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人被牡丹居里解禁出来之后,许娇娇以为她会第一个来找她与廖青的麻烦,毕竟於夫人的奶娘嬷嬷死了嘛。可是,却没有想到於夫人并没来找她们麻烦。反而把廖青的认祖归宗宴安排得周全仔细,该有的名份配额一样都不少。包括接待宾客时,也没有故意给她脸面看,反而对她说,杜府里就玉雪一个丫头是嫡女,这么多闺秀小姐可能忙不过来,招待不周,她许娇娇是有名有份的嫡长嫂,她一块儿去……至於杜玉灵以及杜玉芳两人,一个会说话,一个年岁长,只是庶女,她们也够不上格代表杜府接待宾客。也不是於夫人刻意不去用她们,而是如果杜府让个庶女去接人待客,贵客们会觉得杜府是在侮辱她们,瞧不起她们,这就是嫡庶的区别。许娇娇是个性子淡的人,全程基本上都是杜玉雪在接待,把她介绍给众宾客,她就客气的打个招呼,间或引人落座。有秦嬷嬷的训练与叮嘱,倒也显得不失礼数。来宾人数众多,杜府里还请了京城的乐伎们来表演。后花院的花亭台子里,各位贵族小姐们,都落座四周,听奏乐。许娇娇坐在杜玉雪的旁边,主人位上。她已经收到了来自於四面八方,各种不溢言表的异样目光。旁边有个衣着华丽的贵族小姐,是宰相家的嫡出小姐,姓姬,姬二小姐,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容长相,杏仁眼,生得俏丽好看。她用手戳了戳许娇娇,“许姐姐,听说你很会扎针,是真的吗?”许娇娇点了点头,“是的。”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能挨着主人位最近的,基本上都是在场最权贵家的小姐们了。比如说杜玉雪的那边就是紧挨着,其它豪门贵族的嫡出小姐,於家的一个嫡出小姐就在其中。而杜玉芳,杜玉灵她们身边,则都是安排的各府上庶出的小姐,这些座位座次就显示了她们的身份与地位。就见杜玉雪身边坐的於小姐突然开口了。“许姑娘会扎针啊!那可真厉害,本小姐养了一只宠物狗,最近总是不吃东西,你能帮我看看吗,扎扎针什么的,兴许就能好了,我给银子你。”这位於小姐把家族的基因继承得很好,四方脸,浓眉大眼的,嗓门也粗旷,一看就是於家人,十分的有特色。她与杜玉雪是亲表姐妹,她早就看许娇娇不顺眼了。她此话一出,明显的是带有调笑的意味,还给狗扎针,这是调侃她是个兽医?有侮辱她的意思在其中。众人都以为许娇娇会生气,会恼怒。这是赤果果的侮辱看不起她的意思了。谁知道许娇娇斜睨了她一眼,回道,“上次去宫里给宫里的贵人扎针,她的病症也有点食欲不振,我帮她扎好了,没想到,竟让於小姐想到了自家的狗!不过,你家狗的病症倒是跟宫里贵人的病症有几分像,你尽管送过来,我给它扎扎,扎好了之后,我也不收你多的,皇上当时赏了百两黄金,我也只收你百两黄金好了,你看怎么样?”众人……鸦雀无声。於小姐只是瞧不起许娇娇的一句玩笑话,结果,她扯出了宫里的贵人。还说皇上赏了百两黄金!宫里谁家贵人会有这种病症,并且还是皇帝上心的?但凡知道一点点的,都心里有数。一想到是谁,脸色都白了。特别是於小姐,她万万想不到,许娇娇把她家的狗,跟宫里的贵人联系起来一起说,这不是让她陷入黑锅里吗?她断断没有这个意思,拿人家皇宫里的贵人,和她的狗比!她嫌命长了吗?还有什么黄金百两!她上哪里去弄黄金百两去!百两黄金,至少相当於千两白银的,她长这么大,私房钱都没有攒到这么多。许娇娇这个人,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举止大方,笑盈盈的,这一开口反击,就能致人於死地啊!还是算了,惹不起,这种话题不是她能应付的。於小姐连忙道,“那算了,我就随口说说,我没有这么多银子,请不动你这样的大神医。”旁边的杜玉雪也赶紧打圆场,“嫂子,於小姐和你开玩笑呢,好了,我们长嫂是治人的大夫, 不治禽兽畜生的,於小姐你家狗真的生病了,就带去看兽医,我认识京城一家不错的兽医,回头介绍给你。”於小姐是她的亲表姐,出了什么乱子,她也要受连累。刚才於小姐故意羞辱许娇娇的时候,她冷眼旁观,跟着一起看热闹,现在於小姐占下风了,被怼厉害了,就出来打圆场了。许娇娇似笑非笑。杜玉灵接口道,“嫂子,三妹妹,我今天特意请了我的琴师老师入府,要不,现在让司琴师父给我们演奏一曲时下最流行的曲子,我们先听曲子,怎么样?”杜玉灵是庶女,比杜玉雪大上几个月,但嫡庶有别,哪怕长一些,说话也是要征求杜玉雪的意见的。若是平时,杜玉雪会晾她一会儿,杜玉灵是学琴的,琴师师父都请过来了,不就是想在这种大场合里露个面,让她才女的名声更显吗?可是,这个尴尬的时候,提出来也正好解围,让她显摆就显摆吧。杜玉雪道,“那便请吧!”众人也都是人精,什么话题能继续,什么话题不能说的,自有分数。要是再扯於小姐的话题,拿宫里贵人的病与一条狗相提并论,说个没完,她们也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可是京城里天乐坊的坊主,司琴姑娘?!”“司琴姑娘的琴技天下闻名,挑徒弟也是挑顶顶有天份的人,玉灵小姐能被挑中,真是才貌双全……”“可不是,司琴姑娘素来难请的很,不是有请就必到的,司琴姑娘不是我们大祥国的人,只是近来才到我们大祥国的,是我们大祥国的贵客,专司乐坊,是文雅高洁之人,传奇女子,不是一般人想见就能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