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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百姓从墙后,从门里奔涌而出,眼中是满满的憎恨,他们恨不得将李擢的肉撕下来生吞。

“看到了吗?”

陆宰指着下面,对李纲说:“他们不是官吏,不是豪族,他们只是一群想要活命的人。”

李擢狼狈地被一路赶出黎阳县,百姓们便好似打了胜仗似欢呼鼓舞。

还有百姓连忙蹲下去捡菜叶子。

这些都是之前一时激愤扔出去的,洗一洗还能吃。

李纲勉强从牙缝里挤出话语:“是你安排好的?”

“不是。”陆宰摇头:“他们只是能分得清,官家没有让他们活下去,而我家主公让他们活了下去。谁不让他们活,他们就不让谁活。”

李纲又将目光看向下面。

那些百姓脸上带起了笑。

他们觉得自己又有了盼头。

即便是自己死了,父母兄弟姐妹儿女仍会有土地耕种,有粮食收获,有衣服穿,有房子住,有活下去的希望。

人啊,最怕没盼头。

陆宰在旁边淡淡地说:“什么是忠君。看这民意,难道要让官家被百姓推翻才是忠君吗?”

李纲:“你这是偷梁换柱,混淆视听。”

陆宰看到被赶出黎阳的李擢,知道此人猥懦不堪,一时半会恐怕不敢来黎阳宣读旨意,又不敢回扬州触官家霉头,便短暂放下心来,再思计较。听得李纲话语,他侧过头去看人,哼了一声:“混淆视听?我不算忠君,难道庙堂上那些一心让官家和金人讲和,只想着自己家中那两块土地,偏居一隅的奸贼,才算忠君?李伯纪,你扪心自问,我们体谅朝廷,朝廷里那些奸佞,能体谅体谅我们吗?”

火气下去之后,陆宰终於动起了脑子,不再对准赵构逼逼,而是把抨击对象换成了主和派。

“多少忠臣良将死在奸佞手中,你李伯纪不会不知道吧。别以为谁都盯着那位置,我们只求自保而已,只要朝廷不动,我们就不动。他们自面他们的南,我们偏要朝北去,两不相干便是。待得金贼死绝,我们自然会解甲归田,这秘法和军权,一一奉上。”

李纲再次沉默。

只是瞧着下面。

瞧着下面。

沉默其实就是一种妥协。

……

下面一个脑袋伸出来:“你们其实不用吵……”

李纲惊得往后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