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侧身退向一旁,肃容微躬身躯。
韩玉洁答了一礼道:“师太夸奖,韩玉洁愧不敢当,有僭了。”
她跟在蒙面黑衣女子之后进入慈悲庵。
无垢关上庵门之后赶来道:“庵主等二位等了很久了,容我带路。”
她快步越前带着蒙面黑衣女子和韩玉洁,绕过正殿往后行去。过正殿,有个遍植花木的小小后院,后院里,禅房三五间,正北—间禅房前站着一位瘦小老尼,一般地褴衣芒鞋,手里还握着一串念珠。
看年纪,老尼该在五十上下,但红光满面,硬朗精神,尤其一双目光,更是炯炯有神。韩玉洁虽是宦门之女,但她看得出这佛门中的师徒俩不但都会武,而且都有一身很好的武学。
只听无垢道:“庵主怎么出来了?”
老尼含笑说道:“我听见敲门,料想是我盼的人到了,果然我盼的人到了,韩姑娘芳驾莅临,我焉有不出迎的道理。”
蒙面黑衣女子向韩玉洁道:“这位就是庵主,上静下心。”
韩玉洁快行几步,盈盈施礼,道:“韩玉洁见过庵主。”
静心老尼含笑答礼,道:“韩姑娘你这是折贫尼,贫尼未曾远迎,还请韩姑娘原谅!”
韩玉洁道:“好说,韩玉洁打扰清修,该请庵主海涵。”
静心老尼道:“韩姑娘别客气了,能接芳驾,慈悲庵增光不少,贫尼师徒也与有荣焉,快请禅房里坐吧。”
蒙面黑衣女子道:“姑姑,我不进去了,我还要找另一位去。”
静心老尼道:“不歇会儿再去么?”
蒙面黑衣女子道:“不了,姑姑,救人如救火,不早点救出另一位来,他们仍然无法对赤魔教采取行动!”
转望韩玉洁道:“韩姑娘就请在慈悲庵暂住,我救得那位老人家之后会尽快赶回,失陪了。”
她一抱拳转身行去。
静心老尼道:“无垢,送她出去。”
无垢答应一声,跟着行了出去。
出了后院之后,无垢道:“她知道你是谁么?”
蒙面黑衣女子摇摇头道:“暂时我不会让她知道的。”
无垢道:“你可以暂时不让她知道你是何许人,难道也让老人家一直揪心着么。”
蒙面黑衣女子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自己糊涂,伤了他老人家的心,在我没弥补我的过错之前,我是没有脸回去见他老人家的。”
无垢叹了口气道:“你真别扭,由你了!”
又走了两步之后,无垢忽然问道:“要是他老人家找到这儿来怎么办?”
蒙面黑衣女子道:“不会的,他老人家绝不会到这儿来的,他老人家要是肯低头,当年姑姑也不会出家了!”
无垢又叹了口气道:“别扭的人都凑到一块儿来了。”
这里无垢送走了蒙面黑衣女子。
后院韩玉洁已经进入禅房入了座,她想跟静心老尼打听蒙面黑衣女子是谁,那知她冲疑了一下香唇刚动,静心老尼已然含笑说道:“韩姑娘只管安心在慈悲庵住下,别的事到了能告诉韩姑娘的时候,贫尼自当奉知!”
韩玉洁不好再问了,只得把已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入夜,孝亲王府灯火通明,光同白昼。
二更过后,孝亲王府的灯火一盏一盏的熄灭了,只剩下上房屋的东耳房里尚有一盏灯。
孝亲王灯下伏案,一桌子上有一叠公文,面前摊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行行字迹。孝亲王穿的便服,面向里背正对着门,斜斜地对着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