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首领的吕诸被杀,对於吕氏的打击无比巨大。不要说最基层的甲兵,就是身居高位的大将,都不免对未来有些茫然。
眼看着就能一统会稽,眼看着便能成就开国功勳。可是这一切都在吕诸被杀以后,成为了梦幻泡影。
谁能想到,姒伯阳竟能正面搏杀,一尊正当壮年的不死地只。想一想吕诸当初证入地只时的气象,谁又敢相信这个事实。
姚纪带着各部首领,轰隆隆战马震的大地颤抖,声嘶力竭的喊道:“吕诸已死,降者不杀,”
“吕诸已死,降者不杀!!”
不用任何人提醒,这个时候姚纪趁机发力,带着几大氏族首领,身后是大队的兵马,开始反攻吕氏大军。
在吕诸已死的当下,兵无战意,将士无战心。哪怕白礼等吕氏顶尖大将,以自身的威望,强行聚拢了一部分兵力。
可在姒伯阳与姚记默契的两面夹击下,连绵数十上百里的战线,被轻而易举的肢解。一小块一小块支离破碎,各自为战。
大批大批的兵甲,不得不放下兵器投降。只有吕氏嫡系最为拚命,就算是被打的节节败退,也依旧死死咬住上虞氏大军。
双方你来我往,打的异常惨烈!
对此,姒伯阳看在眼里,只是这次却没有掺合进去。
吕氏的嫡系大军可是块硬骨头,姒伯阳还不想拿自家的精锐骑兵,与吕氏嫡系相互兑子。
尤其是吕诸身死之后,上虞氏姚纪的实力大涨。姒伯阳若不寻机削弱几分,只怕上虞氏姚纪转头就是第二个吕诸。
毕竟,姒伯阳再是厉害,可他现在只有黑麟骑兵在手,根本无力收服这十几万兵马,最后只能便宜姚纪。
一旦让姚纪将这次战争红利消化完,姚纪的威胁程度,不见得会比吕诸低。
姒伯阳对众亲宿,道:“所以,此一时,彼一时,咱们不能让吕氏的嫡系,全都没在战场上。”
“吕氏可以输,但咱们不能让他们一下输的倾家荡产。有吕氏的人牵制,还能遏制上虞氏的发展,为咱们争取时间。”
“没了吕氏这根钉子,上虞氏就算不过河拆桥,也不会太安分。”
“你们要做到心里有数,咱们与上虞氏的盟友关系,在吕诸人头落地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徐崇等人遥遥望着吕氏最嫡系的兵马,正与上虞氏厮杀,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姒伯阳哈哈一笑,道:“走吧,咱们趁姚纪脱不开身的机会,多招降一些吕氏兵。”
“咱们人手是少,可是招降两三万人,咱还是能压得住的。超过两三万,除非是后军与咱们汇合,不然很难吃的下。”
战场之上,风云激荡,姒伯阳打马飞奔,手中举着吕诸首级,所过之处,吕氏非嫡系的兵马纷纷归降。
“吕诸己死,尔等还不归降,更待何时?”
姒伯阳舌绽雷音,不经意间将自身雷法运用到这上面,震的不知多少人脑壳生疼,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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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姒伯阳招降吕氏甲士的同时,正率军与吕氏嫡系军血拚的姚纪,看着吕氏嫡系军杀红眼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天不亡吕,吾之奈何?”
这是姚纪发自肺腑的感叹,吕氏嫡系大军战意极强,在吕诸被杀后,这群吕氏嫡系士气不降反升,彻头彻尾成了一群哀兵。
以这群哀兵的悍不畏死,再加上本身实力,就不逊於上虞氏精锐。若非他们无心恋战,只怕最后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姚纪思量了一下后,吩咐左右,道:“通传全军,放开一条口子,让这些溃兵逃走,不要与这些人再纠缠下去了。”
陆汜大惊,道:“主君,这个时候,正是消灭吕氏有生力量的好机会,机不可失,您为何要主动放走他们。”
“您这是放虎归山,遗祸无穷啊!“
“哼……你当我不想一劳永逸,打掉吕氏最后一点元气?”
姚纪淡淡道:“我当然也想打掉吕氏,可是吕氏经历这一次挫败,首领吕诸身死后,本身的实力依旧很强。”
“要是山阴氏能和咱一条心,我宁可让会稽休养生息一千年,也要把这股残兵灭掉。只可惜,山阴氏和咱们不是一条心。”
姚纪精明道:“咱们再和他们纠缠下去,吃亏流血的是咱们,最后渔翁得利的,却是我那个好子婿。”
“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对姒伯阳,也要防一点。吕诸一死,势力大损,肯定是没有余力,再来一统会稽。”
“因此,会稽之主,必定是从我与姒伯阳两人中决出,我可不相信姒伯阳这头小虎崽,会因为姻亲关系把大业让给旁人。”
见姚纪神色有异,陆汜冲疑道:“主君的意思是?”
姚纪道:“明面上的敌人不可怕,怕就怕暗中的敌人,伺机而动,山阴氏不可信。”
陆汜点了点头,道:“臣,明白了,”
姚纪道:“对了, 鲁颐……一会儿的时候,你去收降吕氏溃兵的时候。有多少就收多少,尽量不给山阴氏的人留下。”
“能在这场大战中,侥幸活到最后的,无论是运气还是实力,都不可小觑,不可小觑啊!”
“何况,这样一支力量,还不是吕氏的嫡系,正适合咱们下手。要是被别人抢占一步掌握,对咱的威胁可就大了。”
鲁颐在旁,沉声道:“主君,臣知道您的意思,主君放心就是。”
姚纪坐在战马上,目光飘忽,看向远方,道:“姒伯阳啊,姒伯阳,没了吕诸这个最大的威胁,他这个地只就有些碍眼了。”
“陆汜,你说姒伯阳与吕诸一战,有没有可能负伤?”
陆汜愣了一下,斟酌再三后,道:“主君,吕诸可不是无根浮萍,拥有福地种子,炼就福地之后,吕诸实力之强不可估量。”
“以吕诸的实力,姒伯阳要想杀他,必然是付出了某种代价,更有甚者……两败俱伤,也未可知。”
一听这话,姚纪精神一振,问道:“也就是说,现在的姒伯阳,有可能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陆汜保守预计,道:“确实有这个可能,以吕诸的实力,臣实在难以想象,姒伯阳如何能在毫发无伤的情况下,杀掉吕诸。”
“如果姒伯阳真有如此修为,那才是违背常理。”
姚纪想了想后,幽幽道:“那你说,我有没有机会,除去这个心腹之患?”
“只要在这里,把姒伯阳这个地只也解决掉,我一统会稽的大业,将再无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