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2 / 2)

(辣) 盘丝 39200 字 2个月前

而施筱芸与温康端两人不知道的是,其实安心医院的护士已经全被唐名军买通,虽然施筱芸进来时,尽量地避开了医院中的工作人员,但只耍她有遇到一个人,唐名军那边就会收到通知。

施筱芸坐在床边,一边轻轻揉捏温康端手臂上的肌肉,多少帮他做点复健,一边与温康端谈话。但她也才坐下来不到五分钟,外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安心医院的隔音做得极好,听不到病房外的声音,所以既然她听得到脚步声,那就是对方已经进病房,人在客厅了。

施筱芸正想要找地方躲,病房的门便已经被打开,四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鱼贯而入。

「哦?就是这个小妮子啊!」一个看起来像「大哥」的男人走过来,由上而下地盯着施筱芸,「说!你跟阿端是什么关系?」

施筱芸哪里见过像他那样狷狂霸气的男人,当场被他吓得浑身一颤。

「你吓到她了,让我来。」四人之中看起来最和气的男人拉开詹俊玮,站到她面前道:「你好,我是曾博翔,可以请教小姐芳名吗?」

曾博翔是他们五个好朋友中,看起来最无害的一个,但也是人缘最好的一个,因为他很容易让人不自觉地卸下心防。

温康端没来由地感到一阵不爽,他绕到施筱芸的背后环抱住她,在她的耳边道:「别怕,他们是我的好友,他们不会伤害你。」然后又忍不住补充,「现在在你面前的这一个已经死会了,刚刚那个与左边那个也死会了。」

「那右边那个呢?」施筱芸突然冒出一句对魏凌槐四人而言莫名其妙的问题。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唐名军向前一步道:「你好,我是唐名军。」

温康端一脸大便样,不甘不愿地道:「还没。」

他们五个好朋友都长得很好看,各有各的迷人之处,但若有人问起他们之中谁最帅,那没有异议的,一定是唐名军。

啧!连他是男人都觉得唐名军有够帅!

因为唐名军平时就跟个不沾锅一样,从来也没见他闹过什么绯闻,他们又已经认识了十年左右,老早就看到习惯了,害他老是忘了唐名军很帅的事实。

真是的!长那么帅,干嘛不早点结婚?温康端满脸哀怨地腹诽着。

「呃……你好。」施筱芸满脸尴尬地道,偷偷伸手到背后掐了温康端一把。

温康端知道她的意思,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在施筱芸耳边道:「算了,就告诉他们吧!」

他原本也有想过要不要叫施筱芸去找魏凌槐他们,但依几个好友的个性来看,施筱芸被当成骗子的机率很大。不过现在不说也不行了,他可不认为临时编出来的谎言可以瞒得过他们。

「真的要说?」施筱芸小小声地问。

「嗯!说吧!」温康端道。

施筱芸咽咽口水开始解释,「嗯……其实这件事说起来有点长……」

经过将近三个小时的解说与魏凌槐他们的提问后,几人才终於开始有些相信施筱芸说的话,不过仍是有些分岐。

「这……你们真的信吗?」曾博翔是无神论者,对他而言,灵魂出窍这种事,实在很难令人信服。

「虽然我没遇过,但是我信。」詹俊玮道。詹俊玮家是黑道,虽然他已经脱离了,但他从小家中就不乏一些「特殊人士」出入,多少听过这类的事。

「基本上我相信科学,但我无法否认这个世界上有科学尚无法解释的事。」唐名军道。

「他是什么意思?」反正已经讲开了,施筱芸也就光明正大地回头问温康端。

「他说他中立。」温康端解释道。

现在一赞成,一反对,一个中立,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到魏凌槐身上。

「你说温康端现在在你身旁对吧?」魏凌槐问。

「嗯!」施筱芸点颁。

「好,那我问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你答对了,我就相信。」魏凌槐道。

施筱芸转头看着温康端。

温康端道:「答应他。」

「他叫你问。」施筱芸道。

「温康端,你第一次的对象是谁?」魏凌槐问。

魏凌槐的问题成功引起了他们几个好友的注意,而施筱芸则是害羞得脸都红透了。

温康端的脸色有些难看,施筱芸问他,「怎么了?不记得了吗?」

「没事。」温康端摇了摇头,才不甘不愿地答了个答案。

「他说是『华富酒店的妈妈桑』,还叫我问你,你怎么知道的?」施筱芸听完后转述道。

魏凌槐耸了一下肩膀,难得无赖地道:「我本来也不知道啊!」

别人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而施筱芸却是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到现在奖金都发下来了,她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拿下「龙泰」的case了。

「笑够了没有?才那么点小钱,你就高兴成这样,那接下来怎么办?」温康端在一旁啼笑皆非地道。

「七十八万耶!整整七十八万耶!天啊!我才花半个月就拿到『龙泰』的合约了,你可以相信吗?」施筱芸满心感动地道。

那是我拿下来的,不是你拿下来的!原本温康端想要这样吐槽施筱芸,但看她这么开心的模样……

算了!谁拿下来的不都一样吗?她开心就好了。

温康端在一旁看着她,脸上带着宠溺的笑。

「阿端,我能有今天,都是因为你,谢谢你。」施筱芸看着温康端,感激地道。

「你知道就好。」温康端说着,在她小巧可爱的鼻尖上轻轻点了一下。

施筱芸脸颊上浮现一朵红云,忍不住害羞地笑。

自从两个星期前,他们第一次去见温康端的「身体」之后,施筱芸与温康端两人就能碰触到对方的身体了。虽然温康端除了她之外,还是什么都碰不到,但是他身上的颜色却是愈来愈深,原本一开始时还是半透明的,现在已经近乎跟常人一样的颜色了。

可能是因为见过他的本体,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的外表愈来愈像是个「人」,让施筱芸近来常常忘了他其实是个灵体的事实,因为在她的眼中,他其实与一个普通的男人并没有两样。

施筱芸出生在一个保守的家庭,即使与自己的异性亲人也少有亲密的举动,再加上这些年来,她只交过一个男朋友,而且还不是一个多么浪漫的人,因此她对温康端这样三不五时的亲密举动总是感到非常的不好意思。

「下午还要出去跑外务,你赶快去吃钣吧!」温康端提醒她道。

「嗯!」施筱芸应了声,正要出门时,手机却响了起来。

施筱芸拿起手机一看,是封简讯,而且……竟然是沈季录传来的。

看着手机屏幕上「哈尼」两字,施筱芸呆若木鸡。

「怎么了?」温康端拉着她的手过来一看,脸色就沉了下来。

「这个『哈尼』是谁?」温康端没发现,他现在就像个妒夫一样。

「我男……呃……就是『他』啦!」施筱芸道。

「『他』是谁?说清楚。」温康端眯着眼睛问她。

「那个……就是我前男友嘛!」

「你也知道是『前』男友,那你还……」温康端扳着脸指指她的手机,要她看上面的来电显示。

「我只是忘了删他的电话了嘛!」施筱芸嘟了嘟嘴。干嘛这么凶嘛?只不过是一个号码而已。

施筱芸说着就要把号码删掉,温康端却道:「等一下,不要删。」

「耶?」施筱芸不懂。

「把他的号码删掉,也不能抹去你们曾经交往过的事实,而且,虽然是他不对在先,但你如果把电话删掉,只会让人说你小心眼,都什么时代了,当不成情人,还是可以当朋友。」温康端道。

「那现在?」

「把他的来电显示改成『学长』吧!」

「耶?为什么?」施筱芸不懂。

「叫你改,你改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温康端凶她。

「只是问一下嘛!」施筱芸嘟着嘴,还是把来电显示改掉了。

看到她乖乖改了名字后,温康端的心情总算才好了点,「现在把他的简讯打开来看。」

「喔!」施筱芸应了声,点开简讯内容。

「啊啊!怎么办?他约我出去、他约我出去啊!」施筱芸忍不住尖叫起来。还好现在是午餐时间,整个业务部只有她在,才没吓到其他人。

「我看得懂字,你不要叫啦!」温康端白她一眼。只不过是封简讯,她这么在意,难道是还在乎那个男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温康端就满心的老大不爽!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该不该去?要不要去?阿端,你说该怎么办?」施筱芸急得团团转。

「去啊!怎么不去?」温康端邪邪笑道。

去啊!他倒想看看这个男人还想玩什么花样?温康端在心中想着。

第六章

下午四点半,施筱芸就跑完了外务。因为与沈季录相约在晚上七点,所以温康端就叫施筱芸直接杀到百货公司。

「阿端,我衣服很多了,衣柜里还有两、三套没穿过的,为什么还要买?」施筱芸不解的问。

虽然说拿到那一大笔奖金,但生性节俭的施筱芸还是舍不得动不动就花大钱买衣服。

「我知道你还有衣服,但是那些都是上班用的『战斗服』,不是面对男人用的『战斗服』,所以你还要买新的。」温康端一面说,一面物色架上的衣服。

「战斗服?」她买的明明都是套装类的衣物,又不是迷彩装,哪来的「战斗服」啊?

温康端没有多做解释,反问她,「你喜欢哪一件?」

「你不帮我挑了吗?」施筱芸低呼一声,诚实地道:「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什么也不会。」

「听话的女孩子说好听是乖巧,说难听是没主见,男人也许会因为一时的大男人主义作祟而跟她在一起,但没有一个男人会爱上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洋娃娃。」温康端正色道。

温康端从小到大所遇到的女人,不是过於温顺可人到没有主见,就是跟他两个妹妹一样,凡事要跟男人争头的强悍,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他提不起认真交往的兴趣。

「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不会挑啊!」施筱芸当然听得出来温康端的意思,可她还是忍不住喊道。

「不是谁都是天生就有品味的,但品味这种东西是可以靠学习而来的。」

温康端对她露出安抚的笑道:「不管是衣服、化妆、工作……我都会在旁边帮你,可是你必须要学习为自己作决定,好吗?」

施筱芸看着温康端认真的表情,下定决心地点头,「嗯!」

晚上七点,当施筱芸准时出现在沈季录所约的餐厅前时,她身上的衣服已经由原本上班用的正式套装变成一件合适的小礼服,脸上的妆与头上的发型也都与之前不同了。

「阿端,这间店看起来好高级喔!」施筱芸下了出租车后,小小声地道。

「我知道。」他一看店名就知道了,不然干嘛带她去买新衣?「他以前带你来过吗?」

施筱芸摇摇头,「没有。」

「哼!男人。」温康端像是忘了自己也是男人似的,不屑地哼了声才道:「今天这种状况,你还没遇到过对吧?等一下我说什么,你就说什么,懂了吗?」

施筱芸点点头,又道:「听说正式的西餐厅吃饭规矩很多,我怕我不知道用餐的方法。」

「没关系,我会教你,走!」温康端在她身旁打气道。

「好。」施筱芸深吸口气,抬头挺胸,踏着从容优雅的脚步走进餐厅。

向服务生说明过后,服务生将施筱芸带到位子上,此时已经坐在位子上的沈季录立即起身为施筱芸拉椅子。

「说『谢谢学长』。」温康端道。

他们两人的关系是前男、女朋友,如果喊名字显得太过於亲近,但喊「沈课长」似乎又太过於生疏,所以温康端让她喊「看似在套关系,其实有距离」的「学长」。

「谢谢学长。」施筱芸跟着道。

听见她的称呼,沈季录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两人各自坐下后,服务生放下菜单,便先行离去。

「这间店很好吃的。」沈季录温柔微笑道。

「学长常来吗?」

沈季录又怔愣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一定要这么冷漠吗?」

「我不懂学长的意思。」

「你……你一定要这样吗?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你一定要这样吗?这段日子我很想你,难道你一点也不想我吗?」沈季录有些沉不住气地道。

「我只是不想被误会。」

「不要再装了,筱芸,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沈季录道。

他太了解她了,她从以前就很心软,就算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他肯哄哄她,她就会顺着他,所以他相信他们还是有希望的。

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我的感情的确不是假的,但你的呢?

