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货郎被县令不耐烦的语气吓了一跳,但他却仍是硬着头皮道:
“小人不要银子,只求将那恶徒打死,为小儿报仇!”
“哼,你以为我朝律法是儿戏?本官若不是念你不易,仅凭你如此胡搅蛮缠,便早已将你拉下去打板子了,若再敢胡言乱语,定不轻饶!”
那货郎心如死灰,他的目光掠过陆寻,随后像是紧紧的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般一咬牙道:
“二十!”
“你说什么?”县令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问道。
“我要他受那二十板!”货郎话里恨意满满,对上曾天彪凶恶的目光亦是毫无惧色。
而得到对方再次肯定的答覆,赵县令却是摇了摇头,宁愿舍弃三十两银子,换曾天彪一个屁股开花,何其愚也!
杨武在下面也是叹息一声,低声向身旁的陆寻道:“这曾天彪体魄强健,便是我来行刑,也最多是让他在床上躺上一段时间。”
事情远比杨武想的要糟,判是判了杖责,可到了行刑时却犯了难,两旁的皂班差役如避蛇蠍,愣是吓得无人敢前去打曾天彪的板子。
曾天彪满脸得意,杨武却是气的够呛。
“岂有此理,我来!”
杨武劈手夺过一名差役手中的水火棍,便要上前行刑。
“且慢!”
站在凳子前等待受刑的曾天彪立时出声喝止,他对着赵县令道:
“大人容禀,这杨武与我血狼帮有血仇,若是他来行刑,定然会公报私仇,还请大人另外指派行刑者。”
陆寻这才知道杨武为何对此事如此的上心,想不到竟然还有内情。
赵县令看了眼那四名吓得面如土色的差役,怒骂了声“废物!”
不过他也知道如今三班差役的情况,人手严重不足,不是和这些人计较的时候。
陆寻一脸事不关己的摇摇头,叹息了一声:“哎,真是世风日下啊!”
他声音可是不小,赵县令听得清楚,疑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打量着那一身捕快服道:“你是何人,为何我之前从未曾见过你?”
陆寻见礼道:
“回大人,属下陆寻,乃是前几天才就职的快班捕快,上次问案我们便曾见过的。”
“陆寻?”
赵县令嘴里重复了一遍陆寻这个名字,心中似乎有些疑惑,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还会有人来衙门当捕快。
钱师爷立时附在赵县令耳旁低声耳语了几句,赵县令听后,一双眼睛立时亮了起来,看向陆寻的目光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神色。
陆寻内功已有一定的火候,如今耳力极佳,分明听到“刘安义子”等字眼,同时也感觉到县令看他的目光渐渐多了几分隐隐的敌意。
看来消息无误,这赵县令的确和义父刘安关系不睦,甚至有过节。
这个义父,还真是四处树敌!
不过如此一来,自己那几两银钱也算是没白花。
果然,只见赵县令听后道:“既是刘捕头之子,想来定然有些胆色才对,便由你来行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