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英环视众人,继续讲道:“那时的张道闲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见了那身材如同四五岁童子的星落毫不手软,抬手便打。谁料那星落虽然手短推断,轻功却着实了得,他往地面拍上一掌,立时被掌风托得飞起来,然后便骑到一位过路少女的脖子上。”
众人听到这里,都不禁吃了一惊,就听慕容英接着道:“那少女本是采买针线回来,被星落骑上之后立刻就如失了神般目光呆滞,动也不动了。”
唐梨惊异地道:“所以那少女就是被星落当作傀儡了?”
慕容英唯一颔首,又道:“张道闲抬剑刺向星落,谁料那少女却忽然掏出针线,以一根绣花针扎向张道闲,其出手的速度、准头,完全就是江湖高手的水平。”
这回就连蓝桥也感到不可思议:“所以星落可以瞬间把不会武功的路人变成武功高手,然后为他所用?”
“具体情况我也不得而知,但张道闲面对当时的情景却犯了难。”慕容英喟然道,“那少女本是无辜路人,却被星落当成作恶的工具,他既不忍伤害那少女,又不知如何在不伤及无辜的情况下击败星落,尝试几次无果后,只能放弃。”
谢雪初听着故事,不由背脊发凉,有些畏惧地道:“如此邪门妖法,着实闻所未闻。”
“他这样随意把路人抓作炮灰的打法,确实无耻,也确实让人头痛。”白雪音思索着道,“只是,难道他就没有克星吗?”
“有克星。”风镇岳忽然搭腔,语气沉痛地道,“最能克制星落之人,莫过於冷一明。他的绝技‘冰封万里’可以至寒之力切断星落用以控制傀儡的真气连结,然后在不损伤傀儡的情况下攻击星落本人。只可惜他在济南身受重伤,恐永难回复到巅峰状态。”
蓝桥想起在济南负伤的冷晗,心中亦是一阵苦涩,就听风镇岳又道:“前年我在蓬莱阁遭梁梦醒与左刀围攻受伤,一明来接应我,遇上白莲教的三大长老,当时他正是以这招冰封万里破出重围。或许,这也是白莲教为什么要在济南除掉他的原因之一吧。”
众人至此无话,只剩嗟叹,慕容英返回后室,许杨和武羿则在庙内铺开十几张席子,供众人躺下休息。
蓝桥躺在席上,想着明日就可以见到风夜菱,又想起慕容英和路雪瑜讲的可怕故事,心中不由纷乱,辗转反侧,久久难寐。
他仿佛做了一个浅梦,混乱中就见一个矮瘦的侏儒骑在风夜菱的肩上,指挥着她与自己作战。
风夜菱先是弯弓搭箭朝自己射击,旋又挥起红药剑向自己杀来。蓝桥不忍伤害风夜菱,只得仓惶抵挡,却发现风夜菱力大无穷,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再看那侏儒,却见他露出得意笑容,似在向自己示威,向自己证明他对风夜菱的所有权。
蓝桥一惊间清醒过来,发现整个后背都已被冷汗浸湿。他回忆着梦里的内容,直至摸到还放在身边的红药剑,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
他看了看四周,见其他人都已睡熟,便轻轻披上外袍,蹑手蹑脚地走出庙门。
春寒料峭,庙门外北风一吹,更让他禁不住把袍子裹紧,同时运起内力护体,这才慢慢适应。
他沿着院中的小径踱至后院,一眼就看到独自坐在草坪上的李静姝。
李静姝仍是那身精美的衣裙,虽被露水沾湿了几处,月光下仍显得唯美动人。她背向着蓝桥,双腿并拢屈起,玉臂环抱着双膝,下颌枕在膝上,也不知在想什么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