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萧寒当然猜得出蓝桥内心所想,寒雨剑摆出一个防守的姿态,静待蓝桥来攻。
蓝桥的流光剑遥指安萧寒,踏着楼顶的瓦面缓步向这宿命般的大敌迫近。
九步。八步。七步。
他双目紧盯着安萧寒,忽然双手将流光剑举过头顶,同时按照气激术的法子催动真气,在经脉中的两处大穴之间反覆激荡。
随着真气在激荡过程中越集越多,流光剑的剑锋逐渐亮起荧荧的乌光。
安萧寒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剑上生出的变化,却没有动。
六步。五步。
流光剑上的光芒愈来愈亮,把安萧寒的面部肌肉照得窍毫毕现。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蓝桥蓦地一声暴喝,流光剑在距安萧寒四步远的地方几乎和闪电同步地劈落,一如他当初在暮雨山下劈开墓门时的姿态。
安萧寒的寒雨剑亦蓄势而发,“当”的一声,和蓝桥的流光剑交击在一处。
蓝桥的真气狂涌而至,如决溃的洪流般冲进安萧寒的经脉,让他本就因内伤而受损经脉再添重创。
安萧寒怎么也没想到,方才还和自己势均力敌的蓝桥,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爆发出数倍於方才的真气,就听“哢”的一声脆响,他的寒雨剑已断作两截。
雷声响起,井内目睹了这一切的众人俱都心神一震。
蓝桥双目发红,流光剑一连三剑,毫不留情地向安萧寒发动猛攻。
安萧寒抛了断剑,纯以拳脚防守,几乎是凭着武者的本能拚命封挡和后退。
蓝桥知道能否报仇就看此刻,奋起全身仅余的气力,暴喝连连,剑光上下翻腾,步步进迫。
到第十剑时,安萧寒被逼到瓦面边缘,退无可退。
流光剑刺向安萧寒的咽喉,被安萧寒的两根手指堪堪夹住。
蓝桥知道他只需把流光剑向前一送,大仇就可得报,双目涌出泪光:“安萧寒,你还不觉悟吗?”
安萧寒面色苍白,眼耳口鼻全都逸出鲜血,在流光剑的光芒映照下显得可怖至极。
“道轮回,果真报应不爽。”安萧寒仰长笑道,“都是被自己人所害,若海兄,安萧寒来寻你了。”
罢他夹住流光剑的手猛地一推,身子后仰,从楼顶的檐边坠落下去。
蓝桥近乎力竭,大口地喘着粗气,来到屋檐处。他俯身下望,看着坠落楼下地面后一动不动的安萧寒,禁不住泪流满脸,仰悲啸。
“轰隆。”
雷声再起,冰凉的雨点打在蓝桥的额头上。
终於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