桎梏脖子的马鞭极为粗糙,谢池南力道又大, 躺在地上的魏垣脸红脖子粗,他拚命伸手挣扎着想把马鞭从自己的脖子上扯下来,可他越扯,捆在脖子上的马鞭就越紧,最后他只能仰着头,瞪着眼,两只腿不住在地上踢踹。
“啊!”
坐在床上的美妾被这一番阵仗吓得变了脸,她尖叫出声, 整个人就像打摆子一样发着抖, 她看到魏垣朝她伸手,想让她去救他, 可她怎么敢去?那个穿着黑衣的俊美少年浑身上下都写满着戾气,晚风吹起他的衣摆,也扬起他束着马尾的白色发带, 谢家二公子容貌倾城,雍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放在平日, 她这一双眼睛早就往人身上放了,可此时……她看着那恍如修罗杀神一般的少年,只想离他远点,再远点。
身子不住往后倒退。
眼见少年抬眼朝她看来,看到那眼中的淡漠,她更是连叫都不敢叫了,双手紧捂着嘴巴,连细微的呜咽都不敢发出。
四扇大门轰然倒地,四面八方的风不住往屋中灌,蜡烛都被吹灭了好几盏,原本恍如白昼的屋子忽然变得半明半暗起来,也让屋中的情形变得更为骇人,魏垣此时躺在地上,眼见美妾无用,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他又挣扎着朝门口看去,待瞧见站在门口的那些奴仆,他的眼中又迸发出一缕希望,他伸着手,勉强从喉咙里泄出几个音,“救……救我。”
可那些下人谁敢进去?
少年身上的戾气让他们只是远远看着都觉得胆战心惊。
他们一群人围站在外头推搡着,谁都不敢进去,到底怕事后被问责,有人压抑着心中的惊慌颤着嗓音小心翼翼地和谢池南说道:“二,二公子,您有话好好说,闹,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本以为少年不会理会他,哪想到谢池南听到这句竟轻笑一声,只是那笑意掺着寒霜,听起来格外冷酷,“放心,闹不出人命,为了这种人搭上自己的命,我还没那么傻。”
少年目若寒潭,神情含着几分嘲弄。
眼见魏垣因为窒息已经开始进气多出气少,甚至都在开始翻白眼了,他终於宽宏大量般松了手。
哈!
几乎是刚一松开,勉强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的魏垣就瘫倒在地上,他按着自己的脖子不住咳嗽,咳得肺都要出来了。从前张扬跋扈的魏家少爷此时泪涕横流,等听到那脚步声再次响起,他下意识一看,瞧见谢池南踏步走来,他苍白着脸往后退,嘶哑着嗓音颤声道:“你,你要做什么?谢池南,你居然敢这么嚣张,你不怕……”
“我哪有魏少爷嚣张?”
少年阴冷着脸,嘴角含着嘲弄的笑,“□□,怎么,你是笃定我找不到你头上?”他一边说,一边直接朝魏垣的胸口狠狠一踹,从山谷带下来的泥水和血污此时直接在魏垣的心口留下深深的痕迹,听着男人发出痛苦的哀鸣,谢池南却还是冷眼旁观,他拿脚重重碾着男人的心口,另一只手信手拔剑。
薄如蝉翼的长剑在这昏暗的屋中泛着白光,衬得他那双犹如星子般的眼眸更加清寒。
美妾和外头的一众魏家奴仆即使捂着嘴巴也掩不住惊呼出声,有人跌跌撞撞往外头跑想去找救兵,而被谢池南先前那一脚踢得头晕目眩的魏垣听到这一声金玉之势般的声音也骤然清醒过来。
“谢池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