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汉子道:“一点都不错,正是这样,我姓骆的当年受过七阿哥的恩惠,大丈夫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不能不为七阿哥出这口气。”
凌燕飞点了点头道:“真要是这样的话,那倒是死无对证!”
黑衣汉子小脸掠过一丝得意神色,道:“什么叫死无对证,大丈夫敢做敢当,我承认了,你们定我的罪,杀了我就是。”
凌燕飞道:“话是不错,可要是栽赃嫁祸,让死人为活人顶罪的话,那就该另当别论。”
黑衣汉子脸色一变,道:“栽赃嫁祸,让死人为活人顶罪,你,这话什么意思?”
凌燕飞道:“你说你是为已死的七阿哥报仇雪恨,所以夜人孝王府行刺,可是?”
黑衣汉子道:“不错,确是这样。”
凌燕飞道:“那么我问你,你夜人孝王府行刺,是为了替已死的七阿哥报仇雪恨,你隔窗用子午向心钉打进孝王爷的后心要害,报仇雪恨的目的已达,你没有必要再进入房里来……”
黑衣汉子道:“我进来看看他死了没有,我不能功亏一篑,白跑一趟,我这一趟必得置他於死地,这一趟要是杀不死他,再想下手可就难了。”
凌燕飞淡然一笑道:“你反应很好,也能言善辩,让你来行刺,这个人选十分恰当,那么我问你,你拿这张口供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这张口供也跟当年事有关?”
黑衣汉子脸色又为之一变,但他旋即说道:“听说当年七阿哥临行前写了一纸遗书,七阿哥在这纸遗书上指陈这个老头儿的条条罪状,而七阿哥过世之后这纸遗书却不见了,我怀疑是这老头儿偷了来,我想看看桌上这张是不是那纸遗书,要是的话,凭这纸遗书我就能让这老头儿死后还落个罪名。”
凌燕飞倏然一笑道:“你的确反应快,的确能言善辩,你这番辩辞乍听似乎头头是道,无懈可击,其实到处都是破绽,你来行刺之前,那指使你前来行刺的人有没有告诉你,七阿哥是在几岁时死的么?我要不是前些日子听嘉亲王提过,今儿个差一点就让你蒙了,据我所知,七阿哥死的时候年纪还小,小小年纪懂得写什么遗书,再说,即使七阿哥留有遗书,即便孝王爷派人把那纸不利於己的遗书偷了来,也绝没有保留至今的道理,一定早就事后湮灭了,这道理任谁都懂,你又来找什么遗书?”
黑衣汉子听得脸色连变,等到凌燕飞把话说完,他还待再辩,凌燕飞已脸色一沉,目中两道威棱直逼过去,冷然说道:“告诉我,福康安都给了你什么好处,使得你这样为他卖命?”
黑衣汉子脸色大变,两眼一睁道:“你说谁……”
凌燕飞道:“我不妨告诉你,这是我设的一个圈套,口供之说是假,赤魔教那女人已被暗中押来孝王府之说也是假,我为的是让福康安往这个圈套里钻,你明白了么,你还有什么话说?”
黑衣汉子白着脸低下了头,但旋即他又抬起头来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为七阿哥报仇雪恨来的。”
凌燕飞道:“告诉我,福康安对你有什么恩惠,给了你什么好处?”
黑衣汉子道,“对我有恩惠的是七阿哥,给了我好处的也是七阿哥。”
凌燕飞伸手按在了他肩头上,道:“你可听说过错骨分筋手法?”
黑衣汉子机伶一颤,两眼暴睁。
凌燕飞突然回手在他两边耳下捏了一下,黑衣汉子的下巴立即掉了下来。
凌燕飞道:“想在我面前嚼舌自绝,没那么容易。”
黑衣汉子不但两眼暴睁,头上青筋都暴起来了,他一挺腰就要往起站。
凌燕飞伸手又按在他肩头上,只见他拚命拧了往上挣,身下的椅子吱吱响,但一个身躯却难离开那张椅子分毫。
凌燕飞摇摇头道:“我没想到有人肯替福康安这么卖命法,现在我可以用错骨分筋手法对付你,可是这手法有伤天和,非不得已我绝不轻用,我还存一点希望,你最好不要让我这仅存的一点希望幻灭,现在我把该说的都说一说,最后作什么样的选择那还在你……”
顿了顿道:“只要你跟我合作,我保你不死,而且无罪,不管福康安答应给你什么好处,我也照样能给你,要是福康安手里抓着什么东西胁迫你,我可以帮你的忙,你也可以等确信这胁迫解除之后再点头,怎么样?”
黑衣汉子没说话:他现在不能说话,可是他两眼已经没睁那么大了,头上的青筋也不见了。凌燕飞道:“咱们来个摇头不算点头算,怎么样?”
黑衣汉子没动,过了一会儿才微微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