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庆这一觉睡得甚是安心,早上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他走出门口,艳阳初照,山风裹着花香袭来,整个毛孔都被吹得很舒服。
那几块防不戒和尚的牌子依旧矗在原地,蜡烛已经烧完,看起来晚上并没有什么人过来。
他刚想寻摸点什么东西做早餐,就看到昨天领他到此的那个仪质拎着一个饭盒顺山道而来。
“姜师弟,我来给你送早饭了。”仪质摇了摇手上的饭盒,脸上带着温馨的笑容。
姜庆连忙走过去接过饭盒,长揖到底,说道:“有劳师姐大驾,小弟怎敢当?”
仪质被他这一个大礼顿时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容道:“今日前来,是想求师弟帮忙办件事情。”
“师姐请讲。”
“山下有我派的几十亩薄田,租给佃户耕种。现山上的口粮所剩无几,收租的时间也到了。以往都是石婆婆下山收的,今日她身体有恙,我们又是出家人身份,多有不便。因此想让师弟随我下山收缴佃租,弄点口粮上山,不知师弟可愿往?”仪质沉声问道。
“收租?”姜庆顿时有些讶然。
他稍微思索一下,便即明白。这些江湖门派天天练武,不事生产,没有一个劳动者。不收租的话,只能靠抢为生了。怪不得江湖上那么多打打杀杀。
恒山派还是比较清贫的。想当初在华山,师娘宁中则和师姐岳灵珊身上的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哪件是自己做的?不都是用收租的粮和钱买得的。
想到这里,姜庆顿时恍然,笑道:“区区小事,愿随师姐前往收租。”
两人各配长剑,一起下得恒山,一路上几乎没有任何交流。仪质虽不说话,却在观察姜庆的一举一动。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将姜庆的一言一行暗中记录下来,到时候一五一十的告诉仪清师姐,努力完成三位师姐妹教给自己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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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恒山以北到浑河以南,这一片土地有着大量的良田。浑河是黄河的支流,在这个时代算是一个优质水源。此时已到秋收时节,广袤的丘陵上一簇一簇熟透的麦穗,微风一吹,左右摇摆,泛起黄色的海浪。
姜庆二人穿过麦浪,来到一处名叫赵碛村的小村庄。
两人站在村口,都茫然地看着面前破落的村庄,不知该如何下手。
“要找哪些村户收租?咱们恒山派的佃户有多少?”姜庆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仪质也是一脸茫然,她掏出怀里石婆婆给她的佃户手册,“共有十五户佃户,但都是一些赵五赵二之类的名字,也不知该找谁。”
姜庆微微一笑,将手中的长剑扬了扬玩笑道:“我倒是觉得,如果真对不上号的话,手里有这个,找谁收都可以。”
仪质听到这话,顿时给了姜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寻思这姜庆竟要仗势欺人,拿剑吓唬百姓,果然人品有些问题。这个要好好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回去告诉仪清师姐。
姜庆被仪质看得有些发毛,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心想一个玩笑至於这么看着我么,好像我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沉默了一下,见仪质还在盯着自己看,姜庆又尝试提议道:“要不,敲开一户人家问一下?”
仪质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两人刚走进村口,就见一个乡村老汉弯腰弓背的走上前来。他黝黑枯皱的皮肤,脸上沟壑纵横,已看不出具体的年龄。
“是恒山来的师太吗?”老汉浑浊的眼球看着仪质,弯腰拱手道。
“不敢,恒山派仪质,特来代替石婆婆收租,老人家,您知道哪些农户是我们恒山派的佃户吗?”
“师太见谅。”老汉脸上露出怯懦的神色:“今年的收成极少,佃户们都不敢出来见师太您老人家。”
仪质顿时有些疑惑:“我们来时,看田间的麦子长势喜人,怎么会收成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