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马车前后一晃,然后停了下来。
马余援掀开车帘,尼山已在眼前。
这是一座小山,或者称呼小丘更为妥当,纵眼望去,高不过百丈,平缓的山势间,一条长长的石阶通往绿荫深处。
“余弟,这便是尼山了。”马佛念道。
二人辰时从任城县起身,此时已是巳时时分,阳光从林木青翠的绿叶间洒下,映照的叶片肥厚晶莹,满山的葱茏,已经有了夏日的气象,从山阴出发时候尚还是四月天,路上跋涉了一月有余,如今已经快到六月了。
“佛念。”
忽然,身后呼喊声传来。
马佛念转头,马余援也跟着看去,不远处,一个青衫士子绕过一株古树,正沿着一条石板路上走过来。
“英台兄。”
马佛念行礼。
英台?
莫非是……
马余援神色一动,目光一下便掠向到了这“英台兄”的脸,这是一张颇为平凡的脸,只是白净,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其他明显的特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女相。
另一边,“英台兄”也与马佛念见礼。或许是马余援的目光没有掩饰,礼毕,立刻他的眼神便看向了马余援。
“佛念,这位兄台是?”
“这是我家中小弟,名唤作:马余援,此番随我来尼山,是打算拜在王先生门下,入书院求学,”马佛念转头看向马余援,接着道,“余弟,这是为兄好友,同窗已有三年之久,上虞祝氏:英台,对了,”马佛念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唇边绽出一丝笑意,“余弟,三叔父为你定下的那位幼微姑娘,便是英台堂妹,”顿了顿,他又道,“如你我这般关系。”
上虞祝氏……
英台。
方才动摇的那丝怀疑再不存在了。
马余援看了看马佛念又看了看“英台兄”。
马文才,祝英台,不会错了。
“见过英台兄长。”
马余援施了一礼。
“佛念,这是何意?”
祝英台看向马佛念,有些疑惑。
“英台久在书院,有所不知,”马佛念面上的笑意愈发明显,“前些时日,我三叔与祝文伯父同自京城回返会稽,驿馆之中祝文伯父已经开口将幼微妹子许给了我余弟,若不是……”
若不是,马余援大哥忽然亡故,此时可能已经订好婚期了。
只是这话却不好说出来。
“竟然如此。”
祝英台面上情绪变幻,又使劲瞅了瞅马余援,忽然吐出一口气。
“英台,一块走?”
马佛念开口道。
“不了,”祝英台拒绝,他扬了扬右手,一串的油纸包被草绳裹了,被他提在手中,看样子像是药包,“今晨山伯登高的时候摔断了腿,我得赶紧给他送药去。”
沉默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