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落,钩月升。
寂静的梅山不知何时腾起薄雾,飘飘渺渺,很是梦幻。
一处破庙。
一名黄袍老僧弯着腰,不徐不疾的打扫着佛像上的灰尘。
“阿弥陀佛,施主既然醒了,又何必装睡呢?”
“咳咳……”
龙蓬缓缓坐起,环视四周,神情疑惑,他依稀记得自己应当是在岸边处理伤口,决计不会在这儿的,“大师,是您救的晚辈?”
“除了老衲外,还有一位女施主。”
“还有位女施主?”
龙蓬愣了一下,问道,“那女子是谁,她人呢?”
黄袍老僧转过身来,含笑道,“那女施主约摸着一个时辰前离开了,并未留下姓名,不过她倒是留下了一句话,不知施主可想知道?”
龙蓬拱手施礼,“晚辈愿耸耳一听。”
黄袍老僧清咳了两下嗓子,酝酿了好一阵。
“登徒子,这次你重伤未愈,我不屑做趁人之危的小人之举,不过下次见面,定要你的小命。”
听到“登徒子”这个称呼。
龙蓬顿时想起了那个的黑衣女子,想着她竟未落井下石,取走自己性命,一时有些恍然。
“施主,依老衲看来,那位女施主应当只是玩笑之语,不必当真的。”
龙蓬回了回神,“真也好,假也罢,她能手下留情,他日相见,我也会留手。”
“施主所言甚好,冤家宜解不宜结。”
龙蓬笑了笑,“还未请教大师法号?”
“老衲天龙寺,枯木。”
“原来是天龙寺的高僧,晚辈有礼了。”
枯木笑着扶稳龙蓬,“施主不必多礼,我辈出家人,救死扶伤,本就是分内之事,哪里能妄称什么高僧。”
“大师慈悲。”
“阿弥陀佛,施主过誉了。”
“大师愿耗费功力,为晚辈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疗伤,自然当的上高僧,当的慈悲,至少在晚辈这里,您当的上。”
龙蓬作揖行上大礼。
此刻他外伤已然痊愈,难治的内伤也好了一半。
万事是开头难。
剩下的内伤,依着龙蓬推算,要不了半个月,便能痊愈。
眼前这位老僧,能耗费功力使着《一阳指》为自己治伤。
此等恩情,他岂会不当回事。
龙蓬从不觉自己是什么心胸宽阔、菩萨心肠的大好人,大圣人。
可也绝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枯木无奈一笑,“老衲当不得施主这番大礼,施主也快请起吧。”
“在晚辈这儿,您当的起。”
龙蓬坚持行完一礼,随后问道,“晚辈记得天龙寺应当是在大理吧,大师怎么突然来中原了?是要与人辩法参禅吗?”
枯木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显得心事重重的。
“此事就说来话长了。”
“无妨,长夜漫漫,大师畅所欲言即可。”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