施筱芸看着面前满脸真诚的男人,开始怀疑自己以前为什么那么爱他?虽然他长得一表人材,但他此刻的意思却再明确不过。

沈季录因为她不愿与他上床,结果把爱慕他的学妹的肚子弄大了。为了学妹肚子里的孩子,他与她分手。结果才多久?学妹的肚子都还大着,他竟然就想要回来求合?

虽然施筱芸不知道他回头向她求合的原因为何?是因为发觉对她才是真爱?还是因为她两天前才在月初大会中站上讲台受奖?但不论原因是哪一个,都只证明他是一个自私、自大、一厢情愿的男人。

温康端在施筱芸耳边道:「学长,我们已经结束了。」

见施筱芸看着沈季录久久不语,温康端担心她真的对沈季录余情未了,不由得心急道:「快说啊!『学长,我们已经结束了』。」

施筱芸沉默了许久才道:「学长,你知道吗?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男人与衣服是一样的,都要比较过后才知道好坏。我以前对什么都很没有品味,包括衣服、发型,也包括男人。既然我把以前的生活品味都改了,我想我对男人的品味也该改改了。」

施筱芸此话一出,两个男人都怔愣住了。

沈季录眉头一铍,「你是什么意思?」

施筱芸也不知道为何,她原本还担心自己无法面对沈季录,但现在她却突然有种海阔天空的感觉,「学长,以前我跟你在一起,只要我想做特别一点的打扮,就会被你说是丑人多作怪。你总爱说我是丑小鸭,说喜欢我朴素的样子,其实你是根本不想让别人注意到我吧?

「你常把你的优秀拿来与我的平凡做比较,让我以为你愿意跟我交往是对我的恩赐,让我觉得自己能被你看上,是我上辈子烧的好香。

「可是我认识了一个男人,他不只教我改变品味,也让我知道其实我并不差,让我知道有人喜欢我,是因为『我值得被爱』。」施筱芸下巴一抬,「而且还值得比你更好的男人。」

沈季录一听,整个脸色发绿,「你是说你喜欢上别人了?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说着,他就站起来要去拉施筱芸的手。

温康端眼捷手快拉着施筱芸站起来闪过,但两人过大的动作与声音已经引来其他客人与店家的关切。

温康端站在施筱芸身后,她的背靠着他的胸膛,他的双手环抱着她,将她完整地包覆在他的怀里。

虽然他碰不到沈季录,不过他碰得到她就够了!他笑道:「别怕他,说下去!我保证他动不到你。」

在他的怀里,她觉得安心无比。虽然他目前还只是个灵体的状态,但她却一点也不怀疑他的保证。

「小姐,需要帮忙吗?」一位看起来像是经理的人员走过来,对着施筱芸客气地问道。

「不用了,谢谢你。」施筱芸回头朝他轻轻点了下头,一股浑然天成的从容优雅隐隐流泄。

沈季录此刻才发觉,施筱芸已经不是他之前所认识的那个,来了台北几年,都还带着点乡下土味的单纯女孩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高贵美丽,自信优雅的温氏第一女业务。

施筱芸走过去拿起则才顺手放在桌上的小提包,淡淡一笑道:「学长,夜深了,你老婆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等你回家,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说完,她踏着与来时相同的优雅,却轻快许多的脚步离去。

原本施筱芸还在想,不知道去见沈季录到底对不对,但经过这一晚之后,她却突然有了海阔天空的感觉。

沈季录是她的初恋,而且还是好几年的感情,原本她以为自己可能这一辈子都放不下这段感情,却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现在,她相信她与沈季录的这段过去将真的成为「过去」了。

「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施筱芸到便利商店拎了两瓶啤酒,口中哼着轻快的「分手快乐」回家。

回家后,施筱芸洗了个澡,换上她的小熊睡衣,然后就坐在小沙发上喝冰得冰凉凉的啤酒。

「哈!好冰,好好喝喔!」施筱芸叹了一口气道。

刚洗完澡的施筱芸发梢还微微湿着,白皙的脸颊上浮现不知是因为刚洗完澡还是喝过酒而出现的红云,竟意外的有些性感可爱,但温康端却没有心情欣赏她难得一见的模样。

「你……不要喝太多了。」温康端想了许久才道。

「我喝完就去睡,没事的啦!」施筱芸道。

看着施筱芸开心喝酒的样子,温康端却有些担心,想了许久之后又道:「你如果想哭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

施筱芸愣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哭?」

「你……不是很伤心吗?」温康端问。

「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很伤心了?」施筱芸不解的反问。

「你不伤心,那干嘛借酒浇愁?」温康端道。

「你什么时候看过我借酒浇愁了?」

「你是说?」

「我难过的时候,都是在被窝里大哭一场的好不好?」施筱芸笑着摇摇手上的啤酒,「我是开心的时候才会喝酒的喔!」

「呼!我还以为……」温康端叹了一口气,然后坐在施筱芸身边。担心的感觉消退了,一股无力感却直涌上来。

「以为什么?」施筱芸酒量不是很好,喝完了一瓶,眼神就开始蒙了。她伸手拿起第二瓶拉开拉环,啜饮一口。

以为你还是对他余情未了。这样的话,温康端当然说不出口,话题一转道:「你……你说你想要换换对男人的品味了,接下来想换哪种的?」

施筱芸虽然已经有一点醉意,但还不至於听不出他话里的那份酸意,「怎么了?想给我介绍?」

「你!」温康端瞪了她一眼,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逞强地故作大方地道:「给你介绍就给你介绍,反正我都已经帮你那么多了,不介意再多帮你一点!说吧!你看上谁了?」

最好是她敢说!她要是敢说,他就把她给……不!把「他」给阉了!温康端不怀好意的想着。

「说到这个,我最近还真的对一个人……」施筱芸说着,原本泛红的小脸又更加红了些,小小声地道:「有点……在意。」

「你……真的有喜欢的男人了?」温康端惊呼一声,心中暗喑想着不知是哪个男人?明明两人都住在一起了,他怎么不知道?

施筱芸笑了笑,有些小女儿的娇态道:「对啊!我有喜欢的男人了。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觉得他很可怕,对我好凶,可是后来才慢慢发觉他是个很好的人,对我很好、很温柔。只是……」

施筱芸像是突然发觉这是件很荒缪的事般笑了一下才道:「其实我不知道他现在算不算是个『人』?」

施筱芸的话让温康端忍不住低头,往自己双腿间看去。

「你怎么了?」施筱芸不解地问。

「没事。」温康端摇摇头,有些情难自禁地拥住施筱芸。

怎么办?他突然觉得她好可爱,可爱中又带着一些性感,让他忍不住就想亲亲她、抱抱她。

看着温康端的脸慢慢地靠近自己,施筱芸虽然害羞,却没有闪避,任由温康端的唇轻轻盖在自己的唇上,然后慢慢亲咬、舔吻,一点一点地加重这个吻。

原本只是一个吻而已,但温康端却渐渐无法克制自己。明明没有身体,却觉得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一样!

两人之中明显是温康端较为疯狂,但先喊停的却也是温康端。

「不行!」温康端咬着牙一把推开施筱芸,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施筱芸不解地看着温康端,双眼迷蒙诱人。

「你是个好女孩,我不能……」温康端咬牙切齿地道。

他可没忘记,她就是因为拒绝与沈季录上床,才导致两人分手的,因此他不可以碰她!再痛苦也不可以!

施筱芸也不知是因为醉意还是害羞,整张脸都红透了,但她不但没有闪避,反而主动抬起双手环住温康端的颈项,将嫣红的唇瓣贴上他的。

这几乎没有技巧性的吻却让温康端仅余的理智整个炸开,他翻身将施筱芸压倒在地上,双手急切地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嗯……」施筱芸发出惊呼的低吟,全身都在为这一刻而颤抖,双手却反而抱温康端抱得更紧……

第七章

温康端从来没有这么想要一个女人过,这么急切,却又这么想要珍惜,手足无措得剥她衣服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虽然这一阵子她外表上、身份上改变了许多,但她知道自己依然是那个害羞保守的乡下女孩,但是……但是……

施筱芸明白今天是她自己想要这个男人,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可以让她这样,就算觉得两人不会有结果,也想要跟他上床……

不!也许就是因为清楚跟他没有结果,所以才更想要珍惜现在,珍惜每个还能相吻相拥的机会。

其实施筱芸已经察觉温康端的身份并不普通了,能够住那么高级的病房的人,身份怎么可能普通到哪里去。

此外,再加上他的那些朋友,每个人看起来都不是普通的人,温康端站在他们之中却完全不显逊色,这样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是普通的人呢?

虽然她现在已经是温氏第一女业务,表面上看来很风光,但她知道这都是温康端的功劳,如果他现在离开,她一定撑不住这个第一女业务的头衔。与就算变成了灵体还是这么优秀的温康端比起来,他们相距实在是太远了。

现在能够看见他的只有她一个人,所以能够独占这个男人的时候也就只有现在了!施筱芸心想。

唇舌纠缠的吻非常激烈,施筱芸通红的脸早就不是因为酒精,但施筱芸却仍是丝毫不退缩,甚至主动响应他。

温康端再也受不了仅止於此的接触,他迫切地想要与她合为一体。在脱光了她身上的衣物后,他一手来到她的腿间,轻轻覆住她腿间的羞涩处。

他可以感受到她大腿的紧绷与颤抖,於是用另一只强壮的手臂环抱着她,轻轻地在她耳边哄着,「不要怕……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她将脸颊埋在他的颈侧,因他的温柔与贴心而渐渐放松。

她相信他真的不会伤害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让她知道,也许他这个人会吓吓人、会捉弄人,但事实上,他比任何人都还耍来得温柔善良,总而言之,他这个人上上下下贱的其实就只有那张嘴而已。

虽然她不懂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面具来伪装自己,可她知道还是有很多人看到他面具下面的那颗温柔的心,包括她,也包括他的那些朋友们。

见她已经放松了身子,温康端大起胆子,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指往她腿间的缝隙间轻探进去。他修长的手指穿过了她腿间的软毛,探进她最隐密的密处,轻轻转绕,来回碰触她已经微微湿润的穴口与充血的核心。

