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两人已经有些后悔逼迫韩忠说出此事了。
这种事情,最好就是压根什么都不知道。
可一旦进了耳朵,那就彻底的撇不清楚了。
“现在明白,我为何之前会再三的问你们可曾想好了吧!”
韩忠苦笑一声,接着说道:“要不是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咱家如何会对龙小云那个猴崽子言听计从?”
听得出,韩忠的话内带着怨恨。
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已经不是他们能左右得了了。
“那现在怎么办?后衙内堂可还躺着一尊大菩萨呢!”
一想到这里,李信的脸都垮下来了。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关键还尽是这些要命的事。
“还能怎么办,只能按照他说的来做了。”
韩忠一翻白眼,这时候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也罢,如今都到了这个地步,只能拚一拚了。”
张孝同思量了片刻之后,接着说道:“按照龙小云的安排,说不定我们三人还真的能攀上这棵大树。
若是他能上位,以后咱们三人好歹也算是从龙之臣!”
“可晋商也不好惹啊……”
三人当中,平时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李信,反倒在这个时候显得谨小慎微了许多。
看着一脸犹豫的李信,张孝同恨不得给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几嘴巴!
你知道不好惹,那之前找三大掌柜麻烦的时候,还那么踊跃?!
“放心吧,按照龙小云的计划,这一次没人敢站出来给晋商说话,除非他们都不想活了!”
张孝同冷静下来之后,却也发现这或许还真的就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玛德,人死鸟朝天,是福是祸就看这一次了!”
李信咬咬牙,猛地站起身来。
韩忠也随即起身,对着张孝同说道:“事不宜冲,这里就交给张大人了!”
张孝同也同样起身,对着两人躬身施礼道:“接下来就看两位大人的了!”
李信和韩忠出了知府衙门。
“传令四方城门,没有镇守司的腰牌,任何人不准出城!”
韩忠走出知府衙门,对着守在外面的档头高声道。
“是!”
档头带着手下的番役,立刻转身分别前往四门。
等镇守司档头带人离开之后,李信也走了出来。
“传令巡城武卒,没有兵马司腰牌,一律不准出城,如有违命者,无论何人格杀勿论!”
李信摘下腰牌,扔给下手的校尉。
校尉一看这阵势,自然明白肯定是保定府出了大事。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刻纵马通告四门。
校尉离开之后,李信再次上前,从怀中将一枚虎符拿了出来,递给了身侧的亲随。
“去兵马司调遣本部兵马,立刻将城内三大晋商的所有商号的宅院全部围起来,逃出一只耗子去,我扒了你的皮!”
亲随不敢多说什么,双手接过虎符之后,立刻前往兵马司。
“韩大人,咱们兵分两路?”
李信吩咐完之后,转头看向韩忠问道。
韩忠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李信。
别看这家伙五大三粗的,之前在内堂的时候,一副莽夫的样子。
可要说心思,张孝同还真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典型的面带猪相,心头嘹亮!
看着韩忠的神色,李信咧嘴一笑,随即翻身上马直奔晋商家宅。
有番役牵过马来,韩忠紧随其后,带人紧跟在李信的身后。
……
三大掌柜的正在府上商谈。
等接下来朝廷赈灾的队伍进城的时候,他们就可以趁着这个空挡,将手下的人派出去。
只是,他们三人没等来朝廷赈灾队伍进城的消息,却等来了兵马司武卒围困府邸的噩耗。
“什么?!”
范掌柜的猛地站起身,有些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一脸慌张的小厮。
这是嫌坑骗的手段不过瘾,改明抢了?!
调动兵马围困晋商宅院,光天化日之下发生这种事情,说出去都没人信!
“这些狗官,真以为在这保定府,可以无法无天?!”
王掌柜的一脸怒容的站起身,将手中的细瓷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
“别着急,先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孔掌柜的年纪最大,性子也比其他两人要沉稳许多。
范掌柜闻言点了点头,示意小厮带路。
一行三人,穿过庭堂之后,来到大门口。
中门缓缓打开,入眼全是甲胄齐备刀枪鲜明的兵马司悍卒。
“李将军,您这是……”
嗖!
看到骑在战马上站在正中间的李信,范掌柜拱手正要上前搭话。
却不想那丘八直接拿起得胜钩上挂着的弓箭, 一箭直掠过他的耳畔。
咚……
利箭刺入府宅中门,箭尾的羽翼还在微微颤抖。
“听着,任何人不得出府宅半步,违者就地格杀勿论!”
李信根本就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高声呵斥道。
随着李信的话落下,身侧弓弩手瞬间上前一步,手中蓄势待发的劲弩对准中门几人。
三位掌柜的终究只是个生意人,眼见那些丘八来真的,都不免突然感觉有些尿急。
急匆匆退回府邸,赶紧命人关上了大门。
“这些狗官又想整什么么蛾子?”
孔掌柜的靠着廊柱,语气颤抖的说道。
李信刚刚那一箭,惊的他到现在都浑身肉都还在一直跳。
“肯定是盯上我们手中的粮米了,这些丘八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光天化日……”
王掌柜的虽然害怕,但更加担心商号里的那几十万石粮米。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唯独范掌柜,到现在为止一句话都没有说。
刚刚李信的那一箭虽然没有伤到他,但是他却看的清楚。
从李信看向他们的眼神中,他明白这一次这些丘八,绝对不是奔着粮银来的。
而是奔着要他们命来的!!
只是到现在范掌柜的还是有些想不明白,保定府的这些当官的都失心疯了吗?
一而再,再而三的专门和他们三大晋商过不去?
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晋商在大明朝堂有多么恐怖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