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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阮安这就要走,萧闻阔步走上前去,拦住她方向,沉声道:“阮医姑,你既识出了本王的身份,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背后的靠山不过就是个刚刚丧父的定北侯,没了霍阆在前朝为他护阵,霍平枭算什么?又还能得意多久?

阮安倒是没惧萧闻的恫吓,毕竟周遭都有侍从护着,萧闻也奈何不了她。

未料刚要转身回复萧闻,空气中遽然划过飒飒的鞭音,其势自带凌厉的疾风。

“啪——”一声。

不知从哪处袭来的长鞭就往萧闻的胳膊猛地甩了过去,秋衣单薄,伴着萧闻有些痛苦的低嘶声,转瞬间,那道长鞭就划破了他的衣袖,竟将他打的皮开肉绽。

萧闻面色惨白,用手捂住伤口,看向身后。

阮安亦因着过於惊愕,杏眼瞪圆了好几分,随之看去。

却见霍平枭身量挺拔地乘於赤红大马,面容倨傲硬朗,眼神又冷又野,套着墨色手衣的右手挽着缰绳,另手则持握着蹭了他血迹的马鞭。

“不好意思啊。”

他嗓音低沉,突然说道,语气却全无愧疚之意,又道:“手有点儿滑。”

第78章 做狗

说话间, 霍平枭已然身影矫健地纵下马背,并朝二人的方向阔步行来。

霍平枭仅仅身为当朝的郡侯,却并未向郡王萧闻问安施礼, 男人束着墨色皮封的劲窄腰身, 弯都没弯半寸。

随侍护卫的马跑得略慢来些,却也很快追上,一并进了阮安药堂所在的窄巷。

阮安看见有百姓想从这里过路,奈何霍平枭一行人等的气焰属实嚣张跋扈, 只得一脸惊恐地避开了他们。

她虽然没念过什么书, 却也知道《周易》里的那句亢龙有悔, 人一旦处於高位,更该戒骄戒躁。

眼下霍平枭毕竟还身在长安, 亦是在萧家人的地盘上, 她不想让霍平枭过於得罪萧闻。

刚想开口劝谏他,好让他同萧闻致歉。

忽又觉得, 自己如今的身份又算什么呢?

她充其量算是霍平枭的恩人,虽然有些医术傍身, 身份却到底是平民,怎么能去驱使当朝的一品军侯。

阮安无奈, 只得又趁萧闻不察, 连连对霍平枭使着眼色。

霍平枭却对她的频繁示意置若罔闻。

他又往萧闻的身前走了几步, 萧闻的身量在男子中也算高大,却比霍平枭略矮半头,气势更不及其凌厉摄人。

萧闻凛着面容, 斥道:“霍平枭, 你自恃军功, 竟然以下犯上, 用马鞭抽本王!”

迎着有些刺目的日光,霍平枭觑了觑眼眸,神态懒散恣意,却又透了股难驯的野劲儿。

他淡声回道:“臣绝非有意,适才也向殿下赔罪了,待会儿就让侯府的下人给王府送上金疮药。王爷若是仍不服气,大可去陛下那儿再告臣一状,将臣交由陛下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