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道爷来了(2 / 2)

鳌拜发泄一通,准备休憩,回到自己帐篷前,路过建宁的帐篷处,见帐篷门口守着两个精兵。

鳌拜顺口问他们,“郡主睡了吗?中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左边那小兵挤眉弄眼、嬉皮笑脸道,“哈哈,这傻大个好丑。”

荒谬的言论,令鳌拜呆了一呆,随即脸色一变,双眼猛地一看那小兵,瞳孔中放出浩茫光辉,在黑夜中如同一捧陡然炸开的火焰。

炼神心打!

这是炼神武者最通用的手段,即用内心干扰他人的心神,使得他人产生种种幻觉,让人觉得冷是热,水是火,天是地,光是暗,种种一切虚实幻真皆可颠倒。

鳌拜是何许人也,自然知道这小兵胆大包天,也不可能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这定是被“炼神心打”的功夫所迷惑。

可惜他虽是炼体臻至先天的大高手,但练气炼神的本领实在有限,练气不过后天六品,炼神也止步於三品。小兵被他一看,非但未能解除心打幻觉,反而笑得更大声了。

指着鳌拜对另一人道,“哇呀,他眼珠子里掉落蛆下来了,好吓人。”

嗤!

鳌拜忍无可忍,一弹手指,一道气劲凌空打在小兵的脑门头盖骨上,小兵应声而倒。

他杀人之余,心中剧震,种种猜想浮现心头,“能是哪位高手?那个宋人捕快?李延宗怎么做事的,就算拦不住他下山,也应当跟着不远,闹出风波,叫人知道去处,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等等,建宁这丫头片子不知怎么了!她若出了事,本将军万万承担不起……”

心中越想越急,抬头恶狠狠看向帐篷内。

另一个小兵还想说话,鳌拜自顾自往前走去,看也不看,一抬手掌刀竖着一划。

小兵动作一顿,然后无声无息,整个人从脑袋开始,像被用刀剖开,一分为二,直至胸口位置而止。其中显露出鲜血淋漓,白骨森森,人不再是人,而成了一棵朝着两边分开生长的树。

鳌拜大手一挥,掀开帘子,进了帐篷。

严格来说,此番罪不在两个小兵。但他杀不杀人,并不在於这人有没有什么缘由,只看这人可不可以被杀,以及自己现在想不想杀人而已。

帐篷仍是那个帐篷。

建宁仍是那个蜷缩在书桌前的建宁。

只是在她脸上,再无这样那样的悠闲缱绻,唯剩下一种惊恐。

她一见了鳌拜到来,便啊呜啊呜的发出声音,双手舞来舞去,可被点了穴道,下半身如生了根,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见她模样,鳌拜这才明白帐篷内如此剧变,为何没有半点动静。

——建宁的舌头被切下来,她发不出声音。

切掉这舌头的人就近在眼前。

一个道士则坐在书桌的另一边,道士背后背着柄剑,手中有本书籍。

见鳌拜来了,那道士将书籍一放,“总算来了,鳌拜将军,你令贫道苦等太久。”

鳌拜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现在他只知道一件事情——建宁没了舌头,自己的仕途要大挫了。

他瞪大了双眼,捏着拳头,厉声道,“你要等死,确实可不必等得这样久!”

道士不管他,只是对建宁道,“你帮贫道在这部书上写一行字,就是今日日期,在赵府城西山遇到大金军中第一勇士鳌拜,做过一场……这几个字。其实很简单,你照着前面写就是了。”

他的态度很冷漠,也很平静,越是如此冷漠如此平静,就越叫人可怕。一向刁蛮任性的建宁瑟瑟发抖, 接过了纸笔,看了一眼鳌拜,决心不管这些那些,先照着那字迹写下去。

鳌拜气得发抖,但是投鼠忌器,不敢妄动。他看出这道士是同层次的先天高手,要杀建宁只在一个念头,自己绝阻止不了,“你先放了建宁!”

道士站起身,看向鳌拜,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侧头对建宁问道,“写完没有?”

建宁啊呜一声,双目含泪,摇摇头头。

鳌拜怒喝一声,踏前一步,“郡主,不必怕他!”

道士背后的长剑忽然凭空震颤起来,发出一阵阵嘶鸣啸叫,他面无表情看着鳌拜。

鳌拜止住步伐。

道士一字一字说,“继续写。”

建宁颤抖一下,一开始不知道要写什么,但在害怕与恐惧之下,想任何办法都想得特别快。

她立马去翻看前面的字迹,什么打灭绝师太,什么战左冷禅,后面都跟着四个字——不用人说也知道现在该写什么,就是那“战而胜之”的四个字。

疼痛与恐惧已令她无暇思考这四个汉字代表了什么意思,她已在某程度上走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境地,却发现现实的苦痛远比幻想中来得沉重,当加诸身上,几乎只能麻木。

四个字写来很快,“之”字写完时,道士满意点了点头,背后的剑鞘忽然震颤得更加剧烈了。

“你要干什么?”鳌拜感到不妙。在下一刻,他既惊且恐,发出惨叫,“不!”

建宁啊了一声,身子一定。

剑起流光半画圆。

人头飞空血如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