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渐渐没落成民间乡绅。
有些远支子弟,甚至弃武习文,只有叶家堡的嫡系,代代以武功、兵法相传。
武功容易检验,兵法渐渐都成了纸上谈兵。
於是重武而轻兵就成了不可阻挡的趋势。
叶碎金一直都是她这一代中最出色的,并不仅仅是指她一身功夫,还包括了她的家学传承。
叶四叔至今还记得,她小时候指挥着兄弟们玩打仗游戏,两军列阵,各自带上小厮,俨然已有模样。
当时他二哥大笑着赞了她。他却替二哥惋惜,遗憾叶碎金不是个男孩子,还担忧她太厉害,以后没人敢娶。
叶四叔感慨得不行,杨先生素来浑浊的眼睛却亮得很。
叶碎金最喜欢看身边人的眼睛这样明亮。尤其她的记忆中,杨先生从未用这种目光注视过她。
他总是昏昏欲睡、没有精神的模样。什么时候在她面前这样精神抖擞过。
“现在就可以开工。”杨先生已经开始筹划,“就让你押回来的那些人干,趁着夏日里赶紧干,就能平安度过冬季了。”
“你这个设计也省物料,比我原先想的能省不少。”
他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盘算,越盘算越精神。
“那这个事都交给杨叔。”叶碎金放权,“杨叔受累了。”
杨先生看了她一眼,一口答应:“正是分内事。”
心里却想,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叶碎金真的和以前不同了。
他不知道,这个叶碎金早过了事必亲躬才能放心的阶段,早就习惯於居於高处决策统筹。
的确和这个时候处处提防族亲,事事都要亲自插手才放心的叶碎金是不一样的。
人和人若是没有外部的矛盾,往往就会陷入内斗的漩涡,平白消耗了心力,却於事於人都无益。
“另一个事,”叶碎金道,“南阳县姓马的,心思很大。据我所知,他和方城那起子人勾搭上了。”
大家面容一肃,叶四叔问:“他想干什么?”
叶碎金笑笑:“大概和我们想干的是一样的。”
叶四叔哼了一声:“能耐得他!”
叶碎金眉毛一挑:“四叔不喜欢他?”
叶四叔道:“邓州三个县令,他最难打交道。而且他以前还想……哼,算了!”
叶碎金了然:“想让我做他的填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