她身体轻颤,忍不住发出一阵又一阵娇软的呻吟。

受到她的鼓励,温康端更加大胆地轻轻拨开她的身子,手指探入她神秘的花谷,一点一点地推进到她的身体里。

「你的身体好温暖、好软、好小……」温康端在她耳边轻轻地道。不只是她颤抖不已,就连他也是如此。

仅仅只是推入一指而已,就已经让他激动得不能自已,他实在无法想像当他真的进入她时,会是多么地舒服的一件事。

施筱芸抗议似的扭了一下身子,像是在责备他居然可以毫不害羞地说出这么淫邪的话。

温康端随即会心一笑,在她通红的耳边轻轻地道:「不喜欢我说?害羞了?好,我不说了,别怕。」

施筱芸几不可察地轻点了下头,双手紧紧地抓着温康端的背,而温康端原本上身的衣物却早在不知不觉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下来会有一点点痛,但这是为了让你更舒服,更容易接受我,所以不要害怕好吗?」温康端又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在她又轻点了一下头后,他宠溺地吻吻她的耳朵,喊了她一句:「好女孩」,同时手上微微用力,拇指珞显粗暴地抵住她下面的小核搓弄。

「唔……嗯嗯……啊……」微痛中激烈的电流窜过全身,让施筱芸无法自已地喊出诱人的呻吟,从来没有受过这样揉抚的小核硬了起来。

感受到手里传来自己努力的成果,温康端满意地吻吻她,停下搓弄小核的拇指,改为抽送埋在她体内的长指。

「啊……啊……」这样模拟性爱的方式,让她忍不住发出甜美的呻吟,她吓了一跳,赶紧咬住下唇,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更多呻吟锁在口中。

「没关系,喊出来,我喜欢听。」温康端在她耳边鼓励道,同时低头舔吻她脸上因为承受不住而激荡出的泪珠。

「不……我不行……啊!那里……」从来不曾感受过的快感,让施筱芸的泪无法停止地落下,身体颤抖不止。

温康端百般怜爱地吮吻着她的颈间,轻轻啃舐舔吻,再轻轻嚼咬她敏感的锁骨,一路往下,在她白皙的身子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吻痕。

「啊……」施筱芸不断的颤抖着、呻吟着,却怎么也减缓不了那激烈得几乎将她逼疯的感觉。

「你的身体好敏感。」温康端轻笑了一声,埋在她体内的长指微微退出,接着又伸出中指,食、中两指一并,沿着她炽热柔软的入口轻轻进入。

「啊……这个……这个……」施筱芸紧皱着眉,眼角泛起了难耐的泪光。

温康端见她真的很难受,不禁心怜地道:「你要停止吗?」

虽然这个时候停下来的话,可能会要他的命,但是……但是……无论如何,他还是不愿她受苦。

听到他说要停,施筱芸双手抱紧了他,坚定地摇头,甚至微微抬起下身,让他可以更顺利地在她体内动作。

感受到她的决心,温康端感动地吻注她,埋在她体内的双指轻浅而快速地抽插起来,务必要使她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好准备。

温康端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施筱芸不住的尖叫,如果不是他事先封住了她的口,说不定她的尖叫声会引来邻居的关注。

「唔唔唔……唔呜……」施筱芸一面发出低低的哀鸣,下身包裹着他长指的部位也开始收放起来。

温康端见状,更是重点式地直往她体内最敏感的那点顶弄。

「你要到了,别怕,就这样收放不要停。」

「啊……啊……」在温康端热烈的疼爱之下,强烈的快感由施筱芸下身沿着脊椎流窜全身,令她无法克制地颤抖、高潮。

温康端怜爱地吻着几乎失神的施筱芸,迷恋地哄着,「你好棒、好美。」

施筱芸不是温康端的第一个女人,却是第一人教温康端如此迷恋的,几乎只是看着她高潮的表情,就让他也跟着情不自禁。

施筱芸粗喘着气,渐渐由高潮中回过神来。

一睁开眼就看到温康端近在咫尺的俊脸,令她害羞不已,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好开心、好满足。

「舒服吗?」温康端轻轻吻着她汗湿的鼻尖道。

「嗯!」她害羞却诚实的道。她抬起头,吻了他的下颏。

「不要怕,交给我。」温康端一面说,一面将自己的下身对顶住她柔软、娇嫩的入口,「会痛的话就让我知道,好吗?」

施筱芸为他的温柔体贴而感动万分,她双手紧紧环抱着他,在他怀中轻轻点头。

确定自己不会伤害到她之后,温康端这才将自己缓缓的一寸一寸插入。

虽然温康端花了许多时间帮施筱芸做好准备,但施筱芸不曾接纳过男人的甬道,要接受他的侵入仍是有些勉强。随着他一寸寸的深入,那被撑开、被侵入的痛楚便愈发明显。

「啊……」原本已经打定主意,无论再怎么痛、再怎么难受也不喊痛的施筱芸,还是忍不住由齿间逸出呻吟。

即使已经难受得想要立刻在她体内冲刺,温康端还是咬牙忍了下来,问道:「很痛吗?」

施筱芸咬着下唇摇头,又把温康端拉得更近,害羞地在他耳边轻声道:「不是很痛,只是太……太深了……有点难受。」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样的行为可以碰触到那么内部,原来男人的慾望可以探进如此深的部位,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硕大彷佛要刺穿她的子宫。

温康端忍不住苦笑。他现在疼爱她的方式还不是最容易深入她的,如果她这样就受不了了,那他以后可有好多姿势都不能用了。

温康端的脑中很直觉地便想到这个问题。

在此刻,回到自己的肉体之后是不是要照原计划,给施筱芸一笔钱后,两人老死不相往来这些事,早就被他丢到了脑后,现在他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好好地爱她。

「不要怕,深呼吸,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温康端轻轻啄吻着她,下身渐渐前后抽动起来。

随着温康端抽插的频率,施筱芸发出甜腻的低吟,每当温康端加快速度,施筱芸吟唱的声音也随之愈加高亢。

他的粗喘、她的娇吟,伴随着规律的肉体交击声,在小小的房中交织成一首和谐又动人的爱之乐章。

「啊啊……不行……不行……」渐渐跟不上他狂猛的速度,施筱芸忍不住哭喊出来。

温康端也想要温柔地对待施筱芸,但身体就是完全不受控制,只想一次又一次深入,再深入。

突地,刚刚才经历过的那种酥麻感,又一次窜遍她的全身!让她忍不住一再娇吟。

刚才温康端只能够用手感受她而已,与此刻亲身感受她的美好,完全不能相比。高潮中的肉壁不住挛动,一收一放间像张小嘴般不断收吸,带给温康端难以言喻的至高享受。

「呜呜……」过多的快感让施筱芸难以承受地哭了出来,「不行了……不行……」

高潮中的身体本就极度敏感,温康端又在她体内不断挺动,完全找不到半点间歇的刺激,完完全全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你好棒……好紧……」处女的紧窒收束得温康端微微作痛,但同时也带给他无上的快感。

温康端知道这是施筱芸生平第一个告别处女之身的高潮,所以他明知她已经要承受不住了,却还是不肯松懈,用既强又猛的强烈力道不断深深捣弄进她的最深处。

「记住我!」温康端用双手将施筱芸的双腿用力往上抬,让自己尽可能地再多深入她一些。

他要她永远忘不了,谁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要她永远忘不了他所带给她的极乐。

施筱芸却除了两人的交合处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温康端的每一下撞击,都精准地撞在她体内的敏感处上,每一次都深入到她原本想都没想过的深处。他将她填充得完全没有一丝空隙,让她的世界除了高潮的快感外,什么也不剩。

最后,在施筱芸因难以承受而尖叫着昏迷过去的那一刻,温康端也终於在她的体内品嚐到天堂的滋味。

温康端自从变成灵体状态后,就不需要睡眠,因此以往每当施筱芸睡着后,他便只能无所事事,可这一夜,他却找到了一件让他怎么也不腻的事,就是观察她的睡脸。

发现施筱芸昏过去后,温康端非常紧张,可是他喊不醒累极了的施筱芸,只好静静地在一旁守护着她。

看着自己还带着点透明的双手,温康端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他身体的颜色不知为何一天比一天深,也渐渐地有了触觉,可是就是没有办法移动物品。

虽然说他能碰触施筱芸,甚至能与她做爱,却还是没有办法把她抱到浴室,为她清理善后。

温康端爱怜地抚着施筱芸疲惫中带着满足的睡脸,不禁重新思考两人之间真的要这样就断了吗?温康端不断扪心自问。

其实温康端也知道自己今天是真的对施筱芸动/心,但他是怎么也不可能愿意一辈子像条背后灵地待在她身旁。他知道只要他今天的肉体未死,不管是用什么样的办法,他一定要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可是……

他家,是绝对不可能接受她的!

温康端比任何人都明白,依他家的情况看来,他的父母都不会认同她的存在。如果只是让她当他身边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也许他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他能够这么对她吗?

不!不能!

温康端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是一个多么纯洁、多么认真的女孩,他又怎么能用这样的方法来伤害她呢?

可是如果他真的认定就是她了,那他极有可能会被家里断绝关系……

算了!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他就不相信没了温家这个后台,靠他会养不起这个小女人。

想通了之后,温康端的神色也轻松了许多。自从他发现己的感情后,他也渐渐能够体会他二哥离家出走的理由。

那不是因为他二哥看不清楚现实,也不是因为他二哥天生反骨,而是因为唯有离开他家老头的控制,他们才能自由地爱恨,不需耍放弃心爱的人,也不必在讨厌的人面前强颜欢笑。

次日,施筱芸一路睡到下午一点才醒过来,还是被电话的声音给吵醒的。

施筱芸伸手摸着床颁找到手机,昏昏沉沉地道:「喂?」

「施小姐吗?」

「是,您哪位?」虽然整个人还在昏迷之中,但施筱芸已经被温康端训练到无论何时何地接到电话,都能以极为尊敬的语气说话了。

「我是温康端的朋友魏凌槐,我们联络到一位高人可能可以帮助温康端,请你两个小时后到XX路XX巷XX号来。」电话的另一头,魏凌槐完全不给施筱芸拒绝的余地。

施筱芸被魏凌槐的话惊得整个人醒了过来,顾不得自己还全身赤裸,就慌忙地找纸笔,「等我一下,我抄一下。」

抄完之后,施筱芸又复述了一次,确定没错之后,才挂上电话。

「真是有效率啊!」拿着那张写着地址的小纸片,施筱芸忍不住感叹道。

原本听到魏凌槐他们找到了可能可以帮上忙的师父,温康端应该是要很高兴的,但施筱芸的脸色却让温康端吓了一大跳。

「筱芸,你怎么了?」温康端心疼地抚着施筱芸的脸道。

刚刚她还睡着时,还没有那么明显,可是她一醒,反而就掩不住她脸上那带着病态的苍白。

「怎么了?」没看到镜子的施筱芸不解地问。

温康端示意施筱芸去看镜子,她一看之下,也是大吃一惊。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温康端担心地问。

