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酒宴不欢而散。吕不鸣、梅念笙归来时,山庄的酒宴已经撤下。四人见面,对坐在大堂内,由吕不鸣将方才的追逐之行讲述了一遍。
风清扬面色淡淡,默而不语。
宝林大师神情凝重,双目凝视虚空,不知在想什么。
梅念笙有些气馁,若不是自己急於动手,怎会让黑衣人逃走。“梅念笙啊!怎得沉不住气!如此心浮气燥。”其实他不知,正是与吕不鸣交手后,他潜意识里已经有了要力压吕不鸣一头的想法,要不然,以他行走江湖多年,又怎会犯下如此低级地错误。只是此种想法他自己还一时未察觉到。
待吕不鸣讲述其中过程后,梅念笙倒是坦然承认是自己一时情急,给了对手可趁之机。
“哎!”
“来人是谁?其中有什么古怪之处。我就觉得此行不会这么简单!”
“莫不是...又来了...”
“难道我真的老了?”
一时间,四人各怀心思,大堂内安静了下来。
良久后,风清扬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夜深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说着,风清扬招呼吕不鸣同行,待走到大堂门口时,风清扬突得开口道:“梅兄弟,你的《神照经》功夫虽说已经功成,可惜你的心境不稳,难发挥其十成威力。去患得患失之念,持无欲无求之心。切记,切记!”
梅念笙闻言,心中一动,顿感自己的心思似被风清扬看透了,又惭又愧又惊。
见得风清扬与吕不鸣离开大堂,回到厢房。宝林大师方才从座位站起来,走到吕不鸣座位前,从案几上拿起几块黑色碎布,借着灯火,细细打量。那几块碎布,正是那黑衣人所穿的衣物碎片,罩在岩石上以作伪装,被梅念笙一拳击破。在返途时,被吕不鸣挑捡了几块带了回来。
宝林大师看过之后,随手扔到了地上。“粗茧绸布,不是江南货色,西北一带倒是盛行。”
“师兄,不用看也知道,那几家后人二十余年后卷土重来了。”
“我也是存着万一的念头。今夜那黑衣人若是慕容家那女子的护卫便罢!看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念笙贤弟,该着咱们拚命了。”宝林摇头叹道!“若是风兄如当年一般,出手相助的话...”
“宝林师兄,这次不要劳烦风大哥了。事事求人,没得落了先祖的威名!”
“说的也是。倒是老僧我计效太多了。”
“明日,我便去玉英庵,说什么都要将剑寻来。赤珠姑娘虽说有些顽闹,性子是个天真烂漫的,其中种种都因误会而生,想来宝剑之事不难解决。也好让风大哥与那吕不鸣回去。还要尽量劝说如雪与她一起离开。”
“如雪那丫头怕是不会这样离开的。”
“不离开不行啊。她在这里,我只有分心。”说到这里,梅念笙有些急躁。
“不如托言送如雪到别处暂避一时也是好的。”
“哎!容我再细想想!”牵涉到独生女儿的安危,梅念笙坐不住了。在堂内来回踱步,细思对策。
“念笙贤弟,平日里的养气静心那里去了。我观今日你的行事,你的心思乱了!风兄告诫之语还在耳边,怎得还不自省?若是关心如雪侄女的安危,不如我请风兄出面或是那吕不鸣出手,护住如雪侄女。你可放心了吧!”宝林直言道!
“此议万万不可!”梅念笙斩钉截铁的说道。说着他快步走到大堂门前,
四处张望了一周,方才转身走到宝林大师身前,轻声而又坚定的说道:“决不能让那吕不鸣知晓如雪尚在人间。” “啊?”宝林大师糊涂了。“念笙贤弟,这是为何?就算他是木家子侄的师父,也管不了木梅两家的家务事吧?”
“哎!”梅念笙无奈长叹道。“此事,说来实在是难堪!”
“莫非那吕不鸣与如雪侄女…”宝林大师明了了。“不对,如雪侄女的品性我是深知的。还有我观那吕不鸣为人不似轻浮无行之人,且他深受风兄的赏识,这等人物怎会么?”
“师兄怕是想的多了。吕不鸣此人如何,小弟还是了解的。他为人侠义,颇有古之豪侠的气慨。小弟很是欣赏他。”梅念笙温声说道。“三年前在梅关初遇不打不相识,又到惠州再逢多次座谈论道,其人不愧为当今武林青年一辈中的翘楚。又是身出名门,未来必定前程远大。只是可惜啊!”