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未来的皇,登上了王位!(1 / 2)

季秋推开了厚重的木门。

迎面走出,便见到隔壁的清幽小院,有一紫纱女子驻足於堂下良久,一双凤眸望向他所立身的方向,复杂难言。

对此,他的面上没有露出意外之色,只是迎面走去。

“赵夫人。”

微微点头示意,打了一声招呼。

紧接着,季秋便欲离开。

可却被那一身紫纱衣裙的女子叫住:

“季先生。”

淡淡的熏香,传入了季秋的呼吸,与此同时,只听见赵霓裳轻轻开口:

“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想问你一句了。”

“那孩子,究竟是因何能被你看重至此?”

她的柳眉微蹙,思及今日之事,也不知究竟是好是坏。

不过三月有余的时间,王城局势已是翻天覆地。

秦政剑挑七尊上卿,游刃有余,上将军赵五灵、大司马虞襄等派系,虽未公开支持他登上赵王之位,但看那表露而出的态度,估摸着也是相差不多了。

再加上当日大司马虞襄登门拜访的情景。

都叫赵霓裳如坠梦幻。

她不敢想,自己这个儿子,有朝一日竟然能做到这般程度。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都没有问询季秋的勇气,因为她怕因此之故,会影响到了这位季先生对於秦政的态度。

可到了今天,秦政要於祖祭台上,剑挑赵无穆,决出最后的王位所属。

赵霓裳,终於忍不住了。

听到这位曾经风华绝代,如今尚能看出几分雍容与风雅的紫裙女子所言。

季秋转过身来,笑了一下:

“看重吗?”

“或许吧。”

“但赵夫人,真的还需要和以往一样,这么担心他吗?”

“从他得到了赵武王雍的传承,并且激发出了自己身躯之中的潜力开始。”

“秦政,就不再只是你眼里的那一少年稚子了啊。”

“若是资质超群,哪怕掩埋於沙砾之间,也终将会在未来的某一日绽放光彩,不过或早或晚而已。”

“所以,并非是我造就了他,哪怕没有我季秋,这孩子也不可能会泯然众人。”

“时间终将给出答案。”

“看着吧,你生出的这个孩子,将会是往后一个时代,数遍普天之下都寥寥无几的传奇。”

“你应该为他骄傲,而从今日始,他就将迈出真真正正的...第一步。”

望向那远方冉冉升起的朝阳,季秋如是说道。

随后,这位白袍真君微施一礼,就此离去。

只余下赵霓裳於原地,愣神之间,有些怔然。

是啊。

那个孩子...

已经不再是她以前眼中,弱小而又孤寂的少年了。

想到这里,赵霓裳望向那远去的白衣身影,眸中的情绪难以言喻。

贵人。

“多谢先生。”

...

赵王城,阴阳家。

无穆君往昔执政之时,多爱招募百家奇士引为门客,因此这王都之内,亦有显学立府,诸如阴阳、纵横。

是以,在这西北角落的宽敞府邸之中。

穿过那长长的廊道。

此时阴阳一脉的魁首东君,正在调理伤势。

三个月前的那一战,为了叫赵武王雍实力大不如前,其以咒术强行将其压制,倒是受到了不轻的反噬。

眼下,不过方才缓了过来。

“呼...”

长舒一口气后,他便睁开了眼睛,随后目视前方。

在他的视线之中,有一张青石案台,其上摆放着数件观测星象与运势的物件,颇为奇诡,都是阴阳一脉的不传之秘,可以推算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物。

“我看到了,

秦政会即赵王位。”寂静的环境,空无一人。

紧接着下一刻,东君便突然开口。

在他面前,有一道虚幻的水镜浮现。

随着声音的扩散,他的面色却是有些阴沉:

“但在之后。”

“冥冥之中,却有不可推测的大事发生,如同团团迷雾,让人看不清分毫。”

“我有预感。”