「没有。」施筱芸摇摇头,害羞地道:「可能是太累了。」

知道施筱芸没说出口的话,温康端忍不住笑了一下,但还是不忘提醒,「如果真的不舒服的话,记得一定要说喔!」

温康端的关心让施筱芸心中倍感甜蜜,她甜甜地应了声,「嗯!」这才起床打理一切。

自从施筱芸成为温氏的第一女业务之后,温康端便教她去跟主管谈判,让她可以自主上下班的时间,因此她更能够利用工作中的余暇时间处理温康端的事。

虽然一想到要跟他分开,施筱芸的心中就充满了恐惧与不舍,但只要是为了他好的,只要是他想要的,她都愿意为他去做,包括……让他回到他的身体之中,让他…永远离开她。

第八章

施筱芸很快地就打理好一切,在魏凌槐指定的时间到达。当施筱芸到达时,魏凌槐与詹俊玮已经在现场等了。

「小兄弟,帮我们跟你师父讲一声,说人已经到了。」詹俊玮对帮客人开门的少年道。

「师父他知道,他马上下来,请你们稍等一下。」少年说着,带他们到位子上坐好,顺便给他们倒茶水。

因为詹俊玮的出身特殊,各方的人面也广,所以这位高人是詹俊玮动用身边的旧有人脉才找到的人。不过左右看看……这个地方外观是一般的民宅,外面没有招牌,里面也没有任何与宗教相关的饰物,让詹俊玮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如果找错地方,他丢脸事小,害温康端回不了自己身上才是事大啊!詹俊玮不禁有些自责自己事前怎么不再多做一点确认。

几人等了快十分钟,等到詹俊玮都要发火了,一名青年这才姗姗来冲,「抱歉,让几位久等了。」

詹俊玮本想要开口骂人,却因为看到来者而顿住。

「你……是明崇师父?」詹俊玮不确定地问。

「是啊!」青年微微一笑,点头道。

「赵叔明明眼我说明崇师父是执业二十年以上,非常有经验的师父。」詹俊玮皱眉道。

眼前这个青年怎么看都只有二十来岁,怎么可能执业二十年?詹俊玮忍不住在心中腹诽。

「我是啊!」明崇师父笑道:「我只是出道比较早。」

詹俊玮还想耍开口,明崇师父便抬手阻止,「等我一下。」然后对着楼上喊道:「阿麒,你过来。」

「喔!来了。」刚刚给魏凌槐等人开门的少年,咚咚咚的从楼上跑下来。

「客人有四个,你怎么少倒一杯茶?」明崇师父道。

「可是……」阿麒瞄了温康端一眼道:「就算我倒了,他也喝不到啊!」

明崇师父也不生气,只是交代他,「他喝不喝得到是另外一回事,既然人家今天是以客人的身份来,你就该倒杯茶水给人家,懂吗?」

「是,师父,我马上再去倒一杯。」阿麒点点头,转身倒茶去。

温康端与施筱芸错愕地对看了一眼。

连这么小的徒弟都看得见温康端,说不定这次真的有救了!温康端与施筱芸心想着。

阿麒很快地倒来一杯热茶,准确无误地放在温康端的面前,「抱歉,是我失礼了,您请喝茶。」

虽然阿麒的反应已经够清楚了,但温康端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看得到我吗?」

阿麒抬头与他四目相对,笑了一下道:「看得到啊!我还能听到你说话呢!」说完,对明崇师父点点头后就离开了。

「你们来找我,是因为你的事吧?」明崇师父走到主位坐下,对温康端道。

他已经好久没有和施筱芸以外的人说过话了!温康端一时激动得忍不住伸手要捉明崇师父的手,「师父,你一定要帮帮我。」

「别碰我。」明崇师父眼捷手快地闪开,「你现在这个情况碰到我会受伤。」他补充道。

明崇师父很明显的看得到温康端,这让温康端与施筱芸两人都充满了希望,可是看在魏凌槐与詹俊玮的眼中,就有说不出的怪!因为他们两人只看到这对师徒从头到尾都在对着空气说话。

「明崇师父,我朋友他现在真的在这里吗?」魏凌槐忍不住问道。

「嗯!」

「那可不可以让我们也看一下?」詹俊玮忍不住问道。

「你确定你要?」明崇师父看着詹俊玮,忍不住笑道:「你是开了就关不上的体质喔!」

「关不上?什么意思?」詹俊玮皱眉。

「就是以后每年农历七月会很热闹的意思。」明崇师父笑道。

「呃……」

「还是你要试试?」明崇师父转头对魏凌槐道:「你应该关得回去。」

「『应该』关得回去的意思是?」魏凌槐问。

「意思是打开不用钱,关回去二十万,不过我若失手了,你可以不用付。」明崇师父笑咪咪地道:「如何?考虑一下。」

「关得回去的机率有几成?」魏凌槐考虑了一下问道。

「七成。」明崇师父道。

「好!我试。」魏凌槐一口答应。

明崇师父闻言,有些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就连施筱芸也大感震惊。

虽然七成的机率算高了,但愿意为朋友冒这个险的却还是不多,看来他们的友情果然很坚定呢!施筱芸心想。

「一言为定。」明崇师父说着,一个箭步向前,右手捻成剑指向魏凌槐额头划去。

就在明崇师父的指尖就要碰到魏凌槐的那一瞬间,詹俊玮与温康端一同喊了声,「不行!」

詹俊玮一把抓住魏凌槐往后拖开,温康端则是不顾明崇师父警告地去抓他的手臂。

「哇!」温康端大叫一声,整个灵体被弹了好几尺。

「阿端!」施筱芸也被吓了好大一跳,赶紧冲到温康端身边查看。

明崇师父看看詹俊玮与温康端,对魏凌槐道:「你有两个非常好的朋友。」说着,便回主位上坐下来,「都回来吧!先把你的事情弄好。」

施筱芸扶着温康端回到座位上,明崇师父问了他们几个问题,他们也都一一回答了,明崇师父这才点点头道:「你会回不去的主因,其实还是在於你并不是那么想回去。」

温康端闻言一愣,道:「不可能!我想回去。」

「如果你心中毫无犹豫的话,你早就回去了。」明崇师父笑道:「人啊!常常以为自己该是什么样的,但事实上却不一定是那样。如果你不是逃避心太重,今天也不会搞到变生灵了。」

「我才没有逃避什么!」温康端道。

「哎!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吧!等你想回去的执念够重的时候,自然就会回去了。」明崇师父还是那样笑笑的,可是温康端、詹俊玮、魏凌槐他们三人却觉得他此时的眼神一点也不像年轻人,反而像是活到七老八十的老人家。

温康端紧抿着唇不说话。其实明崇师父的确说中了他的心思!表面上看起来,他是在温家过得如鱼得水,但事实上他却对温家有说不出的厌烦。因为他从来不在几个朋友面前表现出来,几个朋友中唯一知道的,应该就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魏凌槐了。

「对了,明崇师父,我可以请教您一个问题吗?」施筱芸问。

「问吧!」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灵异经验,为什么会突然就看得到他了呢?」施筱芸疑惑地问。

「你完全没有那个天分,这辈子是不用想会遇上灵异事件的,只不过……你们两个男左女右,把手伸出来。」明崇师父道。

温康端与施筱芸互看了一眼,各自把手伸出,掌心向上。

「看见了吧!你们两个的掌心各有一颗痣。」明崇师父指指两人的手掌续道:「你们两个在很久之前有过很深的羁绊,原本你们两人是注定今生无缘,但因为他脱离肉体的关系,所以灵魂会自动被吸到你的身旁。而你也是,你这辈子唯一能见到的灵体就只有他。」

「原来如此。」施筱芸经明崇师父一提点,这才想到:对啊!她似乎真的只能见到温康端一个人的灵魂呢!

「另外……」明崇师父冲疑了一下,才对施筱芸道:「你跟我来一下,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呃……是。」施筱芸虽然被吓了一跳,但还是乖乖地站起来。

「几位稍等一下。」明崇师父对几个男人说道,随即带着施筱芸到一旁的书房。

「施小姐请坐。」

「谢谢。」

「施小姐,我想要冒昧地请教你一个失礼的问题。」明崇师父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是。」

「你和温先生发生过『关系』了是吗?」

施筱芸一听,整个炸红了脸,口齿不清支支吾吾地道:「呃……你你你……你怎么……」

「温先生虽然是生灵,但待在你身旁,还是会吸你的阳气,只要他阳气吸愈多,颜色就会愈来愈明显,触觉也会愈接近活人。」明崇师父解释道:「他是生灵,而你是活人,可他身上的阳气几乎比你还重,除了你们曾经发生过关系之外,我想不出第二个可能。」

施筱芸红着险低头不语。

「刚刚我有三件事情没有说,第一件事是:他离开自己的身体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有可能永远都回不去。第二件事是:他在你身边待太久了,再不回去,你也会活不下去。第三件事是:他回去之后,很有可能会忘了你。」

明崇师父敛起了笑容,正色道。

「咦?」

「你不用太惊讶,灵魂出窍这种经验,很多人在童年时都经历过,只是几乎都只有非常短的几秒,且回到身体后,十之八九会忘记而已。」

「所以他一定会忘了我,连一点回想起我的机会也没有吗?」施筱芸错愕地问道。

「还记得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况吗?」他问。

「记得。」就像陌生人一样。

「会比那个好一点,但也就只有一点点。」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呜……」施筱芸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来。明崇师父所说的三件事,她都不要!她不想温康端死,也不想自己死,可是她又不想要温康端忘了她。

「因为他能不能回到肉身这件事只能靠他自己,别人帮不上忙,但我绝对能救你。」明崇师父说着,从抽屉中拿出一只白玉戒要她套在手上,「戒指的内侧刻着六字真言,只要你真的觉得不行了时,就念那六个字。」

施筱芸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戒指,之后才恐惧地道:「你的意思是这只戒指会把他……把他……」然后她就说不下去了。

「不会把他怎么样,顶多就是把他弹到吸不到你的阳气的范围。」明崇师父又交代道:「你不用害怕使用这只戒指,如果他被你弹开了,我会收留他,直到他回到该去的地方。」

施筱芸看着手上的白玉戒,心中五味杂陈,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轻声地道:「我知道了。」

「这是他命中注定,过不过得去都不是你的错。」明崇师父抬手放在施筱芸额前数秒。

施筱芸只觉得明崇师父的手心很温暖,隐约间一股若有似无的热气窜满全身,令施筱芸整个人都似乎轻松了起来。

明崇师父收回手道:「好些了吗?」

「嗯!谢谢师父。」施筱芸点头。

「好了,别让他们等太久,不然他会担心你的。」明崇师父说着,领着施筱芸离开书房,又交代了众人几句后,才让阿麒送他们离开。

温康端与施筱芸从明崇师父那里离开后,施筱芸就如同往常般地上班、跑业务,忙到了晚上八、九点,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她一如以往地煮了碗加了青菜与鸡蛋的快煮面当冲来的消夜,再洗个澡后,就已经超过十点了。

施筱芸洗完澡后,一样穿着她可爱的小熊睡衣,卸了妆的小脸白里透红,少了几分美艳,多了许多清纯。

施筱芸一边看着在温康端强烈要求之下买来的电视,一边爱困地揉着眼睛。

温康端看她的头都已经忍不住直「钓鱼」了,心里非常地心疼,「困了就到床上睡吧!明天下午再进公司也可以。」

「明天下午?」施筱芸强忍着困意道:「不是说好明天早一点过去把文件整理出来的吗?」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你先睡。」温康端心疼地摸着她明显累瘦了一圈的小脸道。

原本她的脸型有点小圆,不算是胖,而是很有福气的感觉,再搭配上她圆圆的眼睛,活像是翡翠森林里的那只小羊,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但自从她变瘦之后,那双圆圆的大眼就显得突兀了。上妆的时候还不觉得,可是只要一卸妆,就看得出来她气色不好。

「你真是累坏了。」温康端诚心地道。今天早上她刚起床时的脸色,当真把温康端吓了一大跳,要是给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她刚刚生了场大病哩!

