左诗低声道:「对不起!现在左诗自身难保呢。」
韩柏哈哈一笑,搂者左诗坐到床缘,向朝霞威迫道:「你是否想做最不听话的那一个?」
柔柔提醒道:「柏郎说话小心点,莫要让范大哥割下你的舌头来。」
朝霞「噗哧」一笑,放下於中的刺绣,俏生生地立了起来,轻摇玉步,来到韩柏的另一边坐下,柔声道:「出嫁从夫,朝霞怎敢不听话,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韩柏乐翻了心,在左右玉人脸蛋上各香一口,然后向柔柔道:「我也不是第一次在大白天和你快乐,怎么还不过来?」
柔柔狐媚地瞅他一眼,道:「左拥右抱还不够吗?让我给你们把风吧!。免得大哥过来时,没有人抽空去应付他。莫忘记你还要练功啊!」
韩柏大笑道:「放心吧!若范老鬼过来拍门,我只要大叫『我在练功,不得骚扰』就可应付过去,谁敢去开门给他,莫怪我手下无情。」
柔柔皱眉道:「可是这张床睡三个人都赚挤,怎可以睡四个人呢?」
韩柏哈哈大笑道:「柔柔放心,你们三个人睡下层,我则睡上层,保证你们睡得比昨夜还舒适快意,未睡够的不肯走下床来。」
这几句露骨话一出,朝霞和左诗固是羞得无地自容,连和他荒唐惯了的柔柔亦招架无力,飞红了俏脸,横他一眼道:「嫁了你这样的丈夫,还有什么可说呢?」站了起来,走到床旁,钻上床去,睡到靠壁的里边。
韩柏一副急不及待的样子,迫着左诗和朝霞躺到床上去。
三女玉体横陈,相挨躺在床上,柔柔在里面,左诗居中,朝霞睡在最外边,都羞得闭上美目,呼吸急促。
韩柏把床上的被舖捧起,塞在床旁的椅上,走回来坐在床缘,唤道:「我韩柏不知积了多少世的福德,竟能得三位姊姊垂青,任我胡闹,我定会好好报答众姊姊的恩情。」
左诗张开眼来,深情无限地看着他道:「你要记着这番话,将来莫要对我们负心无情呢!」
柔柔也睁开美目,喷怪道:「刚才还是一副猴急样儿,现在却又好整以暇,专拣些废话来说,还等什么呢?」韩柏嘻嘻笑道:「不要当我只是个急色鬼,韩某是个天生懂得赏花之人,现在美景当前,看看三位乖姊姊的欲拒还迎,不知多么动人,我才不肯囫囵吞枣,现在要先让眼睛看个够,享受个够呢!」接着奇道:「我初识柔姊时,柔姊真是乖到不得了,整天求我要你,为何现在反愈来愈害羞,推三推四,又不时拿刁钻话儿来耍弄我,令夫纲沦替,给我说说这是其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