“那可能是因为脱离了轨迹的‘变数’所导致的,并非是什么好事。”

“只能说,诸君做好准备吧。”

“九州...可能要变天了。”

他的言语借由那面水镜,向着四方蔓延扩散,入了一些人的耳中。

待到罢了,东君这才重新闭目,面色更加苍白。

显然,他的每次推演与测算,并不都是毫无代价的。

凡有所取,必有所出,事物守恒的定律,向来如此。

而窥视的东西越发深刻,那么带来的代价,则会愈发严酷。

他所送出的结果,自然被季秋接受到了。

在踏入那山呼海啸,似乎要迎接新任王选的内城之前,听闻东君算出的结果,季秋有些若有所思。

命运的轨迹,已经彻底偏移。

赵武王雍彻底陨落,赵的正统更替,东君算出了秦政即将登位,那么之后不可推算的大事,又能来自何方?

季秋皱了皱眉。

他望了一眼西秦与镐京的方向,沉默了一下,又举目望天。

如果真要有变故的话...

那么,也只能是来自这些了。

“只是,提早了这么多年吗。”

他的口中有些喃喃。

随后,身影转瞬从街巷消失不见。

...

秦政轻轻呼出一口气,望着手中这柄利剑有些走神。

这是一柄如琉璃般剔透,泛着苍青之色的三尺长剑。

当自己彻底炼化了赵武王雍的馈赠,并且激发了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后。

他的先生,季秋。

特地走了一趟王城铸兵堂,向着那位如今已名副其实的‘神匠’欧冶子,求了一柄剑。

剑名纯钧,为其早年傲人之作,至尊至贵,厚重大气,足以与王兵媲美。

就算是那王血的后裔,只论兵器之利,也是及不上他。

今日的少年,身着绣着金纹的玄衣华服,眉宇间透着威严与贵气。

赵武王雍的传承以及他体内的血,在这小半年里,将秦政的气质彻底改变,变得不再像是一介质子。

他已经具备了成为一尊王的资格。

此时在他脚下。

是一道又一道台阶。

而通往的方向,则是那约十丈余长,屹立在前方的高大祭台,两侧有蛟龙柱耸立,上卿贵胄於周遭云集。

那是曾经祭祀神圣天刑君时,所铸成的天刑祭台,一应用料,包括笼罩的阵法,都是当世罕有,哪怕是神血古老者出手,都未必能够将其击碎。

在赵武王雍反对祭祀神圣后,由上将军赵五灵出面,废弃了偌大赵国对於天刑君的祭祀。

所以这座天刑祭台,也就只余下了象征性的意义。

但这也无法否认,它是整个王城曾经最为隆重的地方。

而且,也是唯一一处能够承受真正大神通者斗法的场所。

大司马虞襄一身红袍,他看向了从容不迫,迈上祭台的秦政,眉头微皱,口中传出暗语,入了他耳:

“秦政。”

“你未必需要如此托大。”

“赵无穆为武王雍的嫡系血裔,即使未曾继承他的传承,亦是一尊堂堂正正的公侯级存在。”

“这么点时间,你当真能够有把握镇压於他?”

当秦政剑挑七尊神血上卿,证明了他的实力与资格后,其实大司马虞襄就已经认可了他。

虞襄不想看到赵无穆登位。

再加上小半年前,与秦政所见的那一面,他看到了这少年的不凡,所以才愿意扶持於他。

不过赵氏的传统,向来是以武为尊,极为崇尚强者。

因此,哪怕他能以武王遗命将赵五灵拉拢来,一道支持秦政,却也不能直接叫他继承赵王之位。

赵无穆,是怎么都无法避过去的一关。

本来虞襄是准备下狠手,效仿昔日三家分晋之时,对待那末裔晋主一样,再对着赵无穆来上一手。

可叫他没料到的是,秦政竟出乎意料的,借着众人对其印象改观之际,直接向着赵无穆发起了堂堂正正的王储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