想到这,温康端不由得心疼地道:「还是处理完手上的事后,就请公司派个假期给你吧!或者是说……干脆不要做了,反正只要凌槐那里相信了,之后的事他们会处理。」

「我没事啦!」施筱芸把脸凑近他,「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今天早上那个真的是偶然啦!」

温康端看着她的素颜。虽然说她瘦了不少,但现在看起来,气色倒还不会太差,因此也就相信了她说的话。

「好吧!可是你如果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温康端心疼地吻着她的眉心。

「嗯!」施筱芸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上。

不知是因为他太过温柔,还是他的胸瞠太过熟悉,太过令她有安全感,她仅仅只是靠着而已,脸就忍不住红了。

温康端看到她嫣红的小脸,只觉得瞬间全身热血。昨夜拥抱她、进入她的美好回亿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可以吗?」他拥着她,在她的耳边轻轻问道。

上午时,明崇师父的话还言犹在耳,但只要一想到与他相处的时间可能所剩不多,施筱芸便一点也不想拒绝,她红着脸,轻轻点了下头,「嗯!」

温康端有些激动地加重了手上拥抱她的力道,轻轻地吻过她细致的五官后,便温柔地将她放倒在沙发上。

「嗯!等等。」施筱芸突然想到什么。

「怎么了?」他问。

施筱芸羞红了脸,才小小声地道:「明天还要上班,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对我温柔一点?」

施筱芸一说,温康端就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了!

昨夜明明是她的第一次,可他却缠了她好久,要她的动作也过於狂猛,硬是让她在承受不住的快感中一次次哭泣。

温康端心疼地吻吻她,「走,我们到房里去。」

施筱芸红着脸起身,两人十指交扣地走进房间。

温康端一边吻她,一边将她轻放在床上。不知不觉间,两人的衣物便已经在身上消失无踪。

沐浴在他热切,充满慾望的目光中,施筱芸虽然害羞,却从未想过要逃避,甚至主动靠近他。

他温柔地吻她,用双手膜拜她的全身,让她浑身轻颤。接着捧起她左边的乳房,时轻时重地按揉,让她连红艳的尖端也竖立起来。

「你这里好可爱。」他啄吻了那豆大的嫣红小点,再以指尖夹着它轻轻转动、轻揠、摩抆,让施筱芸不由自主地逸出低吟。

轮流疼爱过两边的嫣红之后,温康端才将探索的范围往她双腿间那神秘的地带靠近。

「痛的话要告诉我。」他交代道。虽然说男人真的冲动起来时,要他们忍耐的话,简直是要他们的命,但如果是为了她……他愿意。

施筱芸表示理解地点点头,为他的体贴感动万分。

他先沿着她腿间秘花的形状轻轻描绘,直到感到她的腿间泛起湿意后,才试探性的将一指轻轻推入。

「呃!」虽然昨晚已经有过一些经验了,但施筱芸毕竟还是太过於生涩,忍不住在他进入的同时发出一声轻呼。

「痛吗?」他停下动作。

施筱芸摇头,「继续。」

受到她的鼓励,他的指尖开始轻浅地抽送起来。

在这一方面,温康端的确是个非常棒的情人,在让自己感到快乐的同时,他也不会忘记照顾对方,总是相当细心地观察她的表情,注意哪里才是她真正快乐的部位,让她在承受的同时,也不自觉地渐渐扭起她的腰索求。

确认过她已经准备好了,温康端就不再为难她,预告了一句「我要进去了」,便将自己轻轻往她的体内推去。

第九章

「嗯……」施筱芸眯起双眼,感受他的入侵,窍长的眼睫不断颤抖,双手紧紧攀住他的背。

温康端在完全进入后,便停下来,细细吻着施筱芸的眉毛、发际、眼睛、脸颊……等待她放松下来。

他的体贴让她感动不已,她深深地看着他的眼,害羞却不闪躲地与他四目相对,「你……可以了。」

温康端闻言才缓缓动作起来。先是轻浅地来回移动,接着慢慢加大抽送的幅度,直到施筱芸忍不住要求他更多,他才逐渐加重摆动的力量。

「啊、啊……那里……」施筱芸双腿忍不住抬起夹住他的腰,调整成让他容易疼爱她的姿势。

「这里对吧?你喜欢这里?」

「唔……嗯……」她早已迷乱得分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只能紧紧攀附着他,任他将她带往更深的慾望深渊。

她的美好也让温康端逐渐失去说话的余裕。小小的卧房中只剩下他的粗喘与她的娇吟,不断回荡。

虽然她的身体极度美好,但温康端没有忘记不能让她过於劳累,所以他在下身不断地疼爱着她的同时,一手捻住她胸前的嫣红,另一手抚上两人交合处,三方同时进行地刺激着她。

「啊──」施筱芸禁受不住地弓起身子,发出一长串的尖叫,紧密包裹着他巨物的甬道也不断收缩。

「呃……」她性感可爱的反应让温康端再也把持不住,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腰,猛力地一下下撞进她的最深处。

他毫不保留的热情,教施筱芸只能无助地随着他的律动起舞,当高潮的刺激超出她的承受范围时,一股电流窜过全身,让她浑身又酥又麻,最后眼前一黑,在极乐中失去了意识。

看着在高潮中昏睡过去的施筱芸,温康端总觉得这不是错觉,她的脸色真的很差,原本白皙的肌肤甚至带着灰败的感觉,一点也不像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晶莹,吹弹可破。

温康端的指尖轻轻划过施筱芸的脸颊,一遍又一遍,一面想着该怎么回到自己的身体。

他真的不觉得自己会不想回到原本的身体啊……不!也许他是知道的。

家家有本鸡念的经,虽然他没什么乖乖照念的习惯,可是那本经却是重到连背在身边都觉得重的地步了!他会不想回去面对也是正常的,只是……

虽然明崇师父没说,施筱芸也没说,但温康端隐约还是感觉得出来,施筱芸会变得这么憔悴,应该是他的原因!

看着自己几乎与常人没两样的手掌,温康端难得地皱起眉。灵魂出窍的这段时间,大概是他这辈子皱眉最多次的时期了,可是不知为何,反而却也是这段时间让他最有「活着」的感觉。

是因为……他的生命里有她的存在吗?

因为有她在身旁,他的人生有笑、有怒、有真心。他不需要任何的伪装,只要做自己就好!因为她,他的世界充满了前所未见的色彩。

「我绝不会丢下你。」温康端心疼地抚着施筱芸苍白的脸颊,对着她可爱的睡颜保证道。

「就算我回到原本的身体里去了,我也不要永远见不到你,我要你永远在我的身边,永远只对着我笑。」

我不要当个灵体的在你的身边,我想要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站在你的身前,给你最实际的保护,我想要与你手牵手的走在阳光下,想要在你昏睡过去后给你盖被子,想要……

温康端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愈来愈困,愈来愈困……这是他成为灵体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疲惫。

逐渐地,温康端失去了意识。

安心医院

两名护士推着放满医疗器材的推车进入温康端的病房。

「今天晚上,这是最后一房了吗?」一名长发的护士道。

另一名短发的护士看着手上的报表道:「嗯!只要这一房补充完点滴就可以交班了。」

说完,两名护士分头进行,一名进行例行检查,另一名给温康端换点滴。

就在护士将点滴的针头由左手换到右手时,床上的病人发出了「唔」的一声闷哼。虽然这声音的音量极小,但因为病房中很安静的关系,所以听来特别明显。

「小甄,你有没有听见?」长发护士问。

短发护士抬头与她对看了一眼,然后两人冲到温康端的面前。

病床上的温康端长长的眼睫颤了颤,微微睁开了一下,然后眨了眨又闭上。

「医生!」资历较深的长发护士立刻按下挂在身上的对讲机道:「编号

5546的病人醒了!重复,5546的病人醒了!」

上午九点,施筱芸家的闹铃准时响起,铃声响了十几秒,才由被中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臂在床头摸啊摸,然后又摸了数秒才找到闹铃,按下开关。

原本这个时候,温康端都会在旁边逗弄她,对着她喊「小懒猪,起床了」,但今天却一直没有动静,又隔了快半个钟头,她才从被窝中探出头来。

「嗯……阿端……」施筱芸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一手揉着眼睛,一边喊道:「阿端,我起来了,你在哪里?」

空气中一片宁静。

「阿端?」施筱芸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响应,这才感觉到怪异……

「阿端!」施筱芸不顾她的腰还酸痛着,睡眠也不甚是够,一子下便由床上跳起来,到处找温康端。

「阿端,你在哪里?你不要吓我,快点出来!」施筱芸房间、客厅、浴室、厨房都找过了还不放弃,最后连冰箱、床底、垃圾桶、抽屉……等等奇怪的地方都找遍了。

「阿端!」

回应施筱芸的仍是一片宁静。

他…一回去了……

施筱芸立刻就猜到温康端不在的原因了。

明崇师父说过,温康端离开他的身体已经够久了,如果再不回去,有可能永远回不去!如今他回去了,她应该要为他开心才是,但是……但是……

快速积蓄的泪水却涨满了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明崇师父说过的话,再次浮上施筱芸的脑海──

他回去之后,很有可能会忘了你。

会忘了你。

一『周后

温康端刚醒的时候,曾博翔、詹俊玮、唐名军、魏凌槐等四个好友刚好都没空,今天几人约好排除万难,一起抽空来看温康端,进到客厅就听到一连串笑声,有男有女。

「真的假的?太夸张了吧?」两个小护士被温康端逗得咯咯笑。

「当然是真的啊!就在飞机爆炸的那一瞬间,我拚死一搏往外一跳──」

温康端说得活灵活现,简直像是慢十倍的DVD回放一样,只是还没讲完,就

被唐名军给打断。

「根据资料来看,你应该是被飞机失事时,从破裂的机身弹飞出去的,这世上可没有人可以跳那么远。」

两个小护士原本一左一右地坐在温康端病床的两侧,闻声赶快跳起身,推着堆满器材的小推车离去。

「哎!你们干嘛挑这个时候来呢?就是来了,也不要拆我的台嘛!」温康端看似万分无奈的皱着眉,可眼里却是带着笑意。

詹俊玮作势要打他,「来看你还不好?」

「是是是!几位大人辛苦了,奴家何德何能令几位大人如此费心。」温康端抬手一挡,嘴上还是没个正经。

「还能耍嘴皮子兼泡妞,我看他是真的没事了。」曾博翔笑道:「医生有说你什么时候能出院吗?」

「快了,再观察两天,没事就能走了。」温康端道。

「要我来帮忙吗?」唐名军问。

「不用了,我大哥大嫂会过来。」温康端道。虽说是他们两人要来接他,不过重物应该还是会带佣人来扛吧?温康端心想。

「你这次可真把你家里的人吓坏了。」詹俊玮好笑地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爸变脸色呢!」

温康端闻言脸色一板,再也没了笑容。

「怎么了?」曾博翔细心地问。

「他是怕我死了,他就少一颗联姻的棋子可用。」温康端没好气的道。

「怎么这么说?总不会……」曾博翔才想开口安慰,可是话才说到一半,他就想到……

这种事对别人的爸爸而言,可能是想都不要想的事,但对像若换成了温康端那个爸爸就……

「就是。」温康端双手一摊道:「我下个月结婚,到时候早一点到,红包记得包大一点。」

「哇!有没有搞错?你才刚捡回一条命来,他就耍你马上结婚?」詹俊玮有些傻眼的问道。

真不知道他们这些有钱人的神经是怎么长的?儿子才刚捡回一条小命而已,就要马上结婚?

