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若,罪臣苏纳海之女,年方一十有六,其父已被押解去了宁古塔。”
苏卿若眼神涣散,心中绞痛难忍。
爹,是女儿对不起你!
明慧合上罪名册道:“申公公说她长得还不赖,就送来了慈宁宫。”
“苏卿若,慈宁宫可是皇太后住的地方,你一介罪臣之女被安排去伺候她老人家不是福气是什么?你今后可要好好的干活啊!”
苏卿若脑袋昏沉,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合过眼。
她的思绪越来越混乱,意识飘散,耳边充盈着无尽的哭喊声,眼前恍惚地浮现出那日林间来救自己的场景。
当时的两人的手距离的那么近,可任她俩无论多么努力就是牵不到一起去。
掺着血腥的夜风漫到了天际,流矢的破空声不时霹过,四处皆是追兵,她被关在囚车里哀恸地看着满身伤痕累累的林间,并哭着叫他离开……
明慧见苏卿若不答,扫了她眼问:“苏卿若,我问你话呢?”
苏卿若急促喘息,突然失控地双手抓住头发,歇斯底里地放声痛哭起来,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嚎啕。
一瞬间,偌大的慈宁宫诸声安静,只有苏卿若撕心裂肺的惨哭声紧贴在耳边。
明慧不知所措,皇太后轻轻抚动着手中的星月菩提叹道:“是个命苦的孩子。”
言毕,她起身去了禅堂。
苏卿若终於还是止了哭泣,周遭的环境也并没因为自己的哀痛起了丝毫变化。
……
……
几天后,苏卿若端着一盆热水走在回慈宁宫的路上。
地上刚下过雨,湿滑难行,她必须走得小心翼翼。
落叶萧索,秋风萧瑟,吹得她的手如同刀割。
苏卿若伤心的看着自己被吹红的细腻手背,一分神的功夫没能顾及眼前正撞在一位官员身上。
官员看是位武将,身材高大,很可能是练家子出身,力量出奇的大。
苏卿若“啊”的一声惨叫,人已仰倒,手上的热水洒了自己一身,胳膊上登时烫出来几个水泡。
她强忍着疼痛,眼神欲恼又止的看着对方,半晌不说话。
一旁的老太监过来骂她道:“苏卿若,你怎地这样莽撞?竟敢冲撞鳌将军,你可知罪?”
鳌将军此时也有心事,本想斥责宫女为何不长眼睛,竟然没躲开自己?听老太监这话问道:“苏卿若?莫不就是那个苏纳海的女儿?”
“就是她,贱坯子!”
太监恶毒地说道:“还不快给鳌将军磕头赔罪。”
“不必了。”鳌将军自得意满地说道:“苏纳海也是自作自受?曾还妄图联合苏克搞倒本官,真是麸皮撼大树!听说他已经在押往宁古塔的路上病死了。”
苏卿若乍闻此言,只觉得面前一阵漆黑,不由得整个人都差点晕厥过去。
鳌将军自是理都不理她,径自朝干清宫方向走去。
苏卿若独自怔了好久,眼泪如同秋雨梨花般的落下,直哭得气喘咻咻,眼前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