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儿,你昨夜尝试‘入道’了?”马俊升道。
“侄儿……”马余援低下了头,他知道在马俊升他们这些老古板面前,这属於胡闹。
“幼熊,你就由着吧,最后把孩子教成和你一个样。”
长兄如父,马俊升的说教,马严也只有听着。
“余儿是治《论语》的吧。”马俊升道。
“是。”
马余援答应。
“尼山书院的的国学博士王润最擅长《论语》,过几日佛念回书院之时,你也一并跟着,束修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再有两年你也该定品了,
郡里的我可以帮你安排好,州里还有一道手续要过,王润与州中正谢茂是多年老友,去了书院,就算不肯学,品也能定的高些。” 马俊升又道,话虽然说得不好听,但仍然透着一股拳拳爱护,束修都准备好了,显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就打算好了。
“大兄……”
马严张了张嘴。
马俊升看了马严一眼,后者不再说话了。
“佛念。”马俊升转头,“你要照顾好小弟。”
“是。”马佛念答应,也转头朝马余援看来,笑容温和,“小弟,为兄三日后动身,你回去之后便可以准备了,也无需带许多东西,书院里大半东西为兄那儿都有,你简单收拾收拾就可。”
山阴马氏,马俊升和马严这一支人丁并不很旺,马余援这一辈所有的堂兄弟加起来也只有四人,他是最小的。
“……”
马余援张了张嘴,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到大伯这来拜见了一趟,自己就要给发配到学院去了。
马佛念在上首看到了马余援的表情,又冲他笑了下。
不管怎样,事情就这么定了。
跟着,马俊升和马严又聊了些朝堂之事,从前线大梁与北魏的战事,再到下月即将赴任的出生上虞祝氏的郡丞不一而足。
“大兄,佛念今年十五,再过几日该行冠礼了吧,字可想好了。”
马严忽然随意道。
“字,”马俊升嘴角显出一丝笑意,看了眼一旁的马佛念笑容竟然有些得意,“已经有了,上月州中正谢茂去尼山书院会访王润,王润命弟子作诗,佛念以一首《夕霞赋》引的谢茂侧目,谢茂又命佛念文章,然后捋须而笑,言佛念:天才英博,亮拔不群,为佛念取字‘文才’。”
文才……
马余援的面色一下子僵住了。
“好啊!”
另一边,马严却已经兴奋的喊出了声来。
“天才英博,亮拔不群。”马严的眼睛猛地一亮,“这是上品才有的评语啊,大中正如此说,岂不是……‘文才’好啊,好一个‘文才’,看来今年登高雅集之后,我山阴马氏也要出一个二品了!”
“十五岁的二品!”
父亲的兴奋,马余援可以理解,九品中正制,一品乃圣人之品,只作为象征,二品便是实际意义上的最高品,也即是上品,而自三品开始往下不论品次如何皆都是下品,山阴马氏只是区区三等士族,如今却有可能出一个二品的高第!而且还是自家的嫡亲侄子,如何能不高兴,马余援同样也为马佛念高兴,但……
马文才……
前世,梁祝的故事家喻户晓。
马余援可以记不住马佛念,却又怎么可能不熟悉马文才这个名字。
马……文才?
是单纯的只是巧合,还是……
真就是那个马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