「他说这个叫冲喜。」温康端撇撇嘴道。

「冲喜?」曾博翔冷笑了一下,「要冲也是在你昏迷的时候冲,现在你都醒了,还冲什么冲?」

「哎!我现在是欲『嫁』之罪,何患无词啊!」温康端万分悲凉似的抹抹脸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道。

「对象呢?」唐名军一言正中红心。

「梁氏的千金。」温康端说着,由床头柜中抽出一张硬纸板做的精美卡片,卡片一打开来,是一张美女的照片与一串介绍。

「喔!好正。」詹俊玮第一个抢去看。

「我看看……噢!早稻田大学毕业耶!精通中、英、日三国语言,会茶道、花道,还有品酒师执照。」曾博翔也在一旁说道。其实这位梁氏的千金学历一大串,他只是随便讲了几个。

「对啊!」温康端道,突然发现魏凌槐进门后没说什么话,「怎么了?干什么不说话?」

「阿端……」魏凌槐忽然板起了脸色。

「怎么了?」温康端不解他沉重的脸色是怎么回事。

「你如果要逃婚,我可以帮你。」魏凌槐道。

一周前,也就是他们去见过明崇师父的隔天,那个叫作施筱芸的女人突然打电话给他,哑着嗓音请他去确认温康端是否已经醒来。

魏凌槐带着疑惑地打电话去向温康端的母亲询问,这才知道温康端早在当天早上三点就已经醒来。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施筱芸之后,施筱芸哭哭啼啼的向他道了谢,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什么?」温康端一愣,随即害羞地用病人服小小的袖子掩住脸道:「我就知道你其实是喜欢我的,所以才不让我跟别人成亲。」

如果是平时,魏凌槐八成会回他一句「成你的大头亲」,可是此刻他却正色道:「你想清楚了,你不是一向不想结婚的吗?」

魏凌槐认真的神情让温康端也收起了玩笑的心,仔细想了想后,回答他道:「可是,我突然觉得结婚似乎也不错!每天身旁有个人陪着,一回头就可以看到她,就像你之前跟我们说的,你和你家小樱桃的那样,我现在想起来觉得满不错的。我听人家说,人只要死里逃生一次,所有的想法跟观念也会改变,我想,我就是这样吧?」

「你想要结婚我不反对,但你好歹想想她真的是你要的吗?不要到时候娶了才发现不对,到时候哭都来不及。」魏凌槐指着那张相亲照道。

「梁小姐不错啊……啊!难道……」温康端突然又演了起来,「哎!你都已经结婚了才来跟我讲这些,我怎么也没办法选你啊!」

「你……」魏凌槐咬咬牙,转身离开病房。

「他怎么了?男性更年期提早发作型吗?」温康端不解地问。

「这话说起来一言难尽,总而言之,你好好休息。」其中最知情的詹俊玮说了几句敷衍的话,然后便与曾博翔、唐名军两人一同离开病房。

三人才一出病房门,就看到魏凌槐一手倚在墙上,背影上写了满满的无奈无奈无奈。

「明崇师父怎么说?」詹俊玮问。

前几天魏凌槐有空,就先带着施筱芸到明崇师父那里去了一趟,偏不巧施筱芸打电话来时,他家的小樱挑就在旁边。为了不让她误会伤心,他只好把事情都跟她说了,因此她也吵着要跟去。

「明崇师父说,阿端这种情况,几乎是不可能记起出窍时发生的事的,如果能残留一些片段,那就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了。」魏凌槐无奈地道。

「也就是说,阿端与那位施小姐缘止於此了?」詹俊玮问道。

魏凌槐无言地点点头。

「那你也不用那么难过啊!」曾博翔不解地问。

这是施筱芸与温康端两人之间的爱情,又不是他的,他没事跟人家在那里凝重个什么劲?

「那天……我家小樱桃吵着要跟去。」魏凌槐叹道。

「然后?」

「那个施小姐哭了几天,她差不多也就跟着哭了几天。」魏凌槐万分沉重地道。

早知如此,就是说谎,他也要骗她了!看他家的小樱桃双眼都快哭成小核桃,他就心痛万分。

听见曾博翔噗哧了一下,魏凌槐回头瞪他一眼道:「再笑,再笑我就让我老婆把这件事告诉你老婆。」

「呃……」曾博翔一愣,赶紧讨饶,「我错了,请你千万不要。」

虽然他的老婆没魏凌槐他家的小樱挑那么能哭,但若是知道了,说不准也会难过个好几天,那他可舍不得了。

「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唐名军又问。

「她正在劝施小姐,让她来见阿端,因为明崇师父说如果阿端见到出窍时很熟悉的东西,记起片段的机率比较高。」

「结果呢?」

魏凌槐摇摇头。

自从温康端醒来后,施筱芸就已经请了假在家中安静休养。在前几天见过明崇师父后,不知为何便下定了决心似的再也不见温康端。

「他们既然命该如此,你们也就不要太过在意。」唐名军开口道:「如果他们至此就结局了,那也是注定。」

第十章

因为几个男人是从学生时代就很要好的朋友,连带的几个人的老婆后来也都熟识,没多久就结成了朋友。这厢几个男人还在讨论不出办法,那厢几个人的老婆便已经聚在一起了。

起因是被魏凌槐昵称「小樱挑」的霍巧彤,陪着施筱芸哭了几天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便和曾博翔的老婆陆尔萍说了这件事,陆尔萍听了之后啧啧称奇,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劝施筱芸,只好又去找自己的好朋友,也就是詹俊玮的老婆赖郁雯。

赖郁雯这个人说好听的是行动力强,说难听的就是小脑比大脑发达,所以常常还没想清前因后果,就先做再说。

在听了霍巧彤说完温康端与施筱芸的事后,虽然对这样灵异的事件也是半信半疑,却也没多想,直接拉了霍巧彤与陆尔萍就往施筱芸家冲。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一连串又急又快的门铃声响个不停,让深怕吵到邻居的施筱芸只好赶快从床上跳下来开门。

「请问……你哪位?」施筱芸一手抓着卫生纸,红着双眼道。

「是我啦!」霍巧形从旁边挤进来,「她们都是我朋友,你不用怕,你先让我们进去再说。」

施筱芸在台北没什么知心的朋友,而温康端的事情也不是能随便拿出去说的,因此这一个星期以来全是霍巧彤在照顾施筱芸,不只安慰她、陪伴她,甚至於连三餐都是霍巧彤买好了拿过来劝着她多少吃一点,她才勉强吃个两、三口。

霍巧彤做的虽然都只是一些简单的事,但有失恋过的人就知道,这样温柔细心的陪伴正是失恋者最需要的,所以才过没多久,施筱芸便已经相当信赖霍巧彤,一看到熟而孔,施筱芸没多想,就开门让三个女人进门。

三人进到施筱芸的小套房中才一坐定,赖郁雯就道:「你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施筱芸闻言望向霍巧彤。

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她和温康端的几个好友之外,就只有她了。

「是我告诉她们的。」霍巧彤举手招认,「你不用担心,她们是曾博翔与詹俊玮的太太,大家都跟温康端很熟。」

施筱芸点点头道:「你们等一下。」然后就去倒了三杯茶给三人。

「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我不赞同你现在这样,像个缩头乌龟似的作法,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赖郁雯道。

这也算是她的经验谈吧!想当初她也是因为詹俊玮的黑道背景,而逃避过两人的爱情,但最后证明,无论她怎么逃,最爱的果然只有他,最后两人兜了好大的一个圈子,还是在一起了。

「可是……他已经把我忘了……」施筱芸说着,眼泪又溢满了眼眶。

「这我也听说了。」陆尔萍也劝道:「虽然我这么说可能没什么说服力,不过我真的觉得,有时候人不去试一试的话,就真的不知道会冇什么结果,更何况,他是忘记一切了,可是你没忘不是吗?」

「对啊!」霍巧彤也在一旁帮腔道:「你没忘嘛!就去提醒他啊!」

「可是……他不会信的……」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施筱芸知道温康端外表看起来随和,其实骨子里固执得很!如果有一个女人在他重伤醒来后,跑去跟他讲一大串「灵异故事」,他怎么也不可能会相信。

「话不能这么说。」赖郁雯道:「他信不信是一回事,但你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啊!你不能因为觉得他不会相信,就连试都没试一下。」

「是啊!而且如果今天反过来,忘记一切的人是你,你会希望温康端什么都没有做就放弃你,还是来挽回你呢?」陆尔萍也道。

「但是……」施筱芸咬咬下唇,走到房间去拿了一本杂志出来。

自从温康端回到自己的身体后,她就请假在家中哭了好几天,直到今天才觉得情绪好了些,准备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

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能学着去面对温康端已经不在她身边的事实,可是当她在便利商店看到杂志上温康端的照片后,眼泪就流得不能自已,最后只好又打电话请假回家。

施筱芸把杂志放在桌上,几个女人凑上前一看,全都征愣住了。杂志上是温康端与另一名女人的照片,上面还大大地写到两人即将结婚的消息。

杂志是今天早上才刚出版的,上面的消息热呼呼到可以烫伤人。

赖郁雯伸手就抓过来翻,陆尔萍与霍巧彤也凑上去看。

杂志上除了写着两位新人的年龄、身高、三围、学历……之外,也把两家族的背景一一列表比对了一番,甚至连两人有过的情史都挖出来讲,内容说有多八卦就有多八卦。

「他都已经要结婚了,对像还是这么好的千金小姐。」施筱芸苦笑的道。

她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很清楚。虽然她现在是温氏企业中的首席业务,但比起他这个温氏的三少爷身份,仍是云与泥的差别,更不用说,她这个首席业务还是因为他的帮助才拿到的。

「如果不是这篇报导,我甚至连他是温氏的三少爷都不知道。」施筱芸难过地道。

因为大妈的打压,与温康端常年不在自家企业工作的关系,温康端几乎没有上过报纸,更不要说是以温氏三少爷的身份在媒体上曝光过了,就连这次也是温家老爷故意对外放出消息,才让温康端一夜间突然被登上周刊杂志的封面。

赖郁雯看过后放下杂志道:「这件事我还没有听说过,也不知道事情是真是假?不过就算是真的,这婚期也是在下个月啊!在他结婚之前,你都还有机会挽回。」

「是啊!男未婚女未嫁,你根本不用担心什么。」陆尔萍也道。

「对啊!我也认识他很多年了,如果对象的条件好就可以的话,那他老早就结婚了。」霍巧彤也道。

她从小就住在魏凌槐家,魏凌槐认识温康端多久,她就差不多认识温康端多久。虽然不敢说很了解温康端,但至少这一点她还是能确认的。

「给你一次机会,也给他一次机会吧!不要什么都没做就放弃了,不然我保证你以后每一次想起来都会遗憾终生。」陆尔萍也再加把劲劝道。

施筱芸被三个女人围着劝了这么久,似乎也有了动摇。她幻想着如果现在温康端在的话,会对她说什么?他一定会──

那有什么难的?会比我把你棒上温氏第一业务难吗?就去做啊!怕啥?

