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台知道骑兵在树林中的战斗力会打折扣,但他兵力占优,兵员质素也并不逊色,他有十足的信心能赢下这一战,仍坚决地命令骑兵战士们冲进树林。
至此双方一场惨烈的交锋已不可避免,蓝桥和张辅部不再后退,据树林迎击敌军,和阿鲁台麾下的鞑靼骑兵厮杀至一处。
在这种情形下,蓝桥并没有幻想可以击退甚至击败阿鲁台,己方战士的伤亡也再不可控。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让北平城有喘息之机,同时尽量对阿鲁台部造成更大的伤亡,仅此而已。
逃也是逃不掉的,他们将奋战到底,直至全军覆没。
此次随阿鲁台追击的还有卡努斯塔,这位使双叉的鞑靼高手是蒙戈力的表弟,自蒙戈力战死岳阳,卡努斯塔就一直憋着到中原给表哥报仇。
他知道蒙戈力的死与蓝桥有关,所以一进树林就往敌阵正中的蓝桥处杀去。
因手中一对双叉各三尺半,他诨号称作“夺命三尺”。他的双叉既尖且利,就连外侧也开了锋口,是一对霸道至极的奇门兵刃,再配上他为双叉自创的独门武功,使他在鞑靼内部的勇士排名上仅次於已故的蒙戈力。
蓝桥起先并未注意有这么一位高手径取他本人而来,还在忙着指挥铁牛大奉先等人作战,直到破风之声在耳畔响起,才意识到刺客来袭。
“公子小心!”花语夕就像一位忠实陪伴在他左右的仆人,十字金翎自袖中飞出,毒蛇般卷向卡努斯塔右手的钢叉。
卡努斯塔凶悍至极,当右手钢叉被花语夕卷住,左手钢叉立刻舍了蓝桥,往花语夕的玉颈上割去。
这时蓝桥赶到,流光剑猛击在卡努斯塔的左手叉上,只撼得后者浑身一震,险些钢叉脱手。
卡努斯塔扯了一下右手的钢叉,发现仍被花语夕死死卷住,露出怨毒的神色,恶狠狠地对蓝桥道:“你害我兄长,我杀你女人。”
说罢他不退反进,用力一拉右手的钢叉,花语夕不及放开十字金翎, 链子拉得朝卡努斯塔踉跄了一步,随即卡努斯塔扬起钢叉,狠狠扎向花语夕的面门。
蓝桥的流光剑闪电般刺出,洞穿了卡努斯塔的咽喉。
卡努斯塔面色狰狞,喉咙咯咯作响,似乎至死也不肯放过花语夕,左手奋力一掷,锋利的钢叉朝花语夕的太阳穴飞去。
花语夕机警的一偏头,钢叉刚巧打在她的发箍上。她的发箍被打落,一头青丝散落开来。
“花儿,你没事吧?”蓝桥抽回流光剑,反手将花语夕揽在怀里,爱怜地一会儿摸摸她的头发,一会儿摸摸她的脸蛋。
卡努斯塔的屍体如烂泥一般滚倒在地,却再没人朝他看上一眼。
花语夕虽惊魂未定,仍挤出一丝微笑:“知道公子有这份心,奴家下次还为公子挡刀。”
“不许胡说。”蓝桥轻轻把她放开,见凌羽飞正在不远处被阿鲁台杀得左支右绌,忙道:“你不要乱跑,我去帮子翼兄。”
“嗯。”花语夕的脸颊被披散的秀发遮去大半,有些羞赧地垂下了头。
两军在杨树林里打得昏天黑地,从午后直战到傍晚,铁牛、公孙豹等人都受了伤。
怀柔营和张辅的部队终究敌不过对方人多,为避免更多伤亡,不得不向树林深处撤退。
阿鲁台刚要下令追击,忽听身后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回头一看,竟是一支甲胄鲜明的骑兵队伍,径直往己方的队尾冲来。
这支队伍战马神俊,骑士也个个英挺,精神抖擞。
为首一员女将银盔银甲,一手持重戟一手挎长弓,脚踩马靴身背箭筒,一身戎装掩不住她的绝代风华,正是风夜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