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慕容丹砚和戚九没有想到柳生宗岩竟然自承其非,心下都是惊疑不定。慕容丹砚心下暗想,难不成这个老家伙被厉大哥和我哥哥联手打伤之后,武功大打折扣,再也练不到原来的境界,才会如此谦逊不成?
只听柳生宗岩沉声道:“方才厉少侠‘梁园虽好,非久恋之地’,真是到老夫的心坎上了。实不相瞒,老夫正要带领族人离开大明,重回扶桑。厉少侠和慕容姑娘若是再冲来几日,只怕咱们就见不到了。”
厉秋风听柳生宗岩如此一,心下一凛,忍不住开口道:“阁下要回扶桑?只怕未必罢。若柳生先生真想一走了之,又为何要在东辽县兴风作浪,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厉秋风话音方落,慕容丹砚接口道:“厉大哥得不错。
你这老贼一心图谋大明江山,虽然阴谋不能得逞,兀自不肯死心。咱们到了东辽县之后,这里怪事不断,后来才知道都是你这个老贼在背后作恶。你若真是大彻大悟,又何必躲在这里装神弄鬼,戗害人命?!”柳生宗岩摇了摇头,口中道:“厉少侠,慕容姑娘,两位真是冤枉老夫了。实不相瞒,修武县一战,老夫的手下死伤殆尽,不得不逃回辽东。当年入关之时,咱们柳生一族可以是人才济济,兵强马壮,可是南京一战,折损过半。其后十余年间,老夫一直在中原养精蓄锐,这才恢复了几分元气。不过历经皇陵、永安城、虎头岩沙家堡等连番激战,老夫身边能够做大事的帮手越来越少。 此番回到辽东,实在是无颜再见江东父老。每当夜深人静之声,老夫想起那些命丧关内的族中子弟,常常冷汗直冒,惭愧不已。老夫知道,若是再折腾下去,只怕柳生一族将会全军覆没,无人能够活着回转扶桑。是以思虑再三,这才打算带着族人回转扶桑,不想再留在辽东。”
柳生宗岩到这里,略停了停,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可是树欲动而风不止。昔年老夫入关之时,乃是与朝廷大佬有了约定,要助他们对付正德皇帝。老夫自忖能将这些朝廷大佬玩弄於股掌之中,却没有想到这些家伙一个个诡计多端,只是想利用老夫帮他们办事。待到事成之后,他们不只没有履行诺言,反倒联起手来对付老夫。”
柳生宗岩到这里,看了慕容丹砚一眼,口中道:“慕容先生人才武功,老夫都是佩服得很。南京一战,想来慕容先生也向慕容姑娘过。句实话,与慕容先生交手之前,老夫自以为武功下无敌,可是与慕容先生大战一场,越斗越是心惊,这才知道中原藏龙卧虎,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好汉。老夫在关外和中原苦心经营多年,不免与下英雄有了许多龌龊。至於当年兴献王陵一战,更是与武林各大帮派结下了深仇大恨。这些新仇旧恨,不能不让老夫心行事。数月之前,正当老夫筹划重返扶桑之时,却收到了密报,当年那几位在朝廷做大学士的老朋友,还有东厂、锦衣卫的头面人物联起手来,纠集了江湖各大门派的高手,甚至还动用了辽东总兵麾下的官兵,要将柳生一族尽数屠戮,不容一人活着离开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