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就是感叹时不我待啊!”
“行了,大师兄的信我也看了,我后面还有事,我先去了。”说完,宁中则便一阵风似得离开了正气堂。
吕不鸣说的办法,也是他心中计划已久的一个想法,迎接剑宗弟子归山。但是这其中的难度却不是一般的大啊!他心中暗自叹息。
前两封信已经是如此难读。不知这第三封信,又有何等难为的事在等着自己。
打开信一看,倒让吕不鸣小吃一惊,竟然是吴中方智方举人来的一封信。自南京一别,已经快两年了。本以为文武殊途,士民有别,社会阶层差距在,与方举人不会再有什么关联了。谁想到方举人竟然来信问候,吕不鸣倒是觉得方举人有些与众不同。将来信展开,果然只是简单问候,叙了叙分别之后的情况。与吕不鸣同船的两位举人,也是倒霉。那赵举人被倭寇惊吓,导致精神失常,不得不放弃科考,回苏州家中修养。而方举人在京师会试春闱中,发挥失常,名落孙山,在京师颇为惬意的闲居了一年,收集古籍善本古董瓷器若干。回乡途经南京,忆起旧友,专门写了一封信给吕不鸣,予以问候。信中还专门邀请吕不鸣若是有暇,可到苏州寻他,必扫榻而迎云云。信中言语透露出对江湖事物的好奇!
吕不鸣阅信后不由失笑,此人玩物丧志,若是能考上进士反而是怪事。不过以此人性格来看,可以一交。便把信收了起来,本想有空时就书写回信,可是事后一忙就给忘了。
此时的他却不知道,当年的一句无心之言,竟然牵出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随着华山派日益兴旺,门中弟子渐多,派中衣食住行都需要专人打点。现在华山派师长门徒五十余人,一大半都是未成年的孩子,为了解决日益增多的生活琐事,除了世代为门派服务的仆妇,专门从山下雇佣了不少帮佣,均是从外门产业中选拔的一批当地平民百姓。因是知根知底,用着也是放心。
骆婶子便是今年年初受雇上山的。她家就在华山脚下,家中有五亩山地,又佃了华山派的十亩良田,随着大女儿去年出嫁,两个儿子成人,家中虽能吃饱穿暖,但是眼看着两个儿子要成家,需要银钱。听说山上雇人,做些浆洗洒扫的事务,管吃住,每月一两银子工钱,还有三天休息。想着自己四十多岁,身体健壮,腿脚轻便,就托人求情,上山当了一名帮工。
上山后,骆婶子很快便适应了,做饭、洗衣、洒扫、缝补,都是家中作惯了得,加上她手脚勤快,为人精细,没几个月,宁中则便委了她作了几个婆娘的管事,给她涨了两钱银子的月钱,专职负责正气堂和后院的洒扫活计。更是让她感恩戴德,做起事来勤勤恳恳。
回家休息了三天,把工钱带了回去,好好收拾了家里的脏乱,丈夫、孩子的衣物也需要浆洗缝补。第四日便早早上了山。
穿过演武场,骆婶子却一反常态地冷眼扫了扫华山派众弟子,专门看了一眼场中正是专心教导门人的吕不鸣。便竟直进了正气堂。
在正气堂中,略转了转。便出门向后院行去,身上却多了一个包裹。途中有相识的妇人向她招呼,她也只是微笑点头, 脚下却毫不停留。
后院正中是岳不群和宁中则的住所。右侧厢房是年纪渐大的岳灵姗的闺房。左侧厢房是空着的,岳熙拜师以后便和师兄弟同住。后院还有一个跨院,独门独院,就是吕不鸣在山门的住所。
此时,后院并没有人。院中伺候的仆妇都去忙着涮洗,打扫众弟子的住所。她推开吕不鸣所住跨院的院门,每间房间都进去细细看了看。直到了吕不鸣的书房。
吕不鸣的书房也不大,摆放也简单。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两排书架。书架上摆放着他收集的道藏经史,诗书文集。书桌上书墨纸砚一应俱全,几份书信胡乱放在一角。当中一卷《庄子》半开着,所露章节正是《庄子.养生主:疱丁解牛》。而一块瓦当被当做镇纸,压在几张宣纸上。
骆婶子使出手来,拿起了瓦当,细细端详。正是那块在燕子坞参合庄遗址找到的青釉琉璃燕子瓦当。
将瓦当塞入包裹,打开那几张宣纸,竟都是吕不鸣书写的《侠客行》一诗。骆婶子看了看,很是不以为然,似是瞧不上吕不鸣的字,随手甩在一边。又拿起那几封书信,找到了方举人给吕不鸣的信后,轻轻冷笑了两声。
“果然是你!”声音轻脆软糯,根本不是平常骆婶子的陕地口音。
这时她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不慌不忙地将书信放在原处,随手拿起一块抹布,装作抆拭书桌的样子。
一个轻快的脚步行了进来,直接来到书房,“吱呀”一声推开房门,一个少年走了进来。“呀!骆婶子,你怎地在这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