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看,果见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虽转瞬即逝,但那一瞬间绚丽的光华,仍让人心驰神往。
“今夜要是能再看到一颗流星,我就原谅你。”蓝桥随口道。
“公子说真的?”花语夕将信将疑地道,“可不许骗人喔。”
“骗你干嘛?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那咱们等着瞧。”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蓝桥仰望星空,回想着和花语夕间发生的一切,不由感慨造化弄人。自己本是她欲除之后快的大敌,没想到如今竟又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这充满神秘色彩的妖女,究竟有怎样不为人知的身世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蓝桥的眼角忽然一跳,就见又一颗流星斜斜地划过夜空。他想叫花语夕看,却发现后者早已枕着他的肩膀,沉沉睡去。
他的内心一阵触动,不自觉地使身子僵住,即使已经腰背发酸,也不想因为改变姿势扰醒了她。
“怀远若真对她有意思,不如找个机会告诉她,她一定很开心。”凌羽飞的声音轻飘飘地从身后传来,“她对你的情意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你不会还装傻吧?”
“这事哪有这么简单?”蓝桥苦笑道:“我已娶了菱儿为妻,怎还能接受她呢?而且我总觉得她身还藏着什么重大的秘密,这些秘密就像一道帘子般隔在我们之间,让我看不真切。”
凌羽飞无奈地道:“你们之间的事,我没资格评判,不过无论她以前经历过什么,仇恨也好冤屈也罢,总要给她重新证明自己的机会。我的师门凌音阁,可以说就是被她一手整垮的,但现在我已对她恨不起来,希望你也能体会到我现在的感受。”
“子翼兄就别操心我了。”蓝桥瞥看了眼倚在肩的花语夕,叹道:“你今后有又什么打算?”
“还能怎么办?”凌羽飞低声道,“自珠儿出事,我争强好胜之心锐减,自认为以前通过苦修追求的剑道极致, 也比不过世俗的真情真爱。我现在只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来,好好陪她过日子。”
蓝桥喟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世又岂有真正的隐居之地?”
凌羽飞愕然道:“怀远此话何意?”
“现在边城箭已和子翼兄势不两立,一旦二七会最终得势,他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子翼兄。唯一的出路,只有剿灭二七会,让天下重归正道,使天下无处不是乐土。”
“你想让我襄助燕王?”
蓝桥沉声道:“子翼兄身手不凡,擅长独来独往,在同辈人中已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再加小灰为助,我简直想象不到有谁可以比子翼兄更能胜任斥候的角色。”
见凌羽飞沉吟不决,蓝桥又接着道:“子翼兄习剑多年,虽然眼下碰到珠儿的事,心底必然还藏着想一展身手的武者抱负。斥候在敌后的险境中穿梭,子翼兄一人一剑一鸟,正可以心无旁骛地一展所学,珠儿姑娘也能在北平得到更好的照顾,岂非一举两得?”
“可这么长的时间,我一直为了珠儿的病而奔波,剑法怕是早搁下了。”凌羽飞仍显得犹豫,“心中有了牵绊,就不再是个卓越的剑客。”
“相信我,真正的剑道极致,绝非出於绝情寡义,而是出於爱。”蓝桥的目光回望向天边的明月,“而爱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先活成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