温康端那略带着点轻佻,却又充满自信的声音彷佛在耳边响起,两人相处过程中所发生过的事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施筱芸知道温康端绝对不会喜欢一个畏畏懦懦的人。

她抿了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地道:「好!我试。」

失去了温康端的帮助,施筱芸原本是没有办法越过重重关卡来到温康端的病房的,但有了霍巧彤等三个女人的帮助,施筱芸还是顺利的来到温康端的病房前,毕竟只要一想到她们嫁的人是谁,就没有哪个人会想要一次得罪这三位「贵妇」。

三人送施筱芸到了房门,问需不需要她们进去帮忙解释?施筱芸摇摇头道:「不用了,我想单独和他谈谈。」

三人没办法,只好先行离去。

施筱芸在门前深呼吸了几次,这才推开房门。

门后的小客厅仍是那么地熟悉,而只要一想到温康端就在内侧的病房中,施筱芸就觉得自己的心脏紧张得快要从口中跳出来一样。

礼貌性的敲敲房门,门后传来一声熟悉的男音,「请进。」

施筱芸一推开房门,才一见到温康端坐在病房床上的身影,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知道她很想他,却不知道她竟然是那么地想念他。

温康端正闲得发慌,拿了份报纸百无聊赖地看着,突然有人来访,他还以为是谁,没想到却是个陌生的女人,而且还一见到他就哭着不停。

他不觉皱起眉头,「小姐,你哪位?」

听到他冷漠的问话,让施筱芸有一瞬间的愣然。记得就算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说话的语气虽差,却也没有这么冷淡的啊!

「小姐,你再不说话的话,我就要请你离开了喔!」温康端说着,一只手已经悄悄伸向床边的紧急呼叫钮了。

「不要!阿端,我有话要跟你说,不要赶我走。」听出他话中的不善,施筱芸连忙抆干眼泪道。

温康端虽然觉得奇怪,但看她只有独自一个人,看起来危险性也不太大的样子,便道:「你有什么事?我给你三分钟说完。」但手上却仍然没有离开紧急呼叫钮的意思。

「三……三分钟不够啦!」施筱芸急道。

「你还有两分五十三秒。」温康端道。

知道温康端用这种口气说话就是不会改变了,施筱芸只好将两人这段时间的相处,挑重点快速地交代过去。

温康端听完,眉头忍不住皱得更紧了,「你是说,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其实是灵魂出窍,跑到你身边去了?」

「嗯!」施筱芸点头。就是这样没错!

「然后我们还成为了情侣?」温康端又问。

施筱芸红着睑又点了一下头,「对!」

温康端把眼前这个女人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看了一遍……

「不可能!」温康端斩钉截铁地道。

「为什么?」施筱芸急道。

「小姐,虽然这么说太过於残忍,但是你从头到脚没有一项是符合我的审美观的。」温康端无奈地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但我会劝你先去换涸好一点的理由,或者……先去整整容先。」

虽然施筱芸从一开始就知道温康端口气不怎么好,但这样恶劣的发言却还是第一次听到,她不觉愣住了。

施筱芸不知道,温康端自从回到身体之后,身上总是又痛又痒。如果是熟识的人,他还愿意压下几分不爽的心情,但面对施筱芸这样莫名其妙跑进来说了一堆「天方夜谭」的人,就没有什么耐心可言了。

「可是我们真的……」施筱芸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小姐,我已经按下呼叫铃了,如果你不希望等一下被扭送警局的话,我劝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温康端说着按下了求救铃。

平时温康端如果心情好的话,也许还会跟她玩玩,但是他现在身上又痛又痒,心情也因为早上魏凌愧他们说的话而有些动摇,因此他一点也不想和面前这个陌生的女人周旋。

「阿端,我说的都是真的,难道你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吗?」虽然明崇师父早说过他不会有出窍时的记忆,施筱芸还是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温康端叹了一口气道:「小姐,我大概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不过我就要结婚了,你找别人吧!」

在听到温康端亲口说他要结婚了时,施筱芸的眼泪终於再也忍不住地又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看着她明显哭得红肿的双眼,温康端的胸口流窜过一股奇怪的感觉,没有多想,温康端就把它当成是厌恶的感觉。保全人员正巧这时赶到,他便对保全人员道:「送这位小姐离开。」

「不!阿端,你听我说……」施筱芸还没说完,两名保全便毫不怜香惜玉地扯住她的手腕往外拉。

「小姐,请你现在立即离开本医院。」

「不!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有话要说。」施筱芸慌乱地道。

温康端也不知为何突然心情大坏,不加细想便皱着眉头道:「我跟你没有什么话好说。保全,请不要再让她进来我房间。」

「是!」保全应声道:「抱歉让您受扰了,我们一定会查清楚她是怎么闯进来的。」

「不用了,让她不要再进来就好。」温康端想了想,不觉有一丝心软道。

「那温先生,您有要对她提告吗?」保全确认道。

温康端皱皱眉,大手一挥道:「算了。」

「啊、啊……那里……」她双腿忍不住抬起夹住他的腰,调整成容易被他所疼爱的姿势。

「这里对吧?你喜欢这里?」

「唔……嗯……」她早已迷乱得分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只能紧紧攀附着他,任他将她带往更深的慾望深渊。

她的紧窒温热紧紧包裹着他的慾望,一下下不甚规律的收放像在引导他进到更深的内部,让他忍不住一次比一次更用力的挺进、更急速的抽撤,狂猛得像是要把她弄坏掉一般,拚命地挺动,再挺动,直到高潮的浪头将两人一同淹没!

「呼!」温康端惊端一口气醒来,直到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躺在家中的床上了。

梦里激情时,全身酥麻热胀的感觉还未完全退去。温康端伸手往双腿间一摸,不意外地感觉到睡裤上一片湿意。

真他X的见鬼了!温康端在心中低咒一声,从温暖被窝中爬起来的动作还有点冲缓。

这整整一个月来,他没有一天睡得好觉,每天晚上不是梦到与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人的激情,就是那天那个闯进他病房,对他说了一大堆「天方夜谭」的女人哭泣的脸。

在衣柜中拿了一套干净的睡衣走进浴室,温康端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莫非是被那个女人下蛊了?

但随即又被温康端给否认,自嘲道:既然就不信她的「灵魂出窍」论,那又怎么会相信下蛊这一套呢?

只是……明明只见过一面的女人,为什么会三天两头地出现在他的梦里?

为什么他会对那涸女人感觉那么熟悉?还有……为什么她的眼泪会令他那么的不舍?

那天他对那个女人的眼泪充满焦躁,原本他以为那是因为他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的很烦人,但这么多天都重复作同一个梦后,他才发觉原来这样的焦躁竟是来自於不舍,来自於他有股想将对方拥进怀里好好疼哄的冲动。

而梦中与他激情的那个女人……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感觉上多少与那天闯入他病房的女人有些相似,莫非两人真是同一人?

简单地冲完澡后,温康端又躺回被窝中。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不禁再一次想起这个问题。

同样的梦作个一次、两次,他还能当作是自己受伤太久,慾求不满,但作四次、五次、六次……之后,任是谁也不会觉得这只是偶然。

只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无法立即得到了,因为他不是不想弄清这个问题,而是那天他没让任何人留下那个女人的联络方式,这点比较麻烦。虽然说可以请征信业者去查,但总是得花点时间的,况且……

他明天,就要结婚了。

能够寄回老家的行李都已经先寄回去了,回乡的车票也已经买好了。施筱芸看着这间她住了几年的小套房变得空荡荡的,心中有无限感慨。

之前为了温康端的事,施筱芸请了将近一个月的长假,公司方面虽然对这些颇有微词,但看在她业绩卓然的份上,也没炒她鱿鱼,反而是她突然觉得自己一面对这份工作就会触景伤情,因而毅然决然地辞了工作。

在她辞了工作之后,虽然有其他公司,也有俗称「猎人头公司」的中介试图跟她接触,但她总觉得自己的心情无法平复,因此杀后还是决定要回老家休养一段时间。

家里这方面,虽然施筱芸不能跟他们说明温康端的事,但所幸还有沈季录的事可以拿来当借口,所以家里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不知道沈季录如果知道自己跟他交往几年,比不上她与温康端几十天的相处,甚至最后还要被拿来当挡箭牌,心中会做何感想?

想到这,施筱芸突然有些感谢沈季录当初抛弃她,如果不是因为他抛弃她,她大概会碍着自己是他女朋友的身份,而没办法放手去与温康端相爱。虽然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很难有结果,但她真的一点也不后悔,相反的,她非常开心至少当初她有勇敢地放手爱过。

关上房门,施筱芸拉起一只小行李箱下楼,在楼下等她的,是一个月前才刚认识的赖郁雯。

刚认识赖郁雯的时候,施筱芸还有点被她的直率吓到,但一个月下来,她才真正发觉到赖郁雯这个人的优点。她这个人很有同情心,也很有正义感,对朋友非常的有义气,甚至於对她这个才刚认识的人都极为照颧。

那天她被温康端赶出病房后,赖郁雯本来立刻就要冲进去骂人,是她把赖郁雯给拦了下来。当时赖郁雯问她:为什么?

