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桥、凌羽飞和花语夕三人潜回到鞑靼军设在北平城下的大营外时,已是子尽丑出。
他们为求隐蔽,将战马拴在四五里外的树林中,徒步摸至营外。
鬼力赤的大营虽是昨日才搭建完成,却一丝不苟,无论寨门、寨墙还是哨塔,都设置得极有法度,哨塔和门前不断有战士巡逻或站岗,几乎没有混进去的可能。
凌羽飞怎舌道:“他们是防人夜袭,所以有这样严密的哨戒,只要走近几步都会被发现,想到营内去搞破坏谈何容易?”
花语夕蹙眉道:“就算能避过塔上哨兵的目光,但寨门处巡卫众多,我们没可能潜进去的。”
蓝桥想了想道:“不走寨门又如何?”
凌羽飞讶然道:“不走寨门,难道你想翻墙?”
“不是翻墙。”蓝桥纠正他道,“如果我能在寨墙上挖个小洞而不被发现,咱们是不是就能钻进去了?”
凌羽飞不相信地道:“你还有这本事?”
“那就没问题了。”花语夕选择相信蓝桥,打断了凌羽飞的质疑,“我有办法躲过哨兵的视线。”
蓝桥愕然道:“你想怎么做?”
花语夕嫣然一笑,从怀里摸出几枚蜡丸。
“大雾丸!”蓝桥恍然道,“蓝枫给我讲过这东西的妙处,他还用来潜入过刘璟的府邸。你既然看过《机火巧术》,自然也知道大雾丸怎么制作。”
“原来鱼儿也有不太笨的时候。”花语夕先用指甲将三枚大雾丸各抠出一个小缝,然后将其如射弹珠般投到敌营寨墙和他们藏身处之间的地上。
轻烟从蜡丸的缝隙逸出,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弥漫成一场足可掩住三人身形的大雾。蓝桥、凌羽飞和花语夕穿过雾气,无惊无险地潜到了敌营的寨墙下。
“现在该轮到公子表演了。”花语夕一脸期待地道。
蓝桥抽出流光剑,暗运真气,流光剑上乌光亮起。
凌羽飞复见此景,不禁想起他们当初在西夏宝藏的地下墓室,蓝桥以流光剑破开墓门时的情景:“小心别弄出声响。”
蓝桥点点头,缓缓将流光剑插进寨墙的木桩里。
但听“嗤”的一声轻响,一缕青烟从剑锋的位置升起,那是木材中的水分被蒸发。
青烟混入大雾丸的雾气,剑上的乌光也被遮掩,蓝桥亮着微光的流光剑仿佛烧红的铁胎刺进大块豆腐,几乎没受到什么阻力,就把由儿臂粗的木桩排成的寨墙挖出一个可供人爬行进入的小洞。
蓝桥显然耗费了不少功力,额头满是汗珠。他流光剑回鞘后刚想用手背揩一揩,花语夕却按住他的手,用自己的袖口温柔地为他拭汗。
凌羽飞则拍拍蓝桥的肩膀,示意“干得漂亮”,然后当先蹲下身,从小洞里钻入敌营。
蓝桥和花语夕跟着他进去,沿墙根往侧面走了几步,很快便看到立在空场正中的几架巨型攻城器械。
三座攻城塔,五架投石机,数不清的鞑靼战士正围绕着这些器械劳作,有搬运木料的,有把木料锯成部件需要的形状的,还有负责组装的,战士们如蚂蚁一般你来我往,却又井然有序,难以想象等这些器械组装完成后,将对北平城造成怎样大的破坏。
蓝桥等人藏身在一顶位置偏僻的小帐后,正寻思该如何下手,忽然那小帐内的对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就听一个男人说道:“阿鲁台真是饭桶,以两万骑兵去追一万步兵,竟还怕这怕那的,最后给人逃掉,灰头土脸地回来,简直折我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