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寿小院离开后,云澜直奔御书房而去。
到了殿外,果然,那御书房内灯火是亮着的,几个皇帝贴身的内侍正在门外候着。
云澜上前向领班的内侍报上了自己的名讳,那内侍便到御书房内通报,片刻之后,内侍从里边出来,向着云澜说道:
“云内侍,陛下请你进去。”
向着这内侍一个欠身之后,云澜迈步来到御书房殿内。
这赵真的御书房云澜已经来过几次了,他一到殿内,便轻车熟路来到了赵真桌案前。
“臣云澜见过陛下。”
赵真看着眼前这个年岁不大的小内侍并没有马上开口,在他身后还站着王寿,此时云澜注意到在自己身前的地板上,有两行带着水渍的脚印。
在云澜身前,那断然不可能是云澜自己的脚印,而皇帝是从后苑而来,且不说皇帝一路过来都是有内侍抬撵,而且从后苑到御书房一路上都有走廊,因此赵真想要鞋上沾水是很难的。
那这地上的两行脚印就很清楚了,还有一人藏了起来,赵真不想那人见到自己。
想到这,云澜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双眼直视地面,没有丝毫僭越之举。
外边的雨声越来越大,渐渐地,这御书房内只能听到王寿一人的沉重的呼吸声了,赵真和云澜的呼吸声相对来说轻很多。
支呀——
赵真换了个姿势,躺在身后的椅子上,他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终於开口了:“王寿,给他讲讲,那胡春是什么人。”
一度老神在在的王寿睁开了养神的双眼,说道:“胡春,禁军殿前司龙武营千总,其父为东宫太子太傅胡玉山。”
说到这,王寿瞥了云澜一眼,继续说道:“云内侍,这胡春,就是被你在内卫司一爪扭断了脖子的人。”
云澜面色如常,躬身在原地一动不动。
赵真看着,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不说话?吓傻了?!”
云澜轻声说道:“回陛下,臣只是不知该说什么。”
咣当——
赵真猛地站了起来,撑着面前桌案向云澜呵斥:“不知道该说什么?!朕才刚决定把内卫司交给你,你就捅出这么大个篓子!”
哗啦——
赵真一把抓起身前桌案上的一份奏折向前一扔,那奏折完全摊开在地上,一份看似没多大的奏折完全摊开之后竟然足足有一丈长!
“你看到这奏折有多少页了么?朕跟你保证,明日一上朝,兵部、枢密院、禁军两司、御史台弹劾你的奏折绝对比这一份还要多!”
蓬!
赵真用力的将那奏折另一头摔在案上,然后自己再度坐下。
云澜等赵真喘了两口气,然后缓缓将地上的奏折重新叠好,放回赵真案前,说道:“陛下,内卫司的存在,臣的存在,其目的,就是要让百官对臣恨之入骨,若是臣与百官其乐融融,陛下还会用臣么?”
云澜这话越说心里越没底,他已经发现,赵真的目光越来越冰凉。
“哼哼......云督查,不对,明日早朝一过,你就是云督公了,云督公,如果你就这么点敏感度,看来朕还是要考虑考虑你能不能替朕执掌这内卫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