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夕瑶想了想,又问道:“那杀人呢?”
县令:“欠债要还钱,杀人自然是要偿命。此乃天经地义之事。”
姬夕瑶摇头道:“不对。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杀人是要偿命的。”
县令惊讶道:“这是常识啊,还需要人说吗?”
“这是常识吗?”
姬夕瑶眸中尽显疑惑。
死在她剑下的人也好,妖也罢,不知凡几。
可是从来没人来找她喊冤,也没人抓她审判。
这让她对这个尘世的认知产生了矛盾。
为何会如此?
就因为自己换了一个身份吗?
所以……
她是姬夕瑶的时候,她便有特权,可以跳出规则乃至朝堂律法之外!
而当她封印修为,易容成季瑶的时候,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所以必须要遵纪守法。否则就要坐牢,甚至杀头?
陆翊鸿也是看出了季瑶的困惑。
但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公子交代关照的这个女子,这脑子似乎有些“异於常人”啊。
他不敢用“不正常”来形容。
“县令大人,有劳了。”
陆翊鸿对县令抱拳道,他可不想在牢房里讨论这种“我思故我在”的高深学问。
县令点点头:“来人,把牢门打开。”
便有狱卒上前打开锁链。
姬夕瑶走出牢房,正要离开。但她走了几步便顿住了,而后转过身看着陆翊鸿,问道:“是你说动县令放我走的吗?”
这么直接吗?
陆翊鸿茫然地点了点头。
姬夕瑶又道:“所以,我应该对你说一声谢谢对吗?”
陆翊鸿有些尴尬,急忙摆手:“季姑娘不用客气,你是公子的朋友,在下可当不得姑娘一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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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夕瑶:“你家公子是谁?”
“我家公子乃是李诺李子安。”
陆翊鸿回道。
公子也没说要隐瞒身份什么的。
“是他呀……”
姬夕瑶恍然大悟。
心中稍稍泛起了一丝涟漪。
远在长安的李子安,竟然会特意关照她。
难道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了?
这不可能。
想要勘破她的易容术,以李子安的修为还不够格。
可他为何要关照她?
在长安相遇,那也只是萍水相逢罢了。
难道是看在江冉儿的面子上?
一定是了。
江冉儿在见到李子安时,情绪明显有极大的变化。这一点,她还是能够感受得出来的。
所以,江冉儿和李子安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
不过心思澹漠的她,也没兴趣去打探。
“季姑娘?”
陆翊鸿轻轻地叫唤了一声。
姬夕瑶缓过神,说道:“不管怎样,还是要说一声谢谢的。小女子有劳陆先生出手相助。”
其实陆翊鸿也足以自傲了,堂堂国师大人,竟向他道了一声谢。
走出县衙大牢后。
陆翊鸿认真说道:“李家村你是不能再去了,不然李家人闹起来,你会有危险。”
姬夕瑶摇摇头:“不对,有危险的应该是他们。”
额……
这没法谈了。
陆翊鸿立刻转移话题:“季姑娘,听说你还有一个剑仙兄长是吗?”
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季姑娘应该是某个剑宗门派的女弟子,从未下过山,过着与世隔绝生活的那种,所以不明白在这滚滚尘世间如何与人相处。
至於为何会大着肚子被夫家赶出门,他胆小,没敢问。
姬夕瑶回道:“我兄长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近段时间是不会来渝州了。”
陆翊鸿想了想,道:“要不,在下在渝州城内给姑娘找个住处,也好让姑娘有个落脚的地儿,李家村,真的不能再回了。”
“住城里吗?倒也热闹。”
姬夕瑶虽然心性澹漠,不喜喧闹,但为了体验红尘,感受人间百态,在城里小住一番倒也尚可。
她摸出了一张银票递给陆翊鸿:“购置房产要用到银两,这个给你,你帮我随便买座宅子。”
陆翊鸿看了一眼银票面值,当场就震惊了。
一万两!
没想到,这个衣着朴素的季姑娘这么有钱!
当然,这钱他可没敢收:“季姑娘,财不可外露,你可要收好。至於宅子,在下的帮派有好几处是空着的,你直接住进去就行了,无需花费任何银两。”
姬夕瑶也没强求。
在她眼里,可没有客套说辞。
————
在安和坊收拾了一间宅子出来,总算是将季瑶姑娘安顿好了,陆翊鸿这才松了口气。
甚至为了以防李家村的人过来闹事,他还特意派了几个机灵的弟兄暗中保护季姑娘。
屋内。
姬夕瑶摸着日渐隆起的腹部,陷入了深思。
看来随便找个男人成亲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了。
她发现,除了师兄等有限的几个男子之外,其他男子一旦靠近她,就会让她产生一股难以抑制的厌恶感。
她就会下意识出剑。
那么,她又该如何才能品尝到男女之情呢?
这还真是个……难题。
可惜李诺并不知姬夕瑶的想法。
而且,他也有了一个倾城倾国温柔体贴的娘子了。
不然,以他情场高手的能耐,一定能让这个感情单纯的像张白纸的姬夕瑶爱他爱到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