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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行下效,有这样的君王,臣子自然也向着贤臣方向靠拢,为帝王警戒得失,为了耶耶亲口言说的那一句“事有不安可极言无隐”,前仆后继,尽忠尽心。从无懈怠。

然而,耶耶没看清,大兄没看清,那些臣子也没看清——

“唐太宗从来只有一个。”

他的谋士轻声说:“还不够。殿下,房玄龄与杜如晦去世后,太子思念恩师,皆大病一场,这必然是有人在他背后出谋划策。陛下却没看出来太子虚情假意,我们却不能不管,陛下重情,他怕他那些心腹手足不能善终,太子表现出来的仁爱,便是他的护身符,我们需破之。”

“如何破?”

“陛下送走了不少老臣,仅剩的那几人便弥足珍贵,那尉冲敬德近些时日看着要不好了,陛下私底下又流了不少眼泪,若是丧礼上,太子行举不当……”

大风吹得李治薄薄唇瓣有些苍白,他用帕子捂嘴,咳嗽了几声。

“我们不动。这事若是暴露了,陛下那边必然讨不了好。”

谋士心领神会,无声指了指魏王府。

李治回头,对着他笑:“卿为吾之子房,有卿在身旁,大业可成。”

*

贞观三十二年,尉冲敬德寿终。

“昔日吾言公执槊,我执箭,这天下何处不能去,如今公竟忍心弃我而去邪!”

李世民没有去参加尉冲敬德的丧礼,这是尉冲敬德临终前的恳求。

——也是不少臣子临终前的恳求。

“一群王八蛋,皇帝都敢命令,是朕太纵容你们了。”李世民骂着骂着,又忍不住落泪。

便在这时,有侍卫前来求见,低声说:“陛下,太子他……”

李世民越听,脸色越铁青。

东宫。

李承干骑在马上,一身打马球装扮,利落地一杆子把马球从别人杆下夺过来。这个皇帝在悲伤的日子,他却在大笑,大声嚷嚷:“你们太慢啦,怎么打得那么差劲!”

陪他打马球的是一群突厥人——现在也该称为唐人了。

杜荷也在,忧心忡忡:“殿下,若是被陛下知道了……”

李承干笑着说:“不怕,今日国公有丧,东宫朝臣都要去拜祭,没人会过来,耶耶也不会知道,他心情难过着,说不定还要罢朝三到五日,没心思管我这边。别想那么多啦,快来玩儿!”

杜荷:“我们不去拜祭吗?”

“我心中为尉冲公难过,病了!”

李承干赌气一般说,做出这样叛逆之举,心中便稍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意。

“何况他死就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要是早死几日,我还能早些玩——”

声音戛然而止,李承干看见不远处,他耶耶定定看着他,脸上尽是失望之色。

那被焦躁填满的脑子终於有了些清醒,李承干心里暗道不好,他被算计了!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