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春锦大丫环大声哭出来,“少奶奶,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杀人诛心也不为过,秋锦与冬锦亲口跟我说的,她们已经是大少爷的人了,您不收,不承认,还要把她们往青楼窑子里卖!秋锦冬锦都是清白的大丫环,被毁了清白之躯,又要受这等侮辱,她们还能活吗?!”秦嬷嬷上前就是一个巴掌,煽到了春锦的脸上!“别的不说,你个嘴巴没把门风的丫头,你敢当着大伙儿的面,诋毁大少爷的清誉,老奴就能打得了你!大少爷根本没有近她们的身,何时毁得她们清白之身?老奴打听得清清楚楚的,大少爷只是喝醉了酒,送回柏院一路上都是小厮扶着的,临进门时,是这两个丫环推了小厮抢过大少爷扶进来了,进院子之后,老奴就让婆子接手了醉酒的大少爷去洗漱,打发秋锦冬锦两个丫环去跟秋菊小红她们睡一个屋,整个过程清清楚楚,两个丫环何时被毁?这事儿不难查清,不信的话,人证都在这里,都可以问!”廖青身边的两个小厮立马出来作证。还有小红与秋菊都出来证明了,小红还说,“那两位姐姐,昨时安排进屋睡觉的,没有铺盖,还出了几十文银钱与我借了一床铺盖睡的……”秦嬷嬷再道,“这前前后后,这两个丫环也就扶了大少爷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还是众目睽睽之下,醉酒的大少爷是如何去毁她们清白的,你告诉我!你想泼污水,你这泼得也太没有边了!”众人眨巴眼。若是别的人说话,她们兴许还会怀疑,但是一向严厉讲规矩的秦嬷嬷的话,她们都不疑有它了。“既然廖青少爷没动这两个丫环,少奶奶是有权把丫环送回去的。”“是的,通房丫头想进门,必须要主母同意才成,本来就是个丫环,主母都不同意,不管是谁赏赐的都不能进门。”……春锦急了,赌天发咒道,“秦嬷嬷,这些人证都是你们院子里的,具体怎么样,人也已经死了不知道了,但是我是亲口听她们这样说过的,她们说身子清白没有了,少奶奶不收她们,还想把她们卖入青楼窑子里去,她们也是要脸面的大丫环,这样一辈子受人嘲笑,也没有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当时,我还劝了她们的,以为她们都是说得气话,不曾想,我跟随夫人回了一趟娘家,她们就没有了……是,我们是丫环,丫环命贱,可是这也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啊!这都不算是被逼死,算什么?可怜的秋锦与冬锦,我的两个好姐妹……”於夫人也抹着帕子,冷声道,“这两个丫头跟我从小长大,我拿她们当闺女一样看待的,许娇娇,这两条人命都算你头上了,你赔她们的命来!谁也包庇不了你了,你与廖青害死了两条人命!就算皇上知道了,也要问你们的罪责。”皇上两个字一出口,众人都下意识的就噤了声。许娇娇也感觉到这事情大了,这盆脏水,如果於夫人她们执意甩到她与廖青的头上,真正也是枣手的事情。於夫人提到了皇上,那么这件事情,说不定她们已经捅给皇上知道了。如果只是杜家的家事,杜正砚对她与廖青目前态度还算热络,兴许能在其中再次和稀泥,但要是告到皇上那里去了,就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了。许娇娇稳定一下自己的心神,不能慌。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法子的!提到皇上了,丫环仆妇们都不敢再议论多话了,春锦的哭诉声都不由得小了起来。许娇娇正色道,“先不说这些,你们非要冤枉我,也要讲个证据的,秋锦与冬锦到底是怎么死的?”春锦哭诉道,“是……是服毒自杀的,可怜的姐妹,生前受人侮辱,连死也是这么惨……”正说着,人群外面的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句,“老爷,老爷回府了!!”顿时,人群里让出一条路来。杜正砚走在最前面,在他的身边,有几个身穿朝服的人,这一看就好像是刚下朝的官员,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的样子,还有一个宫里头的公公打扮的人,以及各自的护卫随从们,一行人浩浩荡荡不少人。都匆匆的赶了过来。杜正砚面色沉重,负手在身后,快步走入人群。所有杜府的下人们都给他行礼。“见过老爷。”“见过各位大人。”於夫人看见杜正砚以及他身边同来的人,眼神里带起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得意。她微微屈膝,施礼道,“老爷,你回来得正好,你可要替秋锦与冬锦丫头作主啊,两个丫头不堪忍受柏院的侮辱,自杀了。虽然是丫头,可是在我们身边长大的,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对老爷与我来说,就跟闺女一样看待的人,不能让她们死得这么冤屈。”杜正砚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身边的几个官员以及公公也都异样的眼神看向他。“我回来就是调查此事的,托夫人的福,皇上都知道咱们家昨天死了两个丫环。”这语气中的不满,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今天在早朝上,他就那样被於家人结实的参了一本,皇上想包庇他都找不到理由。除了皇上派的人之外,还引来了这么多人非要跟着他,说来见证什么狗屁的公道,直接点说来看他杜正砚的笑话与热闹,不更坦率吗?於大老爷正是朝上参了他一本的人,此时也跟来了,他接口道,“杜大人这是怎么说话的呢?敢情贵府上出了两条人命,还不能让人声张了不成?我们於家忠厚,见不得这种事情,因此禀奏给皇上,又怎么了,杜大人还要把这事情瞒过去不成?杜大人这治家的作风不好,冲早要吃大亏不说,这要引起其他人互相效仿的话,不是导致道德败坏、世风日下?那是影响国之根本了,这么大的罪名,想必杜大人也是担待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