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以蒙古语讲出,蓝桥因曾和蓝若海学过几句蒙古话,
故能听懂一二。阿鲁台贵为这支鞑靼远征军中地位仅次於鬼力赤的领袖人物,这帐中人竟直呼其为饭桶,难道说话者就是太师鬼力赤本人?
可如果是鬼力赤,他为何不在他的中军大帐里歇息,反跑来这位置偏僻的小帐?
这时就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大帅息怒,阿鲁台行事素来谨慎,这您是知道的。听说他和那妖女花语夕有过一段共事,忌惮她的卑鄙手段,所以事先防着她一手,也无可厚非。当时他来不及判断形势,若真轻敌冒进,要是中了敌人的埋伏损兵折将,您可就不止臭骂他一顿这么简单了。”
蓝桥听到这里,忍不住掀起帐子一角,把脸贴到地面,朝帐中窥视。
帐内只有两人,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脸大汉应该就是鬼力赤,此刻他虽穿着便服,仍透出威严华贵的不凡气度。
方才说话的女子俏然坐在床边,但见她眸子闪亮,鼻梁高挺,一头如瀑的金发好似秋阳下生辉的麦草,羊脂般的肌肤凝如白雪,两条修长的腿斜搭在床头,一双赤足在指甲上点着玫瑰色的花汁,整个人虽不似风夜菱李静姝这类中原美女的感觉,却同样拥有惊人的诱惑力。
孤男寡女帐中私会,难道鬼力赤是跑到情妇的帐内过夜来了?
“你说的对,平托娅。”鬼力赤轻叹一声,宽大的虎躯也坐到床边,执起那异域美女的手道,“是我太急了,明天我让他将功折罪。”
“夜深了,大帅请休息吧。”那名唤平托娅的美女轻声道。
“不了,我还要出去看看,几台攻城器械都在组装,还要防着张辅那波人来夜袭。”鬼力赤摇头道,“我来找你,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说罢他站起身,又在平托娅的侧脸上亲了一下,这才掀帐而出。
“看什么呢?目不转睛的。”花语夕挤了过来,脸几乎和蓝桥贴在一起, 也朝帐内看去,“好漂亮!”她耳语道。
蓝桥有些尴尬地从平托娅身上收回目光,低声对花语夕道:“比小姝差远了。”
花语夕脸一红,又附到蓝桥耳边啐道:“我没说人,是说那把剑啦,你这大笨鱼就知道看姑娘,色。”
蓝桥这才发现,原来平托娅的小帐在另一侧挂着一把宝剑。
那把剑插在精心雕琢的弧形玛瑙石剑鞘里,泛出淡淡的红色。其剑身亦为弧形,两侧剑锋各有一道恰到好处的浅弯,仿佛少女玲珑曼妙的曲线。
“应是西域的宝剑。”蓝桥悄声道,“中原没见过这个式样。”
花语夕正想说话,凌羽飞压低嗓音道:“你俩别互相咬耳朵了,那边有人过来。”
蓝桥连忙起身,就见不远处有两个鞑靼战士正鬼鬼祟祟地往平托娅小帐后的草丛走来。
本以为他们是来偷窥异域美女平托娅的,结果二人只是走到墙根下,脱了裤子小解,边解边聊今天过得是如何疲惫。
蓝桥灵机一动,等二人小解完一人一个掌刀,把他们打昏在地,沉声道:“子翼,咱们换上他们的衣服,混到组装攻城器械的场子里去。”
“是个不错的主意。”凌羽飞立刻同意,帮着蓝桥扒下那两人的军装。
“那我呢?”花语夕忍不住道。
“你留下望风。”蓝桥一边说,一边已经换上了鞑靼战士的装束,“要是鬼力赤再回来,替我听听他们还说什么。”
“鬼力……等等,我听不懂蒙古话呀,你……”花语夕话还没说完,蓝桥和凌羽飞已学着刚才那两人的模样,由草丛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