施筱芸答道:「如果他真的喜欢我,或是他还有一丝记忆,那么没有你们的保证,他也一定会相信我。可是他要是真的把我完全忘记,而且他原本就不喜欢我这样的人,那你们这些朋友去对他说什么,也只是在增加他的困扰而已。」

赖郁雯听了之后一直骂她笨,可是骂着骂着,她却也跟着哭起来。后来这段时间,全是霍巧彤、陆尔萍、赖郁雯这三人在陪伴她、照顾她,她才没有倒下去,在知道她决定回老家之后,赖郁雯更是义不容辞地自愿来帮她搬家,还接送她到车站,一点也不甩这天是某人的大喜之日。

「都准备好了吗?好了就出发吧!」赖郁雯道。

「嗯!」施筱芸应了一声,两人一同坐进车中。

「你买几点的车票?」

施筱芸拿出车票看了一眼,「十一点的。」

「现在才九点,还早,要不要先去吃早餐?」赖郁雯问道。

「你这样没有问题吗?」施筱芸问。

「怎么了?」赖郁雯不懂。

施筱芸低着头抿了抿唇,「今天是他结婚,对吧?他是你老公的好朋友,你不去可以吗?」

「你也知道他是我老公的好朋友,那你就应该知道他可不是我的好朋友,况且,两个不相爱的人政治联姻有什么好庆祝的?凭什么我非到不可?」赖郁雯快人快语地道。

今天是温康端的大喜之曰,身为好友的几个人当然是非到不可,而霍巧彤这个小媳妇与陆尔萍这个以夫为天的传统女人,虽然心是向着施筱芸的,却也没理由说不去,唯有赖郁雯,说不去就不去,哪管得上自己老公跟他的交情,更不理会他们温家势力有多大。

「不会的啦!那位小姐一看就是阿端会喜欢的型,他们一定可以幸福的。」施筱芸道。

「你不要那样强颜欢笑,我看了好难过。」赖郁雯叹口气道。

施筱芸低着头看着手中的车票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那个……郁雯。」

「怎么了?」

「你……可不可以带我去他结婚的地方?」

「你想干嘛?抢亲吗?是的话,我就带你去。」

「不是啦!」施筱芸差点被她的发言吓死,「我只是想要看他一眼,真的,只要看最后一眼就好了,只要确认过他平安、幸福,我就能死心了。」

「你……哎!算了。」赖郁雯叹了口气,还是把方向盘转了方向。

如果她还是要哭的话……大不了她再陪她一起哭就是了。

山中的纯白教堂宁静而典雅,外面一大片人工草皮碧草如茵。此时,教堂大厅中的人并非是做礼拜的民众,而是温、梁两家大型企业联姻婚礼的观礼人。

温康端从今天一早就觉得心神不宁,总有一种被赶鸭子上架似的压迫感。

原来这就是婚前焦虑吗?早知道如此,当初他就打死不听从他老爸的意思结婚了!该死的!为什么当初他会觉得结婚似乎也不错?他那时到底是发了什么神经?

温康端不断在心中咒骂自己,只是现在都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自己怎么也得先给满堂的双方亲友一个交代。

只是温康端虽然知道自己今天应该要扮演好新郎倌的角色,却一整天老是心不在焉,就这样心不在焉地换上新郎礼服,心不在焉地来到教堂,心不在焉地听着一个个或者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说着恭喜,心不在焉地站在神父的面前,心不在焉地听神父朗诵结婚誓词……

「温康端先生,你愿意娶梁蓓蓓小姐为妻,终生爱她、保护她,不离不弃吗?」神父和蔼地向温康端询问道。

「我……」温康端因为神父的话才回过神来,总觉得怎么自己才一个晃神,就已经走到这一步来了。

温康端知道他应该坚定且大声地回答「我愿意」,可是不知为何,一句话却是如梗在喉的说不出口,总觉得……总觉得……总觉得自己非常抗拒讲这句话,如果要他讲,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但是另一方面温康端却也知道,如果他不回答「我愿意」的话,他爸肯定不会放过他,同时也为了温、梁两家的颜面,他一定要说「我愿意」。

只是……他好几次张开嘴了,却怎么就是说不出口。

温康端的冲疑,所有人都看在眼底,不一会儿原本宁静的教堂大厅便传出窸窸窣窣的质疑声。

对於与会亲友的骚动,温康端当然不可能不知道,他甚至不用回头,就可以感觉到他爸瞪在他背后的目光就像两把箭!可是他怎么也说不出来,就好像……就好像他一直……

一股奇异的感觉流窜过温康端的胸口,让他不由自主地转过身环视四周,然后很自然的,他的目光就落到了礼堂外那个拖着一只小行李箱的女人身上,那个在一个月前闯进他病房的女人身上。

站在离教堂有一段距离,只恰好可以看到温康端的范围的施筱芸,怎么也没想到温康端会突然回过头,还与她四目相交!大吃一惊之下,她下意识地拉了小行李箱就想逃跑。

见她要走,温康端毫不思索地大喊了一声,「站住!」然后便追了上去。

温康端重伤未癒,虽然已经不需要拐杖这类的辅助,但行动间多少还是会痛,因此他真的不知道原来自己能跑,速度还不算慢。

此刻的温康端再也顾不得身上是不是会痛,事后会不会被他老爸狠整……等等的问题,一心只想追上那个落跑的小女人。

温康端毕竟人高腿长,施筱芸的高跟鞋在草皮上又难跑,还没跑多远,就被追上。

在抓住施筱芸的同时,温康端脚上一拐,两人便在草地上滚成了一团。

怎么说温康端也是个病人,在追上施筱芸之后便喘个不停,喘到连施筱芸都很为他担心,其他人也纷纷从教堂中追了出来。

「你……」温康端本来想问你干嘛跑?但因为实在喘到不行了,所以他还是决定直接问重点:「你是谁?为什么……老是出现在我梦里?」

看他问得上气不接下气,施筱芸伸手拍拍他的背,在听到他的问话后,她惊讶得停下手,问道:「阿端,你……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虽然明崇师父说温康端能想起来的机率微乎其微,但是不是真的就那么刚好,刚好他就是万中唯一的那个……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温康端一句话就打破了施筱芸的梦想。

温康端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除了她那天离去时哭泣的小脸,与那个根本看不清对象的「春梦」外,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施筱芸说着,双唇不断颤抖。

「我什么都不知道。」温康端说着,却紧紧搂住施筱芸,将脸埋到她的颈窝间,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馨香,这一整个月以来的焦躁就好像全都得到了安抚,「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现在放手了,我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因为他的一句话,施筱芸的泪水忍不住扑簌簌地掉下来,她紧紧地回抱着他,「那就一辈子都不要放开我吧!」

尾声

因为温康端的坚持,温、梁两家的婚事成了该年度上流社会最大的八卦丑闻,为了平息梁家的怒气,温敬三生平第一次做了割地赔款的「创举」。

为此,温康端不只被要求交出所有温氏的股份,还被狠狠地赶出了家门。

三年过去,这年正是温敬三的七十大寿,而施筱芸也正好在两个月前生下了温康端的第一个孩子,正可谓是双喜临门,因此温敬三才会在温家大哥温康成的劝说下,默许了温康端带妻小回家拜寿。

温敬三的寿宴一般来说都是商业名流聚集的场合,动不动就是包饭店十几二十桌的开,这年七十大寿的温敬三更是大手笔地开了六十六桌。而与往年不同的是,温敬三除了在饭店开桌过了一次国历生日,还请外烩来家里再过一次农历生日,而与会的人除了寿星,就只有温敬三的三个夫人与其子孙而已。

温康端参加的,便是这个私人到不能再私人的家庭聚会,虽然温康端嘴上碎念着大哥真是的与根本不想回去之类的话,却还是乖乖买了礼物,开车载老婆小孩回老家。

温敬三三十几岁才结婚,在他那一辈中算是晚婚的,因此孙子们都还小。

看着几个孙子、外孙在客厅中跑来跑去、爬来爬去,甚至连早已断绝关系,在外流浪多年的次子都用国际快递寄了奇怪的木雕回来当礼物,向来严肃的脸庞难得柔和了几分。

温康端下午才刚到温家大宅不久,就接到友人打来的电话,讲没几句就说要离开一下。

施筱芸叮咛他一定要在晚宴前回来,他应了一声就出门了。

可是晚上开饭时间都到了,温康端却还没有回来,温敬三的脸色不禁黯了几分,众人都噤若寒掸,就连爱在温敬三面前说其他房坏话的苏文丽都不敢开口说话。

温康成见状,忍不住打圆场道:「哎!三弟也真是的,八成是路上塞车了,也不知道要打个电话回来……」

一句话还没说完,温敬三一个眼神扫过来,他的声音就小下去了。

施筱芸是第一次这样面对温敬三这个商业钜子,也是媳妇第一次见公公,心中早就紧张得要死了,不禁在心中暗骂了温康端几句。

只是没想到温敬三倒是没责备她什么的,反而淡淡地说道:「开饭吧!」

温家大老爷指令一下,众人都暗暗松了一口气,纷纷移到餐厅。

施筱芸没想到一进餐厅,就看到温康端已经在他的位子上坐好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悄声道:「等一下好好跟爸道个歉。」

「知道了。」温康端道。

寿宴一开始,由苏文丽为首,一个一个地向温敬三祝寿。轮到温康端时,他拱手道:「祝爸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没想到温敬三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把视线落到施筱芸身上。

温敬三的举动让温康端脸色沉了下来,施筱芸也有些尴尬,但见公公正望着自己,也只好拱手道:「祝爸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原本施筱芸讲完后,就轮到温康端的大妹温欣慧说话了,温康端却忍不住道:「爸,我觉得我门要好好谈一谈。」

如果是以往的温康端,绝对不会这样与温敬三正面杠上,但三年前为婚事而正面反抗过温敬三一次之后,温康端整个人就已经豁出去了。

施筱芸瞪了他一眼,悄声道:「你少说两句。」

哪知温敬三还是连理都不理温康端一下,温康端更是不高兴地大声道:「你就是这个样子,二哥才会离家出走的!你就不能好好听一下别人说的话吗?」

见他这样,施筱芸也生气了,忍不住道:「有什么话你不能改天讲吗?让这么多人等你一个,本来就是你不对嘛!」

「我又不是没事跑出去,更何况我还不是赶回来了,他有必要连看我一眼都不看吗?与其这样,干脆一开始就不要叫我回来啊!」温康端转身对施筱芸直。

「就算你有多少不满好了,他好歹也是你爸!今天爸过大寿,你有话非要今天说吗?」施筱芸说着,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只是没想到手上什么都没推到,手臂就这样直直地直直地从他的胸前穿……过去了。

一瞬间,温家的餐厅安静了下来。

温康端与施筱芸低头看着温康端的胸膛,与胸膛中间那只穿胸而过的手臂,再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互望。

而温家的其他人不知何时也都停了下来,看着正在与空气吵架的施筱芸。

「阿端,你好像有一点……」施筱芸突然发现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眼前的温康端好像有一点点……不是很明确的……「透明。」

温康端也伸出双手来仔细地看着,发觉自己的双手似乎真的有那么一点点透明的感觉。

「你……该不会又出窍了吧?」施筱芸惊恐地道。不会吧?还来?人有那么容易出窍的吗?

温康端愣了愣,突然喜出望外地用右手捶了一下左掌道:「啊!我全想起来啦!」

包括当年他灵魂出窍时,两人相识、相恋的经过,他全想起来啦!

没有他的乐观,施筱芸双眼一翻、身子一软就往后倒了下去,所幸坐在旁边的温欣慧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她这才没摔在地上。

铃!铃!

此刻,正好温康成的手机响了起来,身为温家唯一听过温康端与施筱芸的事的人,他接起来讲了几句话挂掉后,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见众人不约而同地看着他,温康成声音呐呐地道:「刚才警方来电,说三弟出了车祸,现在人在急诊室。」

这天,是温敬三七十大寿的日子,同时也是温敬三这辈子过过的,最「热闹」的一次生日。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