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最厉害的武将,可於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这句话虽说有些夸大,但今天我偏要试上一试,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这‘剑神大人’不是浪得虚名。”
“大帅!”
孟希良等人至此才知道,他的办法竟是以自身为筹码,单枪匹马地杀入敌阵,取徐辉祖的首级。
敌阵中战鼓之声传来,应天新军的先头部队,开始依着战鼓的节奏,分成左右两路,如钢叉一般朝寨墙的方向插来。
蓝桥、风夜菱、花语夕、白雪音、凌羽飞和唐梨这六名武功最强的高手迎风立在寨门前,身后是云河、孟希良与杜世奇的精锐,面对铁流一般推进过来的敌人,严阵以待。
敌人在五十步外停步布阵,魏国公徐辉祖骑着战马出现在阵中。这位名将传人看到蓝桥等人的模样,知道他们准备做最后的“死亡冲锋”,忙命手下结成口袋样的防御阵势,以枪盾手和弓箭手保护后方的投石车,一旦蓝桥等人胆敢来攻,将遭遇他的迎头痛击,数不清的刀枪剑戟流矢飞石。
他见风夜菱花语夕等倾城榜美女虽已经过多场鏖战,秀颜仍现出国色般的清丽,不禁暗想,若能生擒这几位美女,肯定也是一件美事。
蓝桥站在最前方,双目神光电射。
他嘴上虽说要在万军从中杀死徐辉祖,其实心里清楚得很,以徐辉祖能与梁梦醒相提并论的盖世武功,要想在千军万马中杀死对方,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是为激励士气罢了。
此刻他把生死置之度外,心里想的只是在力竭战死前还能拉多少敌人垫背,那种决绝的眼神,贯穿全身的旺盛杀气,让最前排的敌人不禁都暗自打个寒战。
风夜菱对他们身后的云河道:“等下我们六个先杀进敌人,你们随后跟上,切记集中力量攻其一点,切不可分散了。”
云河点头答应,看看站在最前面的蓝桥,不禁想起在侯府初见的少年“乔楮”,两个身影交叠在一处,暗叹几年过去,谁能想到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如今已成长为名动天下的“剑神”。
蓝桥看看前方,陡然拔剑出鞘,剑锋上异芒亮起,陡然暴喝道:“熄灯!”
山城内的灯烛火把瞬间全数熄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让人只能看到蓝桥剑上耀眼的异芒,对比敌阵中万千火把齐明的场面,一明一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咚!咚!”
华锋站在箭塔之上,擂响战鼓,为爱妻唐梨和其他同生共死的战友助威。
“好戏开场了。”蓝桥洒然一笑,蓦地如豹子一般冲上前去,流光剑左挥右扫,转眼便扫倒了十多名敌人。
白雪音携着一蓬雪雾撞进另一侧的敌阵,兵刃交击声如过年时的鞭炮一般密集地响起,同时敌人惨叫连连,也不知有多少人倒在她的剑下。
凌羽飞使出凌音剑法中的“音爆”式,先将敌人的喊杀声凝聚於剑尖一点,然后配合着真气陡然炸开,将六七名手持橹盾的敌人震得倒飞出去。
花语夕使出“千叶蔷薇”,配合上夹杂其间的“灭魔刀法”,仿佛虎入羊群,同样把一块区域的敌人打得叫苦不迭,连连后退。
风夜菱将“燎原十三式”接连使出,菱歌戟所过之处,敌兵人仰马翻。
唐梨的真气镜打着转地扫出,如同看不见的巨大陀螺,在敌阵中忽进忽出,不少敌人持着铁盾防住正面,却猝然间被真气镜从背后击中,惨叫着倒地。
徐辉祖一声令下,大军阵型迅速向前靠拢,不给敌方几位高手可以活动发挥的空间,同时两翼的骑兵突入寨墙,阻截孟希良和杜世奇的后队,杀伤力极强的火铳手也加入战阵。
蓝桥以天一剑气打倒一串敌人后,还不忘对身旁的三女嘿嘿笑道:“凭老子今日的表现,看谁还敢说老子无敌全靠老婆。”
花语夕娇笑一声,以十字金翎勒断一名敌兵的脖子,娇笑着道:“夫君大人的武功是否无敌不好说,但这找老婆的本事,绝对是天下第一。”
风夜菱把菱歌戟舞得呼呼作响,也抽空道:“今日若死不去,以后随便你怎么样折腾。”
凌羽飞剑光如练地杀散四名敌兵,哈哈笑道:“这话我听着了,做个见证,以后怀远若再娶别的美人儿,大小姐可不许吃醋。”
“我要是吃醋,有这两位在,早酸死了!”她菱歌戟再一扫,一名敌兵被她连盾带盔击个粉碎,当场暴亡。
白雪音的声音从前方的雪雾里传来:“我是无辜的。”
他们一边打一边说笑,仿佛把这生死立见的战场当成了饭后闲谈,而就在此时,忽听敌人后方远远地传来急骤的锣声,竟是撤退的指示。
徐辉祖远远看向身后的大营,一名传令兵从后方飞马赶来。
接着他便发出将令,命本来气势汹汹发动总攻的应天新军立即后撤,潮水般地退了下去。
单看其四万人的军队能这般来去自如,就知他们的确是训练有素的精良之师。
徐辉祖这是在搞什么?
蓝桥与三位爱妻,还有徐辉祖和唐梨愕然相对,完全摸不着头脑。
“临阵退兵,这不合乎兵法呀?”云河等人这时也从寨门后涌上前来。
“明明只剩下一步就能将我们彻底摧毁,虽然会付出一些伤亡作为代价。”蓝桥不解地道,“这么多天都熬过来了,难道等不下这最后一刻?”
花语夕目光投向西南方黑沉沉的原野:“难道是援军?可四舅他……”
她话犹未了,就听隆隆的马蹄声传来。蓝桥等人既紧张又期待,都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不对呀,就算是朱棣的大军及时来救,也应该是从北方来,这西南边是怎么回事?
就见从宣山南侧突然出现大片的火光,接着是数不尽的大量骑兵,漫山遍野地沿湖水退去后的湖滩疾驰过来,旌旗飘扬,威风无限。
蓝桥动容道:“天呐,是我老丈人来了!”
白雪音奇道:“你的哪个老丈人?”
来军旗帜鲜明,上书“西平侯沐”四个大字。
“是云南沐府,沐晟的人。”花语夕解释道,“想是风伯伯终於说动了沐晟,让他出兵相助。”
但见骑兵阵中,风镇岳银盔银甲,傲然坐於马上,风夜菱颤抖着唤了声“爹”,热